第15章 十年如约再聚凤墓 未了执念壮士凄惨

    狂风肆虐，大小凤凰山白蒙蒙一片。风里不再是往昔轻柔雪花，而是雪粒儿带着冰碴打在脸上如刀片刮肉。

    忍不住内心焦急，趁大风雪肖凌鹏化形飞腾到小凤凰山，迅速进入凤墓。 悄无声息地来到老耗子的藏书处，只见到老耗子正在门口徘徊着。

    通过背影观察很是凄惨，带着寥落，一条腿是瘸的，身上的毛发七零八落像被割草机暴虐过。但见：“背影萧索好落莫，秃毛破烂乱草坡。腿残掉屌斜身步，正面可能更龌龊。”

    “陈师父，您回来了？”肖凌鹏沉吟了片刻，恭敬地问道。 陈辽没有转身，而是长叹一声：“没想到你进步如此神速，这阵法造诣我是无能为力化解掉，只好在此等待！”接着又说道：“师父就不敢当喽！长江后浪推前浪，我有自知之明。”声音略有哽咽。

    “小子还是那个小子，师父还是师父，不敢逾越。”肖凌鹏躬身施礼道。“啊哦，不错嘛！”大耗子--陈辽慢慢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肖凌鹏。 转过身的正面更是恐怖，胸前一道狰狞的刀痕从肩到腰斜劈而下，一目已瞎！伤口用布胡乱包扎着。

    “是不是很惨？能活着逃回真的幸运了。”老耗子--陈辽略显无力地调侃道。 肖凌鹏挥手解开阵法。恭敬说道：“师父，请！”把陈辽让进藏书处。

    藏书处其实就是个小洞窟，洞壁上开出墙龛摆放着书籍和物品，中间是个土台周边摆放几个土墩。洞窟里清理的很干净，这是肖凌鹏经常过来打理。老耗子四处打量着微微点着头，很满意地看了看肖凌鹏。

    陈辽坐在土墩上，两人平静地对视了好一会儿。“你现在的修为比我高了不少，是有奇遇？”陈辽问道。“是的，我现在是中级圆满，确有奇遇。”肖凌鹏没有隐瞒把盘龙山的大体情况说了一遍，并拿出瓶石乳让大耗子试用一下。

    老耗子--陈辽也没客气当场吞下一大口，运功疗伤起来。看来其遭遇很是凄惨，身上没有半点资源了。就这样等了大半日，它的伤势渐渐平稳后，陈辽摇头感叹道：“好东西啊！你小子也是个小滑头，哈哈哈哈。”接着两人边笑边聊了起来。

    原来大耗子在达到中级初期时，因资源问题都不得寸进，就打算去当年执行任务时发现的几个大墓寻找机遇。不是它吝啬不带着肖凌鹏，因为此行危险重重，它是想了结当年的执念。

    明末清初共有四大势力逐鹿中原。分别是当时如日中天的李自成的大顺政权、南方明朝残余势力建立的南明、四川一带的张献忠的大西政权、关外的大清政权。天下动荡混乱一片，人命如草芥，群魔狂舞。战火连天，民不聊生。

    当时政局岌岌可危，他所在的锦衣卫，接到崇祯皇帝的密令，四处寻找大墓、灵穴等为了增进国运。他也被当时做为锦衣卫统领的父亲紧急调回，并和哥哥陈通一起参加这次行动。

    他们这个小队后被派进关外，追查一个在大凉山发现的线索，当时的上层怀疑气运被关外获得，此行主要任务就夺回或者破坏掉，关外任何一种关乎气运的东西。

    顺线索到达凤凰山后，进入凤墓起棺时确出现了意外，导致全军覆没。他重生后一直想着联系到外面明朝势力，希望能在复明中出力。但世俗的事实让它很失望，派系庞杂，各自为政，山头林立。

    他当年做为青城派俗家弟子进宫，因大凉山和凤凰山先后出现意外。青城实力严重受损，他又是个兽类身份备受到排挤，另外自己的实力不够，难有作为。

    经历了几次生死危机后，它辗转回到凤墓潜心进行修炼。希望能增长实力后再做打算，了却当时在大凉山发现的另外一个凤墓中未解秘密。

    当时在大凉山发现一处更大的凤墓中寻到一个线索，就分兵两路，一路留在大凉山继续寻机破局，一路顺着线索来到的这个凤墓进行破局。 这几百年来，它又去过几次大凉山。连主墓都没能进去，里面阵法重重，危机四伏，进入主墓也成了它的执念。

    因这大墓里父亲和哥哥的尸骨还在里面。 在它寿命将近，就回到东北这个凤墓等待机缘。它是想尽办法，收集可用的资料，希望能找到线索，进一步突破境界。

    关于重生者的事情，是它在大凤墓的墙壁上的记录上获得的。当时它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就是重生者跟关外凤墓有关联，就回到这里并安排徒子徒孙去留意这方面的事情。 听到这里，老耗子--陈辽的讲述让肖凌鹏感叹不已，一切好像都是冥冥之中注定。

    如果当年它不执着修仙，坚持进城来到小凤凰山。机缘就会擦肩而过，老耗子和它也会早早泯灭在时空流淌之中。

    肖凌鹏这时痞痞地打趣道：“你等到了我，得以破解了修炼功法。怎么就不能等着修炼到圆满再出去啊？”老耗子--陈辽翻了一下白眼道：“你我都要修炼，哪来的资源？最后不得因为资源问题闹翻脸？” 他是看出肖凌鹏的心思就顺势而为，提出出去各自寻找机缘的，毕竟此行风险太大，连它自己去都没有把握很是勉强。

    出去后老耗子一路按着记忆，找到几处墓葬，并在其中寻到一些资源，勉勉强强得以修炼到中期。并在盗墓过程中遭遇了几伙盗墓团伙，并与之发生过争斗，几次都能脱险而去。

    不过到了大凉山凤墓，它遇到了强者。这伙盗墓者的领队是个筑基后期的修仙者，应该是个邪修，还精通阵法。这次进去它发现这个盗墓团伙已推进到主墓边缘，为了阻止他们。就跟他们进行交手，差点命归黄泉。

    身受重伤后，它逃出来。经历了千难万苦才按约定时间逃到小凤凰山，也是想见见肖凌鹏。毕竟这个凤墓是相对安全的，死在这里也是个窝啊！老耗子感慨万千的讲述，也让肖凌鹏意识到外面的天地之大和复杂。

    ‘居然还有邪修？还是筑基后期的高手！’ 肖凌鹏的感觉不是没有道理的，危机是无处不在。必须不断地强大自己，才能在这充满危机的修炼界里生存下去。 它仔细地询问了大耗子逃亡之路的情况，担心会被跟踪带会强敌而暴露此地。

    它又提到了峨眉派和破大棺法阵需要凤凰胆这个材料时。老耗子对峨眉也是很了解的，包括几个大门派也多少了解，毕竟人世时就是青城派的俗家弟子。 凤凰胆这个材料据陈辽回忆，武当山教派里好像有收藏，这让肖凌鹏看到了破阵的希望。

    肖凌鹏还掏出一对蛇牙炼制的兵器，这是他根据老耗子自身特点特意炼制的，这个礼物虽然是下品等级也让大耗子爱不释手。感叹如果当时有这个兵器就可以抵挡住邪修手里那把下品的大刀，不至于这么被动、这么惨！ 通过交谈和多年观察老耗子--陈辽不是什么奸诈之人，心里的疑问芥蒂也解开。另外又是它的师父和修炼领路人，对陈辽非常敬重。

    肖凌鹏就提议到盘龙山去隐居一段时间，毕竟凤墓没有修炼资源。另外它也想让老耗子去试试神石，看能不能尽快提升修为。就现在的情况看，同是百年难遇的人兽极为特殊，老耗子和它将是同船共渡的伙伴。

    在藏书处肖凌鹏也准备了一些食物，两大妖边吃边聊。老耗子同意肖凌鹏的安排，两妖出墓时不觉天色已黑。

    黑夜大风雪更加疯狂，仿佛要把这黑暗中的一切都撕碎。那个残破的小铁桥在风中发出阵阵怪响，偶尔农户里的狗惊恐地狂吠一阵，随后又哀鸣着钻入窝里瑟瑟发抖。寒夜是魑魅魍魉的专场，未知惊恐笼罩四处。

    趁夜黑风高，两大妖发功化形，飞到了盘龙山隐身进到蛇窟。这帮大蛇们和敖青还在冬眠中，都昏昏欲睡。

    肖凌鹏赶紧把老耗子领到神石旁，早就准备好石乳和一些食物等给养。跟老耗子仔细简述了注意事项，就让老耗子贴到神石上去。果然如它所料，大耗子是可以的！它也是天选之人。

    大约经过了俩个月，老耗子-陈辽成功修炼到中期大圆满。 这两个月期间，它按着原计划。把尾巴的窍穴连通了大半，隐隐感觉尾巴的力量在增长。这让它的信心大增，也许它预测方向应该是对的。

    这两个月按彼此的约定与‘悟能’交易了两次，交换了一些人间修炼界奇闻怪事方面的书籍进行阅读，进一步深入了解修炼界的分布情况。并跟‘悟能’交流一些炼丹、炼器、符箓等方面的心得，收集符箓制作的材料，未雨绸缪着。

    冬去春来，敖青和一帮大蛇们纷纷醒来。春天永远会带来生机和活力，被这特殊寒冬摧残万物都松了口气。树木吐芽，这丹青高人急急忙忙地随手胡乱涂鸦，虽然显得杂乱无章也掩盖不住喧嚣。

    都被压迫已久，等反应过来了夏天已近，这个春过得有点乱套。好多地方还残留着冰块，让冬眠睡醒过来动物好奇地捧在手里舔飧着。

    肖凌鹏把老耗子--陈辽介绍给敖青，并做好翻译。强大的实力让敖青震惊不已，忙俯身拜叩道：“师公！受小蛇一拜。”这个可是百年人类神仙啊！智慧成神的人物，要拜服。

    天地宽广真的需要走上一走，壮士老耗子--陈辽的未了执念怎能放弃？

    诗云：滔天浊浪迎头至，同历风雨共渡舟。壮士心中存执念，天宽地广任我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