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怦
宋念：“继续往下说啊，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
那女生问：“你这么想听啊？”
宋念反问一圈人，“你们不想听啊？”
她们纷纷违心摇头。
宋念：“……”
好在那女生倾吐欲旺盛，接着说：“结果莫予怀直接就冷冰冰的拒绝两字。”
宋念轻咳了咳，主动为莫予怀解释，“他就是直白了点，不知道该怎么说，可能心里想了一大堆话要安慰那女孩子……”
何棒棒的身子腾地往后仰，脸上一副“我很不好骗你别哄我”的样子。
“莫予怀是中考状元，作文满分，你跟我讲他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接着她又将脸凑近宋念，做出冷漠的表情，“念念，你就看我有几分相信”
宋念:“……”
听何棒棒这么分析下来，丁嘉丽更偏向那个女生的说法。
她看向宋念，眼眸里有几分了然，“果然是发小，情真意切。”
宋念:“……”
怎么听她们描述的，莫予怀就跟一座经年不化的冰山一样。
宋念有心为莫予怀扭转风评，可惜已经没人再听她的话。
倒是单文婷问她:“今天跟在你旁边的就是莫予怀吗？”
宋念点点头。
丁嘉丽:“怎么样，帅吗？”
她没见过莫予怀，此刻就数她最好奇。
单文婷想了想，“挺帅的。”
级花都说帅，那是真的很帅了。
丁嘉丽追问:“有多帅”
何棒棒:“你倒不如直接问，和楼尧比怎么样？”
“何棒棒！你再说！”丁嘉丽又想扔枕头。
“说就说，怕你！”
宋念去拽何棒棒的衣角。
何棒棒回头，对着她笑了笑:“没事，我和她是初中同学，我俩就是吵吵声大，打不起来的。”
听她这么说，宋念便放手让她们闹去。只隐约觉得有道视线一直在注视自己。
宋念看向单文婷。
对方脸上完全没有被抓包的囧然，反而友好对她笑了笑。
宋念跟着微牵了牵嘴角。
——
军训结束的前一晚，教官们特意准备了篝火晚会，各班可以自由活动。
宋念和何棒棒吃完饭，赶着去洗了个澡，然后回寝室换上自己的衣服，就准备出门。
单文婷走到她们面前，“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吗？”
何棒棒瞥她一眼，冷淡拒绝。
“不可以。”
单文婷脸上一丝不悦都无，她看着宋念说:“我一个人有点孤单，就想和你们搭个伴。宋念，可以吗？”
见她直接问自己，宋念微愣，然后点头，“可以。”
单文婷感激地笑了笑，“那我去换双鞋，你们等我下。”
“好。”
等她走远些，何棒棒:“你干嘛让她跟着啊，又不熟。”
宋念:“到底是同学，她要跟就跟呗，我们还是玩我们的。”
何棒棒转念一想，“也是，反正会尴尬的不是我们。”
她们才到操场，就看到了一旁树下的莫予怀和曲直。
曲直冲这边招着手，“宋念！”
本来背对着她们的莫予怀转身，他穿着身普通的天蓝色t恤，搭了件黑色外套。衣服款式很简单，到他身上却有种独特的飘逸感。
曲直迎上去，和何棒棒打完招呼后，眼睛便直勾勾看着单文婷问宋念:“这是”
他眼神示意宋念快点介绍。
宋念故意慢吞吞的，同样用眼神告诉:别装了，你不可能不知道单文婷是谁！
但她还是低估男生装逼的本事。
曲直也不让开，只双手插着兜，始终一直保持着微笑。
不到五分钟，宋念失去兴致，机械地替两人介绍:“这是单文婷，我同学。那是曲直，我发小。”
接着她指着曲直身边的莫予怀又说:“那是莫予怀，你们见过的。”
单文婷一一点头打招呼。
曲直自动靠近单文婷身边，主动攀谈起来。
莫予怀则靠近宋念。
他问:“先去哪”
晚会的阵势很大，不光是操场，连另一边的空地都用上了。随性分了好几个板块。每个板块都有人在表演节目。
大家围成一圈，舞台就形成了。
来之前，宋念有看过节目单。
她想了想说:“要不去看魔术表演”
莫予怀:“好。”
“念念。”
这时，何棒棒将胳膊从她怀中拿出来，“我比较想去玩打气球。”
宋念:“我陪你去。”
“不用，你不是还要去看魔术吗？我自己去，一会儿来找你。”
宋念确实更想看魔术。
她点点头同意，接着问单文婷，“你要跟我们一起吗？”
单文婷点了点头。
于是四人一起去看魔术。
莫予怀始终站在宋念身边，“不冷么？”
宋念摇头，“我穿着外套的。”
莫予怀伸手捏住她的袖口，“感觉好薄！”
宋念看着他，要使坏的心思从眼中流露出来:“我要是冷的话，就跟你换衣服穿！”
莫予怀笑了下，讶异抬眉:“还以为你会直接扒我的。”
宋念:“我才不会那么没良心。”
莫予怀扯唇，他不信，但也不想翻旧账，他只说:“你外套我穿不上。”
宋念:“穿不上你就披着。”
莫予怀:“我不披。”
宋念:“那就别说我欺负你。”
莫予怀:“但我会拿着。”
宋念停住，嘴唇翕动一会，是与他好好商量的口气，“莫予怀，你说话能别停顿那么久吗？”
他回复:“不能。”
宋念猜到了。
她只是很后悔，为什么会和他讨论这么无聊的话题。
单文婷就跟在他们身后，他们说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曲直与她并排走，也听见了。
“他们一直都这样。你别看宋念咋咋呼呼的，但她说不过莫予怀。”
宋念啧了下转头，好心告诉:“蛐蛐，我能听见。”
曲直没脸没皮:“那我小声一点。”
宋念:“……”
看看，她都交了些什么损友。
宋念提快步伐，一个人抢到前头去。
莫予怀笑着跟上她，他们与曲直还有单文婷渐渐拉开距离。
单文婷:“他们感情一直很好吗？”
曲直点头，“对啊，主要我们一起长大的，彼此了解，就跟亲人一样的。”
亲人
这个词触动了单文婷敏感的神经。
“你说得对。”她对曲直微微笑着。
他们到时，魔术表演才刚开始。
莫予怀和宋念挤进里面，单文婷看着满当当的人群却步。
曲直:“你不看吗？”
单文婷摇头，“人太多了，我就在这等你们。”
曲直:“没事，我带你挤进去。”
单文婷脸上的笑僵硬住一瞬，“不用，你去看吧。”
曲直不强求:“那行，我们一会就出来。”说着他摩拳擦掌两下，头铁一路挤到宋念和莫予怀身边。
“来了”宋念看他一眼，接着看向他身后，“单文婷呢”
曲直:“外面呢。”
宋念吃惊:“你把她一个人丢外面”
曲直很理所应当:“我问她了，她说不看，那我想看嘛！”
宋念表示怀疑，“她真这么说”
她记得单文婷是说过她想看表演的。
曲直表情很受伤，“你看你这人，怎么就不相信我呢！不然你出去问她去！”
好不容易挤到这里，宋念才不会出去。
她拍了拍曲直的胳膊，“蛐蛐，我有点看不明白你啊，你对她到底什么意思？”
殷勤是真殷勤，也有点不解风情，把人一个人晾外面。
曲直笑了笑，宋念觉得有点贱。没想到回答更贱。
“我觉得你的思想有点污。”
宋念:“……”
曲直:“我们就是一块走过一段路，你非得安上什么关系，那也是纯洁的同学关系。”
宋念翻了翻眼睛，要是手边有称手的物件，估计早就揍得他背上开花。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莫予怀突然出声提醒:“抽牌了！”
宋念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到台上，曲直跟着看过去，手臂却绕到莫予怀肩上拍了拍。
莫予怀看向他。
曲直对着他挤眼睛:谢谢解围啊。
莫予怀一脸冷漠地甩开他的狗爪子。
表演结束，人群散去。
宋念还意犹未尽。
“奇怪，红桃a怎么会变成黑桃呢”
曲直搭话:“染色呗。”
宋念看着她轻呵，“就不该指望能从你嘴里听到正确答案。”
“莫予怀，你说。”
相比较曲直，她还是更相信他。
莫予怀:“你确定要我说”
虽然知道他可能会解释一堆，但宋念还是坚定点头。
莫予怀:“其实没有变，是我们视觉出现了偏差……”
“你们结束了”在角落等了好一会子的单文婷，再也忍不住主动上前。
她怕自己再不出现，他们都要忘了还有她这个人。
宋念还沉浸在刚才的话题中，她只嗯了下。
这时，何棒棒从远处跑过来，高声叫着她的名字。
到跟前，拉着宋念就要跑，“快去看，那边教官们唱歌呢！”
曲直:“真的假的？”
何棒棒往后指:“不信你自己去看！”
曲直顺着她指的方向先一步离开。
宋念:“我要先去上个厕所。”
“那好吧。”何棒棒放开她的手，走前还不忘让她快点。
一时间只剩下单文婷和莫予怀。
单文婷往前一步，叫他，“莫予怀。”
莫予怀没有回应，却也没离开。
她抬眸，微微笑着，像朵幽静的莲花。
似小声又叫了几遍他的名字，才珍重说:“你的名字很好听。”
莫予怀缓缓看向她，瞳孔漆黑。
单文婷笃信，就算他不想理她，那她都夸他了，他至少该给句回应，哪怕一个字。
可她忘了，莫予怀是冰山。
单文婷眼睁睁看着他转身。
她追着问:“你不去看教官们唱歌吗？”
去看唱歌，应该是和她一起往前走，而不是往背面去。
单文婷以为这次也不会有回应。
谁知莫予怀微微偏头，幽幽月光照在他清冷下巴上，他的语气更冷。
“你先吧。”
单文婷一直注视着他，他去的正是宋念所在的方向。
——
宋念上完厕所出来没几步就看到了莫予怀。
彼时，他半蹲着，正在系鞋带。
她轻手轻脚跑到他跟前，然后大声叫他的名字，“莫予怀！”
莫予怀不为所动继续系鞋带，接着站起，看着她很冷静。
“有影子，笨蛋。”
宋念撇嘴，有点没劲。
她问:“你在这做什么？”
“系鞋带。”
“跑到这来系鞋带”
“还上了个厕所。”
宋念嘴角往回收，“还以为你良心发现，在等我呢。”
莫予怀扯了下唇，“也可以这么想。”
也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呗，偏偏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
宋念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去看教官唱歌。
可她没想到人太多了，里外里好几层围着，她跟莫予怀愣是没挤进去，只能听着声音干着急。
宋念听了阵，就一个教官调子准，其他的完全扯着嗓子在吼。
她与莫予怀视线对上。
莫予怀先问:“好听吗？”
宋念立马摇头。
他接着问:“那还要继续听吗？”
宋念却犹豫。
歌曲到达高潮部分，爆裂的曲调震彻着每个人的耳膜。
他追问:“要走吗，宋念”
她抬眸，耳朵自动屏蔽了不成调的背景音，只接收到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