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吃醋
戚竹看着几人的背影渐渐消失，无意识地搓了搓冻的有些发冷的双手，最后还是收回视线，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沈砚的视线在电梯门关上的时候，看到了戚竹走进病房。
直到电梯门关上，赵衔才敢开口询问，“砚哥……你和嫂子这是……吵架了？”
听到赵衔的声音，沈砚本能地皱眉，“闭嘴！”
沈砚没好气地看了一眼面前八卦心泛滥的赵衔后就收回了视线，本就难受的他现在心情是更难受了。
赵衔被沈砚堵得不敢说话，只得把脑袋往后缩了缩。
滴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夜晚的电梯里人少，所以此时也就沈砚三人。
沈砚直愣愣地站在那儿不动，赵衔和许厘有也没有说话，更不敢先一步踏出去。
电梯门因为没人出去，最后又关上了。
电梯内重新归于平静，赵衔咽了咽口水，用眼神示意自己身边的许厘有，许厘有也是一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表情。
沈砚像是感受到了，步子往前一迈，就在赵衔和许厘有以为沈砚是意识到电梯已经到楼下该出去的时候，令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
沈砚他……他又把电梯按上去了！
两人看着沈砚的骚操作，实在是懵逼。
这是要干啥？
电梯没一会儿就又重新到了戚程林所在病房的那一层，沈砚顿住，又是一阵沉默，随后他将电梯按下去，最后又按上来。
就那么来来回回了三次，也幸好现在电梯里没来人，不然，赵衔和许厘有猜想，他们绝对会被送进精神病院去！
最后，还是许厘有忍不住了，这电梯坐久了也难受啊！
许厘有上前一步，试探性地喊了一声，“砚哥？”
这一声，好似是把沈砚喊回神了，沈砚在电梯第三次到达病房楼层的时候，出了电梯，赵衔和许厘有连忙跟上。
在电梯即将要关上的时候，三人从电梯出来，往戚程林的病房走去。
沈砚没有半分犹豫地走到病房门前，手都已经碰到门把手上了，却是在看到病房里的一幕时，瞬间停下。
沈砚牙龈紧紧咬着，南大附属医院的病房门上有一块是透明的，可以看到里面的画面。
沈砚握着门把手的手捏紧，顿了很久，最后还是慢慢收回手，一言不发，转身朝电梯走去，这一次，像是下定了决心。
赵衔和许厘有一脸无厘头。
这怎么都到病房门口了，还不进去呢？
赵衔刚想喊沈砚，却是被许厘有一把捂住了嘴，在许厘有的示意下，赵衔转过眼，看向病房里。
病房里，戚竹趴在戚程林病床前，她身边的男医生深情又温柔的眼神一瞬不瞬地落在面前的女孩身上。
此时，男医生正在给戚竹盖衣服。
赵衔一瞬间明白了。
在范州硒要转过头看向他们的时候，赶紧避开。
“所以说，砚哥这是吃醋了？”赵衔看向许厘有，一脸的不可置信。
许厘有没有说话，但最后还是点头。
都已经这样了，难道还不够明显？
回去的路上，沈砚一个人坐在车子后座，许厘有开着车，赵衔坐在副驾驶上。
车厢出奇的安静。
好半晌。
“去酒吧。”
后座的沈砚这个时候出声，在车子快要拐到沈家的时候，沈砚说话了。
赵衔许厘有相视一眼。
随后，赵衔转过眼，看向后座脸色不算太好的沈砚，先是吞了吞口水，“砚哥，明天你还要去医院吗？”
沈砚听到赵衔的声音，视线微微一顿，可一秒后，又恢复如常。
“去。”
沈砚这次有耐心地回了。
听到沈砚的回答，赵衔继续说道，“砚哥，你明天去医院的话晚上就别喝酒了吧，不然明天头该疼了。”
许厘有听到赵衔这么说，也跟着劝沈砚，“是啊，砚哥，这么晚了，就别喝了，而且你都已经到家了。”
说完，许厘有还象征性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沈家。
沈砚眉心皱起。
车子缓缓停在沈家家门口。
可能是因为听进去了赵衔和许厘有的话，沈砚没有再强硬的要求，顿了几分钟后，沈砚打开车门下车回了沈家。
赵衔和许厘有看着沈砚略显落魄的背影，也不是那么好受。
“你说，砚哥这算是失恋了吗？”赵衔瞅着许厘有启动车子的时候说道。
许厘有手握住方向盘，思索一番后说道，“可……砚哥也没有恋爱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哦——
砚哥这样，顶多算是想恋爱，但恋爱未遂！
——
沈砚回到沈家的时候，林柔和沈万轩都被沈砚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吓到了。
怎么出去的时候一脸兴奋，回来的时候就萎靡不振了呢？
两口子看着自家儿子这样，林柔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赶紧冲到沈砚身边。
“儿子，你这是……”林柔上下打量一眼，“怎么了？”
沈砚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林柔，只是摇了摇头，“妈，有点累了，想去休息休息。”
林柔听沈砚这么说，也不好拦着，只得由着沈砚去了。
在林柔和沈万轩不解的目光下，沈砚点过头后就上了楼。
在沈砚的身影看不到后，林柔才转过步子往沈万轩走去，走到沙发边，林柔身子一歪，跌进沈万轩怀里，沈万轩顺势接住，伸手揽在林柔的肩头。
“老沈，你说我们儿子是怎么了？以前不都拽的跟个二百五一样？现在怎么像个霜打的茄子？”
林柔疑惑的眸子落到沈万轩身上。
沈万轩将手中的报纸放到面前的茶几上，这才有机会解答林柔的疑惑，“你都不知道的话，那我这爹就更不知道了，不是都说知子莫若母？”
沈万轩说完，林柔倒是很认同地点了点头，“哦——对了！”
林柔脑子里一下子蹦出个想法，激动地看向自己身前的沈万轩，“明天好像是戚老师动手术的日子，这小子是不是因为这事儿担心？”
戚程林的事情他们自然是听沈砚提起过的，甚至是明天还打算去医院一起看看。
听到林柔这么说，沈万轩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随后，搭在林柔肩头的手用力，“明天我们跟小砚那小子一起去看看。”
对于沈万轩的建议，林柔不可置否，但女人有种直觉，叫做第六感，她总觉得沈砚不只是因为这事儿忧郁。
可最终，林柔也没有再说什么。
——
翌日。
手术是早上十点钟开始，等沈砚一伙人到的时候，只看到戚竹一个人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
冬天穿的衣服不薄，可或许是因为戚竹太瘦，在沈砚眼中，她就是那么小小的一只。
沈砚眉头下意识就皱了起来，但是碍于林柔和沈万轩在，没有做出太大的动作。
戚竹意识到有人过来的时候，沈砚他们已经站到了戚竹椅子前，戚竹下意识愣住了。
满眼都是茫然，疑惑的眼神落到面前几人身上，来人只有沈砚以及沈砚的父母。
戚竹视线在沈砚身上落下一眼，随后才看向林柔，站起身问道，“你们是……”
林柔见着面前的小丫头，这才开始介绍起来，“你就是戚老师的女儿吧，我们啊……是小砚的爸爸妈妈，听小砚说，今天戚老师做手术，我们也没什么事，所以也就跟着过来看看。”
听到林柔这么说，戚竹才弄懂面前是个什么状况，林爸是沈砚的老师，在她看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沈砚来看没什么问题。
戚竹点了点头，客套的说过两句后，就没有再说话了。
四人等在手术室外，戚竹左边坐着林柔，林柔旁边坐着沈万轩，沈万轩旁边坐着沈砚。
就是说，沈砚和戚竹坐的中间隔了两个人。
林柔相处起来和看起来一般温柔和蔼，就是连戚竹刚开始还有些无措，后来在和林柔的交谈中，也渐渐放下拘谨。
沈砚躲在一旁，时不时都会转眼悄咪咪的往戚竹那边看，好几次之后，被沈万轩逮了个正着。
在沈砚接受到近在咫尺沈万轩审视的目光的时候，沈砚明显是怔愣住了。
不自在地转过眼，也不敢太放肆。
讪讪地回避沈万轩的视线，沈万轩也不拆穿，无形之中，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手术持续了将近两个多小时，等到手术中这几个字熄灭的时候，戚竹慌忙地站起身，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着。
林柔和沈万轩跟在戚竹身侧，沈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跑到了戚竹右侧站着。
等范州硒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视线在沈砚身上探究地投去一眼，触及到沈砚不怎么友好的视线后，收了回来。
戚竹有些着急地走上前，就是连声音都带上了些颤抖，“手术……怎么样？”
范州硒将脸上的口罩取下来，在几人的目光下沉稳地开口，“手术很成功，再观察一段时间，没什么问题好好修养一阵，我想就可以出院了。”
范州硒的话犹如一刻定心丸，让眼前的几人都放下心来。
接下来，戚程林因为手术麻醉的原因，还没醒。
林柔和沈万轩中途接到电话，没有办法在医院继续待着，和戚竹道过别后就匆匆走了，倒是沈砚，没有打算走。
傍晚的病房里，沈砚和戚竹守着。
空气里充斥着尴尬，戚竹觉得这气氛让人压抑的难受，过了好一会，戚竹才看向那个倚在窗边，和她有一段距离的沈砚。
“沈砚，要不你先去吃点东西？”
沈砚听到戚竹的声音，微沉的双眸抬了抬，视线在戚竹身上落下，更准确的说，是在看她椅背上搭的外套。
那看起来明显就是男士的。
沈砚心里憋屈极了，连看戚竹的眼神都变的幽怨起来，看得戚竹都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被他这么看着，真的有一种压迫感。
沈砚是在戚竹垂下视线的时候开口的，他说他不饿。
戚竹也不好强硬要求，好像从昨晚之后，他们之间就变得生硬起来。
此时不说话也不是，说话又觉得怪怪的。
就在戚竹想要继续开口的时候，病房门口传来敲门声，戚竹顺着声音看过去，沈砚也听到了，此时也抬眼看过去，在看到范州硒的时候，沈砚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但是面上不显。
戚竹看到是范州硒，从椅子上站起身，范州硒一步一步踏进病房，没有看沈砚一眼，只是和戚竹对视。
“戚先生恢复的不错，其实你可以适当地休息一下，没必要太累。”范州硒的眼神始终是温柔的。
戚竹闻言，点了点头，“谢谢你。”
这次的手术，是他主刀，理应道谢。
范州硒笑了笑，像是开玩笑般地说道，“我们也有好久没见了，下次我请你吃饭，我们好好叙叙旧。”
这话说得让人误会，只一下，沈砚耳朵就竖了起来，想要听戚竹的回答。
戚竹没想那么多，再次遇到范州硒，她的心情挺复杂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抹复杂的情绪也渐渐变淡。
毕竟都已经过去了。
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戚竹只是笑了笑，“林爸的手术谢谢你了。”
戚竹再次道谢，范州硒看出了戚竹的推脱，眼神微微暗淡，说了些注意事项后就出了门。
戚竹在范州硒出门后才转过身，转过身就看到了椅子上的那件外套，她认得，这是昨晚搭在范州硒办公室沙发边上的那一件。
今早醒来的时候在她肩头，太着急就忘了还。
戚竹一把抓起椅背上的那件衣服，“沈砚，你先帮我看下，我出去一下。”
说完，戚竹就着急地朝门外跑去，出病房门的时候，范州硒已经上了电梯。
戚竹赶紧跟上去。
沈砚话都没说出来，就只看到了戚竹的一个背影。
戚竹走出病房后，赵衔三人紧接着推门而入，顺便还疑惑地开口问道，“砚哥，嫂子那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就冲出去了？”
赵衔三人刚进门，门都还没关，就看到沈砚朝他们走来，“帮我照顾一下戚叔，我出去一下。”
撂下这么一句话，沈砚就出了门。
赵衔：“……”
许厘有：“……”
高木翊：“……”
三人：“？？？”
三人互相对望，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在沈砚离开后，认命地关上病房门，将手中的水果花篮放到柜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