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高考与梦想
“明明报名了表演，却不告诉我和妈妈。”宋念川拍了拍自家妹妹的脑袋，调侃道：“怎么？就这么怕我和妈妈会阻止你啊？”
“……我没有。”宋念溪小声否认完，还不忘偷偷观察一下宋妈妈的脸色。
与宋念川的自然说笑不同，宋妈妈的神情明显很是复杂，让宋念溪一时间更没有了底气。
一旁的苏凉澈还没离开，此刻见到宋妈妈和宋念川，也连忙非常礼貌的打起了招呼。
“阿姨好，哥哥好。”苏凉澈说话的时候斯文又温柔。
宋妈妈一向喜欢这种乖小孩，更何况苏凉澈与宋念溪同班三年，她也早就在老师家长的艳羡讨论中，对苏凉澈成绩很好这件事早有耳闻。
因此眼下见苏凉澈同她打招呼，宋妈妈原本对宋念溪自作主张重新弹琴的火气，也一时消散了些。
她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朝苏凉澈点了点头：“是凉澈吧，阿姨记得你的。”
“能被阿姨记得是我的荣幸。”苏凉澈的嘴巴一向很甜，说起这种讨长辈开心的话更是万分熟练：“上次见阿姨还是在家长会的时候，这次再见面感觉阿姨您好像又年轻了。”
“真的假的？”宋妈妈明显对苏凉澈的话很是受用，“你这孩子真是太会说话了，真是成绩又好讨人喜欢。”
苏凉澈却只是浅浅一笑：“阿姨您过奖了，要说讨人喜欢，还是念溪她更让人觉得惊喜与优秀。”
他边说边侧头看向宋念溪，“念溪今晚在晚会上的表演，让不少人都大吃一惊，我想应该不会有人不喜欢她的表演吧。”
“…………”宋妈妈闻言却罕见的选择了沉默。
苏凉澈一向是个聪明人，见宋妈妈不说话也大概猜出来了对方的意思。
前方还有几个平时里交好的朋友在叫他，苏凉澈也没再多说。
看了一眼因为宋妈妈的到来，明显变得情绪低落的宋念溪，苏凉澈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阿姨、哥哥，还有念溪，那我就先走了。”他告完别之后就挥手离开了。
气氛也一瞬间冷了下来。
宋妈妈瞪着宋念溪，不责骂也不夸赞，让人摸不清楚她的态度。
宋念溪见状也来了倔脾气，丝毫不示弱的回看了过去。
母女俩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肯先开口低头。
最后还是宋念川在中间和稀泥缓和气氛：“对了，马上要放假了，溪溪平时学习比较辛苦，我们赶紧先回家做饭加加餐……”
“走啦走啦……”宋念川左手拉着宋妈妈，右手推着宋念溪，才总算将正在斗气的母女俩带回了家。
但回家并不代表着矛盾解决，反而因为没有外人在，矛盾的爆发点更加一触即发。
憋了很久之后，宋念溪还是率先忍不住问出了口：“为什么你们也会去看演出？”
“这个嘛，其实是有一些特殊的原因……”宋念川打着哈哈，想把事情一笔带过。
但宋妈妈却开口打断了他：“你现在还有心思管我们为什么会去看？你瞒着我们又去弹钢琴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有什么好算账的？”宋念溪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和宋妈妈顶嘴道：“我不瞒着你们，你们根本就不会让我参加演出，难道我喜欢弹钢琴还有错了吗？”
“你这孩子翅膀硬了是吧？”宋妈妈气愤的站起了身：“你连告诉都不告诉家里一声，现在还要倒打一耙，怎么着？你是不用参加高考了？”
“我弹琴跟高考有什么关系，我喜欢弹琴我就要弹琴，不可以吗？”挨了宋妈妈一通训，这次宋念溪直接忍不住眼泪决堤。
好像一切都很无力。
好像高考永远比所有东西都重要。
因为高三了，因为要高考，所以不管做什么都不可以，甚至连梦想也必须放弃。
宋念溪很想告诉世界不是这样，梦想和高考并不冲突，可是却没人愿意听她的想法。
见宋念溪忽然开始哭，宋念川也叹了口气，一边轻拍宋念溪肩膀，一边哄她道：“别哭了别哭了，我们溪溪喜欢弹琴是好事情，没人可以责怪你的。”
“可是妈妈……”宋念溪眼眶红红的抬眼看着宋妈妈，委屈的抽噎道：“妈妈永远都不会同意我弹……”
“我什么时候说不同意了？”宋妈妈见宋念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面色也由严肃变得柔和了不少。
“我只是说让你先专心高考，你现在高三了，想弹琴等以后上了大学或者工作，什么时候都可以，为什么偏偏非要这时候弹？”
宋妈妈很是苦口婆心。
宋念溪却强行憋住了眼泪，眼神中藏着坚定：“我想走音乐艺考，我想大学读可以继续弹琴的专业，我不想因为高考放弃梦想。”
她的声音里还带着没有散尽的哭腔，但此刻在这样的情形下，她一字一句的却格外清楚： “妈妈，梦想和高考并不是不能结合。”宋念溪鲜少用这样的语气，这样认真的跟家人表达自己的想法。
与其说是因为今晚的演出被妈妈看到，她担心挨骂，倒不如说是这场演出给了她勇气，把内心的愿望和想法说清楚。
宋妈妈见宋念溪语气这样执着，难免有些动容。
但她还是有些犹豫，“溪溪，妈妈知道你的意思，可高考毕竟不是小事，妈妈只是不想让你冒风险，再说你现在再转去艺考，时间上也来不及……”
“我会很努力。”宋念溪却吸了吸鼻子，“我其实一直都有偷偷看乐理，也会练习视唱练耳，还有大半个学期的时间，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想试一试。”
“…………”宋妈妈闻言只面色纠结的叹气，一时没有接话。
宋念川见宋妈妈已经出现了动摇，拿纸巾给宋念溪擦了擦眼泪后，也跟着看向了宋妈妈。
“妈，你就答应溪溪吧。”宋念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孩子，溪溪一直都很乖，难得有自己的想法，不能让她做抉择的时候留有遗憾。”
见宋妈妈还是不说话，宋念川又补充道： “再说您忘了，知洲同学劝我们去看演出的时候，怎么跟您说的？您当时是怎么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