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秦柳两家的渊源
“你家在哪里”
“岩武街桐林路秦府”
秦书言报了自己家的住址。
柳飞絮一听这名字，有些为难，她早就知道秦书言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只是没想到他会岩武街那家姓秦的。
平日里，她的父亲老是骂她，她虽然不是男儿，不会接触官场的那些事，但是父亲常常下朝之后被气破口大骂，她好几次路过父亲书房，都能听到父亲发怒的声音。
她记得父亲发脾气的时候，她拦了一下从父亲书房出来的下属，打听了一下情况，好像就是他们的提议被当朝驳回，为首的人好像就是岩武街的秦相爷，只不过当时父亲出来后，怒斥她多嘴，柳飞絮当时气的转身就走，并没有多在意。
后来好几次听到父亲回家在书房大发雷霆，好像也是跟秦相爷有关。只是上次被父亲呵斥之后，像这样的事，她就只当自己没有听到。
哪怕她不懂朝政，她也知道自己的父亲和秦相爷不对付。如今秦书言竟然就是秦相爷家的人。柳飞絮此刻更加为难。
“你若是觉得为难，便回去吧”秦书言本来觉得自己今天晚上能够和柳飞絮待在一起，这顿揍也算有一定的价值。
可是如今看到她听到自己家是这个反应，心中顿时有些失落。
“有什么好为难的”柳飞絮看着秦书言问道，她有些意外秦书言话里的意思，秦书言话里的意思明显是知道了他们两家不对付的事，只是秦书言怎么会知道这些，难道那个纨绔的形象只是他装出来的嘛，柳飞絮暗暗看了一眼秦书言，扶着他继续往前。
“我想你也知道，你我父亲……”他话没说完，但是柳飞絮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了，随口答道
“那是他们之间的事，与我无关”
秦书言有些意外，听她这么说，秦书言有些兴奋。
“柳姑娘如此深明大义，在下佩服”
“有什么好佩服的，官场上政见不和是常有的事，再说了，你如今这副样子了，我难道还真的能丢下你不管吗，你们秦家的人什么想法我管不着，但是我们柳家的人不会见死不救”
秦书言汗颜，柳飞絮话里的意思颇有一副他们夸耀柳家贬低秦家的意思，这家伙明明就很在意，偏偏还摆出一副明白事理的样子，如果是别人秦书言肯定当面就反驳回去了，可是说话的是柳飞絮。
他只能淡然一笑
“柳姑娘，当真不在乎嘛，那在下也就没什么好顾及的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顾虑”
听她这样说，秦书言凝神望向她
“柳姑娘有何顾虑，但说无妨”
“你也知道你我两家，向来不合，虽然这是长辈们之间的事，但是身为子女，我们自然无法置身事外，况且，今日之事，若是传了出去，秦公子向来风流惯了，在传出一起风流韵事也没有什么，顶多被人调侃几句，可我不同，我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可是不能不顾及我们柳府的声誉，这是若传了出去，于我们柳府女眷声誉有损，所以……”柳飞絮看着秦书言，神色漠然。
“是在下疏忽了”秦书言此刻倒是有些世家公子的样子，说话也变得规矩客气起来。
“在下没有考虑到姑娘，是在下考虑不周，柳姑娘和在下呆在一起，确实对你名声有损，只是夜已深，姑娘一个人在路上，我担心……”秦书言此刻也有些为难，柳飞絮要送自己回家的时候，他只想着能够和她进一步接触，却没有考虑到她的处境。如今想来，是自己考虑不周了
秦书言此刻有些悔恨，他怎么能够只顾自己而不考虑柳飞絮呢，柳飞絮向来不在乎这些，他也就没有多想，可是他却忘了柳飞絮最在乎自己姐姐的名声。他心里虽然对柳飞絮那句风流惯了有些生气，可是如今这种情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天色这么晚，他也无法送柳飞絮回家，让她独自回家，他又觉得不放心。想到这里秦书言觉得自己听没用的，他怎么就成了柳飞絮的累赘了。
“你担心什么……”
这话问的秦书言一愣，秦书言心里一阵失落，柳飞絮说的对，他担心什么，他有什么好担心的，他自己不过是人家的拖累，兴许没了他人家会更加轻松。说不定这会已经回家了
“那你先走吧”秦书言委屈的松开打在柳飞絮肩上的手，跟她保持着距离
“今日行为是我欠妥，你说的对，我风流惯了，忘了男女有别，给姑娘造成的困扰还请姑娘勿怪，时辰已太晚，姑娘回家时还望当心，在下伤好之日必定当面道谢，今日就此别过”说着秦书言微微作揖道谢便一瘸一拐的往前。
柳飞絮看着秦书言眼中一闪而过的低落，看起来很是委屈，柳飞絮觉得是自己的话伤害到了他。心中有些烦躁。她无意伤人，只是今日之事却是如她所言那般会给她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况且如今知道他跟秦家人，他们两家本来就不和，保持距离是再好不过的事。只是看着秦书言此刻落寞的背影，柳飞絮却觉得胸口处像是卡着一块石头哽的难受。
“我还是送你吧”
柳飞絮很自然的抬起秦书言的手将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秦书言别过脸诧异的望着追上来的柳飞絮。
“你不担心我给你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嘛”
“确实挺麻烦的，不过麻烦已经造成了”
秦书言对她的话不解，柳飞絮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血渍，刚才秦书言靠着的地方，已经沾染上了秦书言的血。
“这……”秦书言面色囧意
“我这么回去也很难收场”柳飞絮语气冷淡，看了一眼秦书言，随口道
“你得负责啊”
“啊……”秦书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着柳飞絮身上那被自己染红的衣衫，顿时他的脸也一阵潮红，脑海中浮现出刚才两人身体无距离的碰撞，此刻心小鹿乱撞一般砰砰作响。
他有些娇羞的开口
“改日我一定让家父上门提亲”
柳飞絮神色一顿，晴天霹雳般看着秦书言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不是”秦书言连忙解释
“在下绝不是故意轻薄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在下懂得，今日和姑娘如此接触，姑娘让我负责，我肯定义不容辞……改日改日我面色好转，定然拉着父亲上门……”
秦书言越说越激动，不知道的真的会怀疑这事是不是他蓄谋已久，柳飞絮此刻的面色越来越沉。
“你……闭嘴”柳飞絮低着头，用力的一字一句道。
秦书言马上闭了嘴，眼里的喜悦却未完全消散。
“你误会我意思了”柳飞絮吞咽了一口口水，说道
“啊”秦书言愕然，有些尴尬
“你不是让我负责嘛”
“我说的是衣服，衣服，不是……让你娶我”柳飞絮翻了一个白眼，内心一阵无语。
“哦”秦书言语气有些失落。
柳飞絮看了一眼他，此刻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秦书言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失落，她可没忘了白天秦书言调戏自己姐姐的事，这人白天招惹自己的姐姐，现在又来招惹她，如果事平时自己早就狠狠抽她几鞭子了，可是想起刚才秦书言认真的摸样倒是真的让她心中一阵悸动。
“算了也不让你赔我衣服了”柳飞絮别过头大义凛然道，她怕秦书言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让她为难的
“你真不要我负责了”秦书言又问了一句，柳飞絮听完浑身一阵，她紧张的看着秦书言，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不用”柳飞絮直接拒绝，此刻她心里因为秦书言的话慌乱的不行，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异样，但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当秦书言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猛然跳动的几下，此刻她也顾不得丝毫秦书言话里的意思了，管他是什么，她统统拒绝。
秦书言见她拒绝的如此干脆，眼睛往下压了压，掩饰这自己的情绪。
“你这么晚回家家人不担心嘛”
“不会，不过要是知道和你呆在一起，估计会担心吧”
“为什么，我又不是洪水猛兽，还能吃了你不成”
秦书言立刻反驳，怎么跟别人在一起就行，跟自己一起就不行了。
“我父亲很少管我的死活，只要不是给让柳家难堪，他才懒得管我，不过如果跟你们秦府沾上，恐怕他不会坐视不管吧”
秦书言听完没有说话。
“你呢”
“跟你一样，不过我比你幸运，只要不做诛灭九族的大事我家里都不会管我”说完他还特地强调一句
“就算是和你们柳府沾上关系，那也没有关系”
柳飞絮没有说话，秦书言这吊儿郎当的样子，怕是秦府的人早就放弃了这个玩世不恭的小祖宗。所以才会任由着他这么胡闹下去。柳飞絮对秦书言这种花花公子是打心眼里看不起的，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说秦书言呢，她和秦书言的处境太过相似，都是被家里嫌弃的那个。
“族灭九族的大事，你也太看的起自己了”柳飞絮语带不屑
“是啊”难得见柳飞絮对自己没有那么疏离，还能语带嘲讽的调侃自己，虽然是嘲讽，但是秦书言此刻心情却不错，也轻声的笑着附和。
他这样的人，平时看起来到处花天酒地惹是生非的，可是他做的那都是有钱就能解决的，像诛九族这样的大事，不是他这种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可以干出来，真要让他去干，那可真是看得起他了
“这么晚了，要是附近能找一个落脚的地方就好了”柳飞絮随口一道，岩武街到这里还相隔着好几条街，没有马车，他们非得走到天亮不可，一个正常人走那么长时间的路都有些吃不消，更何况秦书言受了这么重的伤，再走下去，她真怕秦书言晕倒在地，那就更加麻烦
“你怎么样”她有些担心的问秦书言
秦书言出血的地方已经凝固，身上的淤青早就完全显现出来了。那人真的下了死手，秦书言伤的不轻，这一下，怕是没个好几天是无法下床的。
“没事”秦书言回想着柳飞絮那句话，这个时间，客店怕是早已经关门了，不过落脚点，他还真能找出一个，那个地方他不想在柳飞絮面前提，只不过现在，他却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重新考虑。
柳飞絮说的对，他们这样要是真的被人看见了，会对她带来不好的影响，更何况他的伤能不能坚持道他回到家他也无法确定，他每走一步腹部都会一阵疼，虽然他强忍着，甚至和柳飞絮这么聊着他能忘掉一些疼痛，可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际，要是他错过了这最后一个落脚点，后面真的就只能回自己家了。
以现在的脚程，回到家已经天亮了，那时候柳飞絮怎么办，她一夜未归，身上还带着血，这要是被人看到了，传出不利她的话怎么办，这些都是他此刻需要可虑的，如果现在没有自己的拖累，柳飞絮很快就能回到自己的家中。思虑再三，秦书言还是张开了口。
“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可以落脚的地方”
“在哪？”柳飞絮一听有些兴奋
“惊梦园”秦书言轻咳一声开口
“戏园子？”这名字一听像是一个戏园子，柳飞絮有些好奇，哪有戏园子这么晚不睡的
“不是，是……是妓院”他有些尴尬的解释道，说完还观察这柳飞絮脸上的变化。
果然对方一听是妓院表情有些难看。
“你……”柳飞絮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怎么也没想到秦书言说说的地是妓院
“我只是去住一晚，不做其他的，明天早上就走，你别误会……”
秦书言连忙解释，语气有些慌乱，柳飞絮看着他，觉得他此刻的行为有些多余，而且让人误会。
秦书言一个男人去这种地方在正常不过，她刚才之所以那副反应，是因为她是姑娘，一听那种地方自然会意外。
“我误会什么呀，走吧，我送你过去”柳飞絮上前搀扶着秦书言，让带路。
如今能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不容易，有个地方歇脚，对她和秦书言都再好不过
秦书言没有说话，看了一眼柳飞絮一眼便为她指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