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萧景源
顾安歌再次醒来的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到家的，完全不记得
她后来问顾安宁的时候，对方还在埋怨她居然把他丢在青楼自己先跑回家了。她狐疑的扫过梁安的脸，对方脸上的表情算是默认了顾安宁所说的
顾安歌有些郁闷，她醒来的时候检查过自己的身上，完好无损，至于上上次那个男人，显然是没真把她怎么样
想起上次对方羞辱她的样子，顾安歌有些气恼。醒来之后也去青楼找过几次
惊梦园的老鸨子一听是找小莲的，有些狐疑的看着顾安歌。一打听才知道老鸨子正满世界的找小莲，说是那夜惊梦园闹了贼，将花魁小莲姑娘给掳走了。顾安歌虽然不清楚自己被迷晕之后发生了什么，却很肯定，根本就没有什么花魁，所谓的花魁不过是一个男子假扮的。
至于老鸨子的样子，看起来对方是不清楚这一点的，但是这些跟自己无关，顾安歌也就没再深究下去。不论这次的花魁是否是老鸨子和那个小莲合谋安排的一台戏，他们有什么阴谋，后来进来的白衣男子是谁，顾安歌都不再想下去
她想找道小莲不过是感觉自己受辱有些气不过罢了。如今那人已经不见了，自然也就不将他放在心上
可是他想放过别人，别人似乎并没有打算放过自己。
不知道从哪传起的流言。顾安储是断袖，顾家公子在青楼的风流韵事不知从那个杂碎口中，搞得人尽皆知。
顾安歌虽然怀疑这件事就是那个“小莲”的男子传播的，可是找不到人，也无法证实
谣言四起，顾安歌听的心有余悸，心里暗自庆幸，还好顾安储现在人还在北漠边塞还未回到南安城，关于他的传言半真半假的传着，渐渐的也就没有多少热度，还好这种传言来的快去的也快，想着等到时候顾安储真的回来后，谣言应该也不会有了
让她意外的是，顾安宁也在那一夜成为南安城的风云人物
顾安宁那晚的风流韵事那真是此起彼伏。满城风言风语，无论在哪都能听到有人议论。
“顾安宁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安歌好不知味的大口嚼着自己在桌前随手夹起的一盘菜。目光似鹰一般盯着顾安宁，此刻顾安宁的脸已经红白不堪。
听到顾安歌又提起那天的事，顾安宁的脸臊得一阵白一阵红。就是不愿意开口回答
“你能不能不要再问了，再问别怪我翻脸啊”顾安宁站起身子，难得警告到，半晌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瞬间怂了下来，轻声的嘟囔道“还不是都怪你”说完便抖着他腮帮子上那两坨气的发抖的圆鼓鼓的肥肉，抬腿而去
顾安歌有些意外的眼神微愣片刻，这样的顾安宁平日里难得一见，别说趾高气昂了，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人，如今竟然敢用这种态度对自己。
这还是平日里自己一个眼神就退出五里地的顾安宁嘛
顾安歌在心中为顾安宁的变化感到意外。想到顾安宁平日里对自己的顺从，这一刻好像脱缰的野马一般居然敢反驳自己了。
“哎，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了，我这小哥儿怎么这么不对劲”
顾安歌看着顾安宁那气的笔直大步而行的背影，难得对他欣赏起来。心里也越发好奇
顾安宁已经走了，从他哪里她是的不到答案了。知道答案的只有梁安了
梁安撇眼看着眼前的顾安歌，对方正灿然的望着自己，满脸期待，被这样明亮又清澈的眼睛这样直白的看着，梁安那一刻只觉得自己的心有些紧张的跳着。
但是在对上顾安歌眼中的精光时，他才反应过来对方眼眸的深意，看着她斜歪着的脑袋，笑的有些意味深长，那双明媚的眼睛中所散发出来的意思变得格外清晰
梁安看着顾安歌忍不住摇了摇头，丝毫没有半点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梁安看了一眼顾安歌那特意扮成男人而竖起的头发，和那浑身上下找出的女子该有的温柔举止。
顾安歌随手拿起鸡腿便啃了起来，一门心思都在顾安宁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梁安对自己的情绪。
半天都没有的到他的回复，顾安歌似乎忘记了身边有这么一个人，顾安歌才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着梁安，这才意识到他还没有回答自己的话。
对方的表情有些奇怪，顾安歌也没有多想。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梁安解释道
“怎么可能，我不是让你跟着他嘛，你怎么会不知道”
梁安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那纠结到扭曲的脸，让顾安歌更加期待着他的回答
“也不能总跟着，做那事……的时候总不能……”梁安支支吾吾的说着，顾安歌却惶然明白了他话中所指
“你是说顾安宁……顾安宁他……”这次轮到顾安歌惊讶的说不出话
她从来没想到顾安宁真的会发生什么，哪怕近日来城中流言四起，关于顾安宁的风流韵事传的沸沸扬扬，大哥顾安储是断袖这种不实的流言都能够传出来，这种与事实完全相悖的言论。就像别人信誓旦旦的对她说她不是顾家人一样，毫无可信度。
她可是抱着传言不可信的态度，所以一直都不太相信，哪怕顾安宁近日的反常让他疑惑。她也很难相信顾安宁会和青楼的那些女子真发生什么。
顾安歌还记得第一次她和顾安宁去青楼时，两人被人扒衣服仓皇而逃的狼狈样子，以及后面顾安宁对青楼的排斥。每次进去他不都是被自己强迫的嘛
“顾安宁会和那些……怎么可能，别开玩笑了……就他那怂样……他……”
顾安歌断断续续的，嘴里满是怀疑，可是看着梁安那难掩尴尬的精彩表情，顾安歌只觉得五雷轰顶一般，脑子嗡嗡直响，久久不能平复
“你没骗我吧”哪怕知道是真的，却还是忍不住的开口
梁安尴尬的别过脸，不去看顾安歌的眼睛。躲闪的表情却做出了最精彩的回答。
“谁啊”
“你问那个”
“就是和顾安宁一夜风流的是哪一个？”顾安歌咬牙声音太高了几分
梁安有些为难，不知如何作答
“是小翠，还是阿花呀，还是新来的那个……？”
“不只……一个”
果然顾安歌在听到梁安的话之后咻的一下从座椅上腾起，梁安有些尴尬的端起酒杯，却迟迟没有下一步。
“不……不……不止一个？”顾安歌望着梁安嘴里不自觉的喃喃道
显然梁安的话再起刷新了他对顾安宁十多年的认知，顾安歌有些哽咽的咽了咽嘴中的食物，端起酒杯连给自己倒了好几杯。脑海中不停浮现着梁安刚才的话，吃进去的肉和酒此刻也显得索然无味。
“两个？”
“三个？”
“五个？”梁安再次摇头，顾安歌声音越说越高，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怪异，惊叹，震惊，不可置信
“八个？”这次顾安歌彻底说不出话了，看着梁安手中比划出的八，顾安歌同样做出一个八的手势，眼睛直直的盯着
梁安此刻的表情也有些尴尬，男人这种风流韵事，多少菜场的大娘说出口都会有些面色羞红。更何况由他这样一个一本正经的人，在这青天白日的，和顾安歌这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小姑娘就这样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宣之于口
梁安此刻不敢看顾安歌脸上的表情，想着对方一个闺阁女儿听到这样的事，多半是羞臊的不行，却丝毫没想到
“那你呢？”
“你……”
梁安回过头，满脸惊愕的看着眼前看着自己一脸奸笑的。
还真是……梁安怎么也没想到顾安歌问的这样直白，完全不给他反应的几乎。她还真的是……，梁安心中懊恼，自己怎么会把顾安歌当成一个正经的官家小姐。她那样常年混迹在勾栏瓦舍中的，怎么是普通女子能够相比的。
他真是低估了顾安歌的“品性”，一个大家闺秀怎么能在问这些问题的时候这样没羞没臊的……简直就不是普通的……厚脸皮
梁安不知怎么回答，气的站起来拂袖而去。
“干什么！，到底谁是主子”顾安歌望着梁安毫不回头的背影，忍不住撇了撇嘴嘟囔道
转过头看着这满桌未动多少美味珍馐，此刻觉得还无胃口。随手抓起桌上的花生米，轻轻一扬，轻松的落在自己的嘴里，毫无形象的大口嚼了起来
“阿歌”
一声轻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顾安歌闻声回过头。
萧景源兴奋的挥着手向她奔过来，顾安歌愣在原地。望着冲她而来的萧景源，眸光微动，忍不住会给对方一个温柔的笑容。
“阿源，慢点儿”
对萧景源顾安歌难得温柔起来。萧景源还是那样每次见到顾安歌都是兴奋的往她哪里飞奔，多少年来一直如此。
顾安歌已经习惯了萧景源这样。她六岁的时候认识萧景源，那时候萧景源也不过八九岁子，只会那时候萧景源的样子和年龄都是小孩子，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如今的萧景源早已不是七八岁的面容，只是性格和智力却永远都是小孩子。
顾安歌扶起衣袖为萧景源轻轻擦拭着他额前的汗水，嘴中温柔的责备着
“跑这么快干嘛，我又不会走”
顾安歌看着眼前这个咧着嘴冲自己笑的男人，此刻笑的却笑一个小孩，这样温和的笑容，诚恳又真挚，每次萧景源冲她笑的时候，顾安歌都会觉得心里有些悸动，暖暖的，仿佛春日里温润的风拂过柳梢，让人神往。
“下次记得慢点……”顾安歌抬眼看着眼前面容秀丽的男人微微抿嘴。此刻萧景源那双俏丽的双眸微微眯起也再看着自己。顾安歌脸上划过一抹异样。
看到萧景源如今这纯真无邪的笑容，顾安歌就忍不住替他惋惜，不过不是小时候的意外，以萧景源这样相貌，如今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也不至于到现在人们一提到他，就无限惋惜。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如果不是傻子，她还真的希望这样的人能够成为自己的夫婿
想起十三姨曾经开玩笑时说的话
“小歌啊，你看人家小皇子这么喜欢你，要不你就给他做小王妃，好不好呀”
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渐渐模糊，可是这件事她却记得非常清楚。因为记忆中顾青垣很少发脾气，那一次顾青垣难得喝止了十三姨，怪她没分寸，这话要是传出去了，他们全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当时还小，不知道原因，现在她多多少少知道父亲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