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罚跪二人组
小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城的,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想到嘉善却并没有为难自己,更不可思议的是,他还和大名鼎鼎的嘉善同桌吃饭,虽然那顿饭令他心惊胆颤
手里是嘉善下属交给他的包袱,是嘉善吩咐给他的,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小贩有些紧张的打开那个包袱,映入眼帘的东西让他有些意外,转而很是兴奋。
手里的通关文牒,以及包袱里的银子,他记得他跟嘉善说过他的意图,没想到这人会居然给他那么多银子,有了这些,他完全可以不用再东行去买什么衣服,只是嘉善为什么要帮自己……
嘉善到晏林的时候,那里早已经没有顾安歌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昨天的那人,让他总感觉没那么简单,想着想着就来到了晏林
只是那明显被踏平的荒草仿佛在证实自己的猜想,真的有人来过,
嘉善的眼中划过一丝狠厉,双手也不自觉的握紧拳头。
……
顾安歌知道那小贩一定是安全的,后面的路只要他按照自己给他指的路那自然能够的到他想要的,只是后面的路如何,会不会再被偷被抢那就不是自己该关心的事了。
这世界能够一路同行到底的终究不过是那个再也回不去的人。
……
萧景源再次得到顾安歌的消息的时候,是在梁安没有下手之前,准确得说梁安似乎在等他,等他再次为顾安歌不顾一切得时候。
而他似乎真的等到了。
“你想怎么样”
若不是现在他的双腿如今只能依靠轮椅无法站起来,他真的恨不得当场削死梁安。他没想到他真的如此大胆敢违背自己得命令。
“我说过如果你再敢动她……”
“你的腿……”梁安丝毫没有将萧景源得愤怒放在眼里,只是扶着向他冲上来得萧景源。眼中得惊讶兴奋,扶着萧景源得手不住得颤抖着。
他曾经遍寻名医,想要医治萧景源的腿,可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来过的大夫一次又一次的摇头,他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发疯失控,却没想到被叛了死刑的双腿,在这盛怒之下会有反应,哪怕只是从轮椅上腾起,哪怕依旧寸步难行,可是还是让他惊得全身发紧
“你的腿……”
梁安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曾经看到过萧景源眼中的失望,而他自己何尝不是一次次的绝望
萧景源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点,眼里的狠厉让他恨不得将梁安挫骨扬灰。
过了好久,萧景源才反应出来梁安眼中的不对劲,这才将注意转移过来,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萧景源眼中也透着不可思议
此刻两个人的注意力全部在萧景源的腿上,其他的都抛诸脑后,萧景源也兴奋无比,这双被判了死刑的腿如今竟然渐渐有了知觉
这是不是代表他还有另一种可能
萧景源这样想着,可是一次次的失望让他有些退缩,他害怕这一次燃起的希望会再次破灭
梁安连忙将他扶到轮椅上,望着萧景源那扶着双腿颤抖着的双手,和那泛红的眼角,梁安心中一顿堵塞,他作为先皇培养的送给萧景源的暗卫,从萧景源六岁起,先皇将他带到萧景源面前,指着萧景源对他说“阿安啊,以后他就是你的主人,我要你向对我一样对他,不让任何人欺负他知道吗”
当时他还不知道,这个人将是他一辈子的主子,一辈子拼了性命也要守护的人。他只记得先皇的那句像对我一样对他,这句话足够他对萧景源肝脑涂地
先皇对他很好,将他从死人堆里捡了回来,给他吃穿,叫他习武,却不让他和任何人接触,除了叫他习武的师傅,他能接触到的唯一一个人,就是先皇,他曾经渴望朋友,渴望外面的世界,可是当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教他的师傅时,换来的却是无情的一脚。
见到萧景源的时,那年他八岁,第一次见到萧景源,他正躲在先皇身后,扯着先皇的衣角唯唯诺诺的探出头,用他那亮晶晶的目光望着自己。
他看得出来当时的萧景源跟他一样都对这个莫名而来的朋友感到高兴,却又有些羞涩
“从今天起我来保护你”
那时候萧景源即使是皇子,梁安也没有感觉到他们之间有任何差距,当自己伸出那覆满厚茧的手被萧景源握住的时候,他的心暖洋洋的,可后来越是长大,他越清楚他和萧景源永远都不会是朋友
他知道先皇这么不予余力的培养自己是为了什么,更加清楚如果不是萧景源他早已死在乱人堆里,从此以后他的命将不在属于自己,他将为眼前这个少年而活。为他生为他死,成为他王者路上那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子,直到他不完全不需要自己
萧景源此刻眼中所包含的惊喜与担忧,他全都明白,它比任何人都希望萧景源能够重新站起来,可如今眼看着萧景源眼中燃气的希望,他却比任何人都要害怕,他害怕任何意外,任何失败,哪怕他常常信誓旦旦的对萧景源说他一定会好,一定能够重新站起来,他坚信他能再次站起来,成为他那高高在上的萧景源,可是一次次的失败,打击的那不止是萧景源,还有他。
黑暗中的光明,燃起的那一刻叫做希望,如果灭了,除了绝望也只有绝望。很难想象如果这次失望过后的萧景源会是怎么样。
“会好的……”
梁安摸着萧景源的腿,还是说出了来自己也无法肯定的话
阿源,你放心,我会给你另一份光明,梁安看着萧景源眼中散发着坚定的光
……
两年后
顾安歌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平安无事的度过两年,这两年她一直担心 这有一天萧景舟会找到自己,可是却没想到自己就这么平平安安的度过两年。两年足够物是人非,曾经救她出天牢的人至今她都不知道是谁。刚开始一段时间她一直防着萧景舟,和其他不知名的朋友来打扰她的生活,后来发现自己简直就是多虑了。
前半年别说是熟人,就连陌生人都没有混熟几个,好在后来断断续续有了几个说的上话朋友。这两年安静的不知顾安歌,各方势力也都像进入死寂一般,偶尔也有小规模的动乱,但是很快消灭不见
南安也在萧景舟的管辖内日渐昌盛,那场翻地覆的战乱搅乱的不只是她的生活,南安,岭洲,永宁这些国家在战火的摧残下百废待兴,这两年谁都不敢贸然再发起战争,各方势力依旧彼此追逐这,而顾安歌也因此得以度过一段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的平静生活。
如果,如果不是再次遇到他,她以为她的生活会就此平静下去,可是那一天,那一张脸就这样毫无征兆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眼前,让她不得不想起那些那些让她想要忘记却无法抛弃的曾经
十年前
镇北将军府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还不给我跪下”一声女人声划过,惊起几阵鸟鸣
一个穿着富贵的女人正手拿藤条,围着两个少年踱步,双手叉腰,眼中盛满的怒意,气急败坏的瞪着下跪的两个人,庭院里端着茶盏的下人,和那偶尔挥舞几下鸡毛单子的下人偶尔用余光打量着院中发生的一切。似乎早已是见怪不怪。
周围全是看笑话的人,却没人真的敢笑话她
顾安歌撇了撇嘴,望着这些看笑话的下人,心中翻起了一个白眼,心中默念着,再看,扣你们工钱
顾安宁撇了顾安歌一眼,带着几分怨堵,这次又是顾安歌托自己下水。他早该知道信她准没好事。
顾安宁怂拉着脑袋,跪坐着听着,听着自己娘亲的谆谆教导,顾安歌望着远处那个冲自己挤眉弄眼看笑话的梁安,顾安歌有些气愤,想要冲过去给他两拳,可是却只能和顾安宁一样跪坐在地上看着他对自己挤眉弄眼却毫无办法。
每次训他们的时候十三娘都是来势汹汹,滔滔不绝,每次训完他们,十三娘总是会扶着她那细柳腰,一副真要被他们气断腰的感觉。
“你说你们两个哪有一点世家公子大家闺秀的样子,简直没个正行……上次把皇上赏赐的琉璃盏打碎也就算了,这次又……”
十三娘说的气愤的时候,顾安宁和顾安歌也会收起懒散的姿势,板板正正的跪的笔直,这些年这种罚跪仿佛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她们早已经在过往的经历中学会了见色行事
什么时候举起手挨家法,她们早已经知道,所以手早就高高举起,当然大多时候那顿手鞭不会落下来,十三娘每次多半是雷声大雨点小,来势汹汹,大吼大叫,但是很少会真的鞭策她们。但是如果是大娘在场,那无论轻重,那顿家罚她们都是逃不掉的。
顾安歌心中算着结束时间,每次十三娘说起来都是没完没了的,而每次都免不了翻旧账,而她只能听着这些她曾经犯过的却早已经忘记的错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她早已经忘记的混账事,十三娘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如果不是知道十三娘对自己的好,她甚至觉得十三娘在故意找茬,有时候她怀疑十三娘是不是估意一笔笔得记着,有一天在父亲面前给她来个狠的,给自己得儿子报仇不然为什么只记得自己的,顾安宁的事却不那么记得。
当然她也不敢质问,毕竟顾安宁这个怂包平时难得犯错,为数不多的大错,她顾安歌都是主谋,而顾安宁顶多就是那个扛事的倒霉蛋,这些十三娘心里都是清楚的
“你们说,知道错了嘛”
十三娘滔滔不绝的说完后,又开始扶着她那纤细的腰,大口喘着气,仿佛被气得不轻
顾安歌翻了一个白眼,这么多年她不知道十三娘为什么老是会重复的问自己知道错了嘛,答案当然跟往常一样是她想要的,她和顾安宁异口同声的开口
“知道了,娘,我们错了”
“知道了,二娘我们错了”
也不知道这句我错了有什么意义,顾安歌不明白十三娘为何对这句毫无意义的几个字如此执着
十三娘似乎很满意她们的回答,扶了扶她的腰,然后在贴身婢女宁儿的搀扶下坐在石凳上品着茶
仿佛最后一口气都用在教训她们身上,教训完了,气消了,人也就……废了
顾安宁有些庆幸今天大娘不在场,见十三娘已经训完她们,顾安歌连忙谄媚的凑上前,一顿捏肩捶背,顾安宁也随即跟了上来,学着顾安歌的摸样讨好的自己母亲
十三娘仿佛很享受一般,得意又享受
“罚完了”
一道清晰的女声传来,气势如虹,刚才还热闹的场景瞬间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