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偶遇

    a市的雨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方回也再没有继续待下去的想法，在酒店好好补完一觉，就直接定了第二天一早飞往敦煌的机票。

    干坐在酒店里也无聊，于是干脆好好挑了条衣裙，美美画了个妆。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明明这么好看，为什么会成为老大难。悦己胜过悦他，晚婚或不婚又何妨。

    出门去！

    虽正值清明小长假，但下雨的缘故，街上的行人并不多，街铺和商场倒十分火爆。方回撑着伞，沿着湖边，走走停停。

    路上遇见一对小情侣，二十未满的样子，两人打打闹闹倚在一把伞下，说笑着走进了一家书店。方回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忽然想起自己高中时喜欢过的一个男生，高高瘦瘦，穿校服的样子也特别好看。

    突然，伞晃荡荡地倚偏了一下，一个黑影一下子蹿到伞下，方回猛地一惊，那人已经弓着腰牢牢撑住了伞，不会吧！！

    “你怎么也在这里？”方回的惊讶已经在语调里暴露无遗。

    “顺道路过。”李北木没看她，继续撑着伞走着。

    “那你的伞呢？”方回的注意力全在伞上。。。

    对方没有继续应声。

    “想喝咖啡吗？还是酒？”

    “不了李总，我很快就到酒店了。”回想起那天在酒店大堂看见李北木和年轻女子的情景，她不自觉起了防备心。

    “那就咖啡吧。”李北木似乎没有听出她语气里的疏离。

    一定要喝？莫非是之前的稿子出了什么纰漏？可又有什么关系？自己都已经办完离职。

    “李总，我已经从里创离职了，工作上的事”

    “那就这家吧。”李北木似乎从未在意她在说什么。

    “一杯拿铁，一杯美式。”李北木把伞插进门口的竹筐，抬头跟服务员说。

    “北木今天”服务员是位年轻漂亮的女孩，高高的马尾，深色唇彩。

    北木？看来是常客。

    方回瞟了一眼李北木，看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却没再搭话。

    年轻女孩的声音忽然顿住，把视线钉在了方回身上，几秒后又放出一个大大的笑说，“这位姐姐好漂亮。”

    姐姐，呵呵~

    方回回以礼貌的微笑，转身离开，她可不想莫名其妙成为被琢磨的假想敌。

    没有选卡座，而是选了窗子边的吧台。想着不用面对面坐着，似乎可以减少一些因不熟产生的尴尬。

    李北木抿了一口咖啡，“为什么离职？”

    嗯？还真是稿子的事？

    “没什么。想换个新的环境。”方回也抿了口咖啡，侧过了头。

    “李总最近还去684吗？”想绕开话题，但又不想变成一种打听。

    “很久没去了，一个小店而已。”语气生冷，和第一次见面时那个严防死守的李北木并无二致。

    但一个小店而已，这几个字已经阻断了方回继续追问的话头。

    吧台一侧摆了一盏彩绘玻璃灯，方回想起之前自己去土耳其的时候，也买了一盏，但是上飞机前不小心弄丢了，仔细一看，倒和这盏有几分相似。

    “喜欢吗？”李北木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很好看。”方回盯着从彩色玻璃里钻出来的光出神。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静静的坐着。奇怪的是，方回竟不觉尴尬。

    复古的胶片，恰到好处的暖气，恰到好处的灯光，恰到好处的雨，这是她往返a市多次以来，从未有过的舒服和惬意，尽管一旁坐着的，是仅有两面之缘的李北木。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雨渐渐收住，方回准备离开。

    “李总，我该走了。”

    “好。”李北木迟疑了一下，起身。

    走到门口的时候，司机已经等在路边。

    “上车，我送你。”

    “不了，我走回去也很快。”

    “走吧，我顺路。”李北木坚持。

    再推辞，或许更尴尬，于是方回轻轻点了点头。

    两个人第一次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挨这么近坐着，方回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刚一到酒店，她就逃一样溜了下来。

    “谢谢李总，回见。”她不太会说客套的话。

    “明早8点我来接你。”李北木按下车窗。

    “接我？我明早要飞敦煌。”

    “我知道。”说完车子一转，驶进了车流。

    方回楞在原地，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听错，夜将至，想清了，却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