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讨厌大海
“喂，尘哥，这才几点，还让不让人睡了？”
“查一下离染以前是不是被人欺负过？”
天微微亮时，陆微尘就醒了，这一夜苏离染睡得很不安稳，他看着这般模样的她，睡意全无。
“欺负？尘哥，你这欺负？总不能被人推一下之类的事也要查清楚吧。”
显然，他们说的欺负不是一个欺负。
“少废话，跟温言泽有关，查仔细点。”
“我去，不能吧，那孙子还能欺负了嫂子？我错过了什么？”
“给你三天时间。”
顾瑜阳看着挂断的电话，一顿粗口，不让睡觉还不让八卦，还让帮忙干活。
打完电话的陆微尘转身看到了，卧室门口的苏离染。
“醒了，早饭点的外卖，你先洗漱。”
“陆微尘，我们谈谈。”
陆微尘脚步顿住了，看着娇弱没有血色的她，应了一声好。
“先吃饭。”
两人面对面吃着早餐，明显各有心事。
“我吃好了，我……”
“离染，去换身衣服，我带你去个地方。”
在苏离染还没来得及说完话时，陆微尘开了口，转身走进厨房收拾厨具。
等苏离染收拾好下楼时，陆微尘已经穿戴好在客厅等她。
“我们去哪儿？”
“你喜欢的地方。”
苏离染被他牵着出了门，两人开车开了好久好久，直到看到海边的时候，苏离染突然有了兴致。
“大海？你怎么会？”
“我之前问过你，如果办婚礼希望在哪儿？”
“你还记得啊，我以为你都忘记了。”
“好了，今天什么都不要想，做你想做的，有我在。”
“那我们去玩水吧。”
苏离染拉着陆微尘走进了海里，微凉的海水，不禁让苏离染打颤了一下。
他们相互朝对方身上泼着水，奔跑着，追逐着。
他看着苏离染的头发遮挡视线，轻轻拨弄着。
“你……我自己来……”
苏离染心跳加速，连忙整理头发。
淡粉的甜唇，害羞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吻上了她。
苏离染由最开始的抗拒慢慢的变成了迎合。
“走吧，休息会儿，累了吧。”
陆微尘牵着苏离染朝放着随身物品的沙滩椅走去。
“今天，开心吗？”
“要我说实话吗？”
陆微尘点了点头，帮她披上了外套。
“我是开心的，结婚这么久以来，你第一次陪我，怎么会不开心呢？”
陆微尘心被刺了一下，“以后，有空我都陪你去喜欢的地方。”
“但，你不快乐啊，微尘，你变得不像你了。”
“这些都不是问……”
苏离染打断了陆微尘，她知道他想说什么，可在她看来，这些都是问题。
“你听我说完，好吗？”
“你没必要为了我去接受你不喜欢的东西。”
“我知道你不喜欢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陆母在他们结婚后，告诉苏离染不要在陆微尘面前提大海，她一直都记得。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
“我昨晚说那些，不是为了给自己辩解什么，也不是为了博取同情。”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分的清喜欢和感恩。”
“我以为只要不被记起，就不会被伤害。”
“学长突然出国了，而我被人爆出被人欺负了，说是我勾引的，反正后面说什么的都有。”
“微尘，你了解的我，或许不是全部的我。”
“现在你都知道了，我反而觉得轻松了。”
“那现在呢，微尘，现在，你还要我吗？这样的我你还要吗？”
苏离染的眼泪一直在眼里打转，知道说到最后时，眼泪流了出来，双手从一开始就握着拳头，这会更紧了。
陆微尘蹲在她面前，缓缓的剥开她的手指，手掌里已经有深深的指甲印了。
“要不要听我讲一个故事。”
陆微尘揉着苏离染的手掌心，苏离染点了点头。
“以前有两个男孩，哥哥和弟弟，他们相差三岁，喜好大不相同。”
“哥哥文静，弟弟好动，从小到大，哥哥一直都很照顾弟弟，弟弟闯了祸，哥哥会替他背黑锅，却没有任何怨言。”
“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哥哥会教弟弟很多东西，弟弟也很依赖哥哥。”
“直到弟弟高二那年，去上大学的哥哥突然杳无音讯，弟弟翘课去找他，他能去的所有地方都找了个遍，可就是找不到，能联系的人也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最后都觉得他可能被拉去搞传销了，无奈之下报了警。”
“就这样过去了两个多月，警察打电话过来说，人找到了，具体的得到派出所再细聊。”
“人是找到了，跟一群毒贩一起，才几个月没见，眼圈发黑，浑身酸臭，弟弟眼里的哥哥不是这样的，他的哥哥很阳光，很爱干净。”
“最后该交的交了，该罚的罚了，他吸毒没贩毒，想着后面他还得去戒毒所戒毒，一切得慢慢来，想着日子会慢慢回到以前。”
“本以为从戒毒所出来后，他会好好生活，可贩毒的人找上了他，他不仅复吸了还贩毒。”
陆微尘揉手掌心的手停住了问道，“要不要走走？”
苏离染点了点头，陆微尘牵着她沿着海边慢慢走着，缓缓开口。
“他骗人了。”
“他骗弟弟说，想去海边看海，看完就去戒毒所，以后好好生活。”
“弟弟满心欢喜的开着摩托带着哥哥来到了海边，他们那天玩好开心。”
“第一次，那天游泳哥哥第一次输给了弟弟。”
“那天的落日和今天一样，很美。”
“可弟弟找不到他了，说好的憋死比赛，等他抬头时，哥哥不见了，他不见了。”
苏离染见陆微尘没有再继续讲下去，问道，“那他，我是说哥哥，有留下什么东西吗？”
“信，一封信。”
“在海边？”
“摩托头盔。”
“他说，如果生活没有阳光他选择消失。”
苏离染停住了脚步，拉住了他。
“你是弟弟，对吗？”
“很聪明。”陆微尘摸了摸她的头。
苏离染慢慢走近抱住了他，双手拥在他的腰间。
“所以，离染，这样的我，你要吗？”
落日的余光映着他们的身影，此刻他们属于彼此。
苏离染缓缓放开他，掏出刚才捡到的贝壳递给他。
“许愿吧，或者把想说的话都说给他，他会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