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晴风算卦 天谴鬼瞽
这天傍晚，来个小姑娘。十六七岁的样子，清纯可爱还俏皮。早就预定好，他劝最好别算，现在年纪小，能算的事太少。满十八再来，那时就算啥都行。再说你自己来，算完记住了吗？不然摸骨预测吧！
姑娘年纪够，只是看上去小。欺负我不懂？骨骼没长成，摸骨能准吗？再说那样记忆深！
小嘴叭叭挺厉害，那你就报出八字。这可真特别，鬼瞽查了半小时。一个还没出生，一个快六十岁了。
最后不解的问：“是不是记错了？还是为家人算！”
“学会大六壬，来人不用问。说这么多。你还算不了？半路出家，也学六十多年。不知我来干啥？”鬼瞽神色大变。
思索了一下，非常谨慎的说：“我学艺不精，愿退还双卦礼。不过你的八字，跟年龄真的不符！”
“那月那天，被师父捡到。年干是我喜欢的，时辰是刚才进门。有点胡闹吧？”这不是顽皮。
姑娘长相清纯，不是顽皮也有趣。这一番对话后，他啥心情都没有。试探着问：“姑娘学哪一行？尊师何方高人？”其实心里已明白。
皱皱鼻子，又捂下眼睛： “嘿嘿——其实是同道！我叫晴风，家师樱花杏美。我这么说，你就能算出来了。是引颈就戮，还是自行了断？给你几分钟，我在这等着。也别太过分啊！”
说完起身，坐到客座首位。闭上眼睛等！
语音还有稚气，腔调也很天真。内容很瘆人，这是来索命了。此刻看不到，令人害怕的眼睛。屋里却充满杀气，让他都不敢动。怕引来致命一击！
计时器滴水，刚好三百下。晴风睁开眼睛，杀气骤然增强。冷冷地问道：“怎么还没想好吗？”
“我有背操守，能不能放过犬子？”语气中充满无奈。
柳眉一挑，小声呵斥：“不准讲条件！”
又觉得太可怜，就说：“他也该死，不过没到时候。”
闻言忙问：“能活多久？是谁来杀他？”
晴风怒斥：“想让我坏规矩？自己不能算吗？”
鬼瞽忙赔礼，情急之下失言。愿把积攒黄金，奉献给樱花道坊。有五千多两！
听完一愣，马上拒绝请求。鬼瞽喋喋不休，还低声下气拖延。杀气减弱不少！
过了一会，她缓缓的说：“不要枉费心机，这季节天黑早呢！”
鬼瞽就是在拖，消磨她的锐气。蝼蚁尚偷生，何况大活人？能一下拿出，五千两黄金。多么富足的生活！
的确很怕，怕樱花杏美来。就你这岁数，娘胎就练才几年？锐气已衰，能耐我何？打不过你师父，还有命数所系。黄毛丫头，也想替天行道？
生死一线希望，肯定全力争取。听儿子也会死，更决心孤注一掷。想拖延被识破，突然仰天大笑。趁她愣神，快速按机关。门窗垂下毡毯，顿时屋里无光。他先天优势，得到充分发挥。缓缓伸出明杖，无声的刺向要害。
遭突变瞬间移位，挥手打出樱花钉。随手拎把椅子，砸向了窗户。反应虽然很快，但窗户是特制。就为这情况设计！
不想她先进攻，闪身躲过樱花钉。见椅子撞碎，无声的笑了。猫玩老鼠，此刻鬼瞽主动。无心恋战，怕樱花杏美来。找机会一击致命！
脚下不丁不八，站在屋子一侧。闭眼静心感受，四周气流变化。师父没来，一点都不慌张。苦练就为实战，这机会是磨来的！
本要把她打死，转念一想改主意。地下生活多无趣？带进去找乐子。跟井上慧当年，完全两种风格。避难时最佳伙伴！
明杖生风，居然使降魔杖法。屋子狭窄低矮，招数施展不开。扫砸受限，多用明杖搥刺。樱花舞雪，轻灵飘逸。打蛇不死，随棍而上。晴风贴身近战，招招不离要害。被锁定失先机，鬼瞽轻松不起来。
奋力刺出，被“雪裹艳樱”缠住。以明杖为中心，开始互攻缠斗。这么一来，先天优势减弱。
晴风有机会，自然不肯放手。刚才打明杖上，胳膊现在还疼。左手“扬雪摧花”，直击鬼瞽要害。右手“颤樱落雪”，把明杖拉向一侧。
躲过致命一击，就拿不住明杖。借势送内力，径直飞出去。最前端锋刃，有半尺多长。合两人之力，穿破两层玻璃。毡毯扎出洞，一丝光射进来。
鬼瞽怕光，调头跑进里屋。樱花钉开路，人紧随其后。就盼着进来，猥琐一笑按机关。
吐力送明杖，不是怕她拿到。宁可挨一下，就为引人进来。锋刃对准窗户，必然刺破毡毯。借机进来准会追，否则不一定犯险。
真相中晴风，惑心术能驯服。自己老当益壮，这姑娘还是雏。躲天谴要好久，起码找到替身。跟小妞造人，来缓解寂寞。一百多岁老妖怪！
啥也看不见，脚下一空掉下去。忙提气缓速，施展“凌空滑翔”。怕有不洁之物，一直摸着刀柄。纵有奇术在身，年纪小也害怕。刀吹毛断发，是件神兵利器。刚才没拿出来，是发挥不了威力。
慢慢落下，三百余米才到底。比上面亮些，有微弱的灯光。原来是口竖井，前面有条长廊。过去查看一圈，走廊坡度很陡。五百多米长，一直向下延伸。隔五十米有盏灯，散发微弱的光亮。感觉灯后有暗门，正想仔细察看。突听来的方向，发出巨大声响。
跑回来一看，竖井被巨石堵死。可能是唯一退路，此时也被阻断。再细看这里，哪是活人呆的？想起师傅教诲：潜入险地，需要机警细心。自乱阵脚最危险！
“哈哈哈——”伴着得意地狂笑，鬼瞽尊者现身。拄着那根明杖，还回那几支樱花钉。见她没接要动手，赶紧表示有话说。晴风也想听听，能说有用的吗？
于是开讲道：“当年井上慧，执意让摸骨。而且有备而来，身着华服艳装……”
“等等——听你这意思，她是在引诱你？”京都公认的美女，活着一百零几岁。晴风刚满十八，都曾有所耳闻。你想想当时，该有多大影响？你这副尊容，这太不可思议！
明白她的意思，鬼瞽还貌似痛苦：“京都近百年，她的确是最美。但就是精神病，没有人能受得了。常匍匐在我脚下，做些下贱的动作。喊一个人名，哀求原谅她。有时我半夜憋醒，她掐我脖子大骂。都是你，害了我们一家。”
晴风眼睛瞪大：“这也不是艳福呀？”
“是啊！这些我还能忍受……可是……可是有一样，我实在接受不了。要我作践她，还用鞭子抽打。她却喊……”讲的很投入。
“停停停——不想知道她喊啥，不过那人是谁呀？”眼睛滴溜圆，很感兴趣的样。可能太喜欢八卦！
鬼瞽浑然不觉，继续说：“她大声喊，腾翼来看看。你最心爱的女人，都说她国色天香。被一个丑鬼，踩在脚下……”
“哈哈哈——太逗了！给你定位很恰当！”晴风笑得太纯真。
鬼瞽好像觉悟：“你看我，说这些干嘛？”
“没事，没事。把自己讲的可怜，都不忍心杀你了。”姑娘你心太大了。
听后好像很轻松：“那我谢谢你！之所以这样，因为离不开我。预测对她太重要……”
“先停停——要再这么说，咱们就别聊了。你一大喘气，我差点又没笑。警告最后一次！”她好像还上瘾了。
鬼瞽也笑笑，然后点点头：“她儿子当会长，跟极地合作等等。都是我的功劳！”
“这些都知道，要不也不来杀你。讲点不知道的，左右我不着急。”的确杀气减弱。
鬼瞽继续说：“何止是她儿子，算出来的事多了。孙子的仕途，我功不可没。现在都是中将，那时也是将军。还这么折磨……”
“停——没人给你断案！她孙子才多大？就是纨绔子弟！怎么还成中将了？”晴风真挺奇怪。
鬼瞽颇为得意，像是他技高一筹。接着缓缓的说：“桥木其实俩儿子，京都这个是小的。大的生母，另有其人。他的养父是……”
这次滔滔不绝，最起码十几分钟。晴风都站累，蹲下抱膝盖听。哪像一个杀手，分明是花季女孩。这里很潮，爬过一条虫子。明显是害怕，还尽量掩饰。起身拿回樱花钉！
鬼瞽看见，心里暗笑。用不了几天，就会投怀送抱。刚才讲的全是真事，自己都动感情了。拖延时间就好办，同时能取信于她。这次至少住一年，就不用考虑泄密。那时她还在，也成自己奴隶。也可能是孩他妈！
这里是他退路，重金建的活人墓。想起井上慧也感动，真舍得为他花钱。大限时没替身，可以进来躲避。最深处五百米，术士躲天谴够用。
断龙石落下，外面根本进不来。里面有暗门，只有自己知道。储存的食物，至少够用两年。平日里每俩月，他都进行调换。
有燃料库房，还有两台发电机。上面有电路水道，这些都是备用的。冷库常年开着，数它耗电最大。照明灯不算多，电视等家电俱全。美中不足没信号，只能看光盘录影带。曾想安电话，太危险放弃了。总之都不错！
现在就他能出去，外面已经进不来。除非沿电线水管，一路不停爆破。建造时有考量，得需要数吨炸药。
见晴风怕虫子，就知道稳操胜券。本来可以更简单，直接上惑心术。时间长着呢，慢慢就能随愿。时间加上环境，是目的最大助力。美丑年龄差距，啥都阻挡不了。折服意志，是最大快乐！
不再讲故事，他认为已经够了。真喜欢这女孩，万一成娃他妈。年纪小不懂事，无形中多了风险。想的还挺长远！
挑几处他的需要，美化后讲述出来。井上慧勾引我，是因为能力强大。不但相当有钱，而且能返老还童。还掺些怜香惜玉，体贴入微啥的。
断龙石已下，谁也出不去。就是杀了我，自己不更孤独？不如相依为伴，等我儿子开门。
晴风面露喜色，声音有些颤抖：“从外面能打开？什么时候来呀？”
笑了笑说：“找合适替身，送来时就能出去。人选不好找，时间会久些。或许十来年，不过得我活着！”
然后猥琐的说：“到时返老还童，你我不都好了吗？哈哈哈——”
见晴风没杀气，领她去看金子。珠宝玉器，还有一大堆纸币。上等首饰前，显得十分豪气：“这些都送给你了！”
晴风叹口气：“现在没用，你先留着吧！”
想了想就问：“先别说那么远，在这不会饿死吗？”
鬼瞽一笑：“饮食很充足，我带你去看看。”
灯后都有暗门，有大量即食品。保质期两年左右，没有更长的。竟然有个冷库。各种肉类，还有冰冻水产。晴风转了一圈，相中一条密封袋。
突然好奇的问：“你不是怕光吗？为啥在这里安灯？”
鬼瞽一笑说：“我是害怕，但没有那么怕。总不见光也不行，有的话是为包装。再说你得用呀！”见有所缓和，就想进一步取悦。
“你可真狡猾，不知哪句是真的？得看着眼睛，才不会受你骗。把眼镜摘了！”娇嗔很有效果。
这里很暗，鬼瞽也不害怕。摘下眼镜，相互仔细看。晴风小模样，让人心痒痒。他眼睛瞳孔小，白眼仁多还很亮。
“你看东西是彩色吗？动物的夜眼，不都是黑白的吗？”晴风歪头很认真。
鬼瞽呵呵大笑：“小美人——你的精彩之处，我一丝不会错过。不但是彩色，而且真真的！”
“你叫我什么？”大声呵斥后，调头走出去。
然后说了一句：“多大岁数了？说话这么孟浪。那你就多看看，带上像黑窟窿。”
声音一高一低，语调一紧一张。态度微变，令他心神一荡。把眼镜放一边，跟出去紧随身后。嘴里还说着，一些肉麻话。晴风没在意，又在四处看看。
刚才听到这些，师父就会有赏。现在也不说了，强调知道多是祸。这地方呆着，浑身都不得劲。他企图动手动脚，日后想起多恶心。办完事赶紧走！
“遭天谴而死，暴尸天日之下。这座坟墓不错，可惜不是你的。过来受死吧！”晴风还在笑，但已杀气腾腾。
“啊……”本来感觉很好，咋说翻脸就翻脸？
摸不着头脑，还想再做工作：“杀了我咋出去？面对死人不膈应？岁数大长得丑，好歹也能作伴！”
“怎么没听清？你死后会送出去！”说着向鬼瞽逼近。
有点疑惑，要同归于尽吗？里面的机关，累死也找不到。还试图说服，杀气越来越重。第一次单独行动，不是第一次杀人。
樱花杏美嫡传，而且是唯一弟子。秘术瞬息千里，可不管啥样起点。去密闭地方，有个坐标就行。要从这出去，再简单不过。奇术在身胆才大，否则这样谁不怕？只要不一下毙命，在哪她都能逃跑！
这瞬息千里，鬼瞽还真见过。也觉得不错，速度是很快。还能穿山遁地？从前问过，绝对不可能啊！
无奈想一下说：“你意已决，反抗也没用。容我叨念几句。有儿子不放心！”
知道要用惑心术，自己也不想再打。大度的说：“行，去竖井那叨念。离上面还近些！”
鬼瞽走向竖井，晴风也跟过去。跪下念念有词，运功催动惑心术。不愿做伙伴，那就做奴隶吧！
掏出个小盒，然后说声好热。呼吸粗了不少，迈步来到鬼瞽身后。几乎紧贴着他，娇声娇气问：“哎呀——怎么没完没了？”
念三遍惑心咒，留意到有变化。小声音真迷人，忍不住回头看下。
玉指弹去盒盖，发出耀眼光芒。拔刀一旋，抬腿踢倒无头尸。霎时鬼瞽失明，还没来得及惊恐。感觉脖子一凉，地就撞到了脸上。
将刀放回原处，亲下宝珠说：“好宝贝，不用还就好了！”
不同于夜明珠，能发出刺眼强光。普天下只两颗，圣女送的嫁妆。师侄要立万，千水源借给她。
如果开始就用，此行失去了意义。历练机会难得，必须与之一战。评估鬼瞽战力，很难一击成功。叮嘱她要智取！
处子之身，正宗玉女心法。惑心术被克制，鬼瞽哪能得手！
在上面时，有机会杀她。解开明杖，犹如两支短枪。备战设施有考量，哪能克制自己？放手一搏，也未必丧命。起码地形熟，下面光线还暗。想赢是不可能，起码有机会逃跑。色迷心窍找死，那谁也拦不住！
图敌之所图，握其节发力。晴风觉得自己，首战就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