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许长风的回忆
海城时间比苏黎世快6个小时,也就是说沈听雨昨天晚上事情发生的时候,海城已经过了第二天凌晨。
许长风出席完《dl》的活动以后,就回枫园了。
许长风从毕业同时接手js集团和许氏集团,到后来成立了朔风投资集团。
这十几年的时间,他参加的会议、出席的活动多不胜数。
无数的觥筹交错,前呼后拥,围绕他在周边,他却偏偏只爱享受人潮散去能独处那片刻宁静。
可是啊,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份独处时光开始变的那么难熬。
这些夜里,他时常想起第一次见到沈听雨的那些日子。
在月木镇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三月的月木镇还下着大雪,整个镇子都人烟稀少,就连当地人都甚少出门。
月木镇所视之处,除了皑皑白雪,就是金顶和红色的庙墙。
他见到一个小姑娘在风雪中披着当地常见的红色披巾,见她在月木寺的门口朝拜,见她在转经筒的长廊走了一圈又一圈。
寺里的钟声阵阵,喇嘛诵经的声音忽远忽近。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啊,像是悬崖的冰上开出一朵花。
他忍不住前去向僧侣询问。
月木寺的活佛告诉他,民间有种说法,说是佛家有云,自杀者必堕地狱,受苦无间,不入轮回。
女孩便是为了自己的父亲来的。
自我安慰也好,为父祈福也罢,来到月木寺,总是存了些许希望,盼能得到救赎。
月木寺风雨中屹立百年,历经多少变迁和重塑。
前来朝拜的人,有人为钱财,有人为感情,有人为来生,沈听雨并不是特殊的那一个。
佛渡众生,众生自渡。
心魔不除,大道难畅;羁绊未斩,疾步难行。
活佛心怀悲鸣,便告诉她,在这月木寺虔诚连续朝拜七天,她父亲便能再入轮回。
无论信与不信,既然指明了道路,照着做就行了。
许长风在月木镇,见沈听雨风雪里朝拜了六天。
第七天的早上,雪比前几日更大,一直到中午,都不见女孩的身影。
许长风问了寺里的活佛住持,知道女孩去哪里了?
活佛点完酥油灯,拜了拜释迦摩尼的佛像,才转身对他说:
“蜀州地震,她昨天夜里,和救援的队伍一同去了灾区。”
殿里的烛火莹莹,佛祖俯瞰众生,世尊拈花,迦叶微笑。
远处木鱼的敲击声,一下一下敲在他心上,这道不明的情绪堵的他心头难受。
“那她不是还差一天?”
这喃喃自语像是问自己,又像是在问活佛。
活佛听罢,没有言语,只是慢慢走到殿门口,门外风雪丝毫没有变小的趋势,他把手伸出去,雪花落在掌心的瞬间很快就融化成水。
这才转回身,看着殿里的许长风,缓缓开口:
“修行在心中,何须隐山林。”
这就是答案。
再见她的时候,是路边的巨幅广告屏上间歇播放的《大汉王朝》纪录片的宣传片。
他让孙泽把车停在路边,下了车,看了一遍又一遍。
原来她叫沈听雨,他以为,取自诗词,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自那儿以后,从不关注演艺圈的他也开始关注起来,哪怕那时候朔风才刚刚成立,他一天忙到连睡觉的时间也没有。
他看着她签了新的经济公司,演了第一部电视剧,第一次参加综艺,第一次走红毯,也看着她因为出演仙侠剧一炮而红。
又是一年三月,从偏僻遥远的月木镇到繁华热闹的海城。
一直到有一次在酒店,他出席完会议正要离开,碰到应酬饭局的文娱版块投资经理黄铭,说在和誉禾谈合作。
他透过半开的门,一眼就看到沈听雨的侧颜。
是悬崖冰上的那朵花。
他又似乎听见了遥远的月木寺木鱼敲击的声音。
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次,就不要再错过了。
——————————————————
——————————————————
“嗡嗡嗡。”
手机的振动声打破了夜里的宁静,将许长风的思绪从回忆拉到现实。
他接过一看,是孙泽,他不觉得现在还有什么工作值得孙泽半夜两三点打过来。
“喂。”许长风接通电话。
“先生,这么晚了打扰你,有件事我不确定要不要和你说……”
许长风听出电话那边孙泽的犹豫,便直接说:
“有话就直接说,不确定就别说了。”
孙泽连忙继续说:
“是这样的,沈小姐的经纪人艾达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是沈小姐一个人在瑞士度假,在网上看到沈小姐苏黎世遇见小偷抢劫并且受伤的消息。”
“她现在联系不上沈小姐,看先生这边有没有办法能联系上沈小姐或者确定沈小姐的安全。”
孙泽哐哐哐的一顿输出,听的许长风太阳穴直跳。
一个人、受伤、失联,每一个字眼都在往许长风心上戳刀子,他按了按眉头说:
“你现在紧急安排私人飞机航线飞苏黎世,其他的我来安排。”
“现在吗?”孙泽有些惊讶再询问一遍,得到可肯定的回答。
“嗯,就现在。”
挂了孙泽的电话以后,许长风又去拨打沈听雨打电话,和预料的一样,还是无法接通。
他这才打开微博,热搜的版面上,几乎全是沈听雨的名字,他随便点进去,就看到了那段视频。
看完视频以后,头痛又加深了几分。
沈听雨能耐的很呀,才练了几天拳击就不知道自己天高地厚了,什么事都敢往上冲。
他退出微博,便拨通了js集团在瑞士分公司负责人candy的电话,等给candy交待完所有的事情,孙泽这边的电话打过来说,飞机已经安排好了,他们机场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