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地鸡毛
又是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张羽然怎么也开始颠倒是非胡乱抽风了,明明是林童野主动找她商量代言的事情,怎么成了她去找林童野了呢。
但是她自己怎么也有点心虚,虽然没敢侧头去看许长风,但也能感觉到男人的视线落在她面上。
这会儿户外的温度也不低呀,她这端杯子的手,怎么有些僵,胃好像更不舒服了。
沈听雨嘴上本就不是伶俐的人,只好战术性的喝了喝杯子里的水,脑子里飞速运转,才回答:
“啊,不是咱俩公司资源置换吗,我们公司马上新开的戏,都签你当女一号了,我这代言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们林总别又是画饼诳骗我们公司的。”
一句话,答的看似滴水不漏。
顾照临想到之前见过沈听雨两回,每回都能看到许长风失态的样子,这种概率以前认识的十几年,哪能遇到。
再说因为朔风集团投资了他的实验室,许长风最近没少仗着投资人的身份给他添堵,他今日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假装叹息道:
“看来我们沈小姐,也不是什么事都给愿意告诉许大少爷呀,是吧,许攸弟弟。”
说完,把目光投向张羽然旁边的许攸。
许攸也不是个大傻子,自己带着张羽然参加大哥的生日宴,不管真相如何,张羽然刚才明显也是存了挑事的心思。
许长风冷眼看了他一眼,他便有些怂了,连忙道:
“哥,我这儿突然还有急事,一会儿,哦不,这会儿就先和羽然撤了。”
说完,根本不管不顾张羽然的意见,把人连拉带拽的给弄走了。
侍者把还冒着热气的鸡汤端上来,放在沈听雨面前,沈听雨道过谢后,刚拿起勺子舀一了勺准备吹气,就听见许长风没有温度提醒声:
“不着急,慢慢喝,慢慢想。”
沈听雨在风中凌乱了。
等大家一起吃完饭,许长风就开始撵人了,让还想玩的,自己组局去浮光掠影或者其他地方玩,他买单,但别再在枫园,在他面前晃悠了。
等来客散的差不多的时候,沈听雨的手机响了,她打开一看,是艾达。
于是给许长风说了一下,自己去一旁安静的地方接电话去了。
平时话也不少的秦映辰,今天甚少言语,周身一副生人勿近,要死不死的样子,许长风最近也是见惯了,不过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句:
“你不是也知道任南兮这段时间和听雨在日本,有什么想问的,问完赶紧滚。”
“知道的你是来给我庆生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过来上坟的。”
秦映辰这会儿神态才有了些人气,拍了拍许长风的胳膊,说了句:“谢了,兄弟。”
等沈听雨被艾达耳提面命般的说教了一番后挂掉电话,准备往回走,看到秦映辰朝她走了过来。
“沈小姐,方便和我谈一会儿吗?”
沈听雨捏了捏手机,点点头,此时起了风,两人便进了屋,找了个露台坐下来聊。
“听闻沈小姐最近在日本拍戏,可还顺利?”
沈听雨心下倍儿清楚秦映辰找她的缘由,便道:
“挺好的,有南兮给我既当翻译又做向导的,自然万事妥帖,哦,上次我参加活动,在酒店看到你订婚了,恭喜呀。”
呵,男人,我看你还有脸怎么往下说。
显然她还是低估了男人不要脸的程度,他竟能面不改色的说:
“实不相瞒,说来惭愧,我和南兮因为些事情,闹了点小矛盾,她不打招呼去了日本,这段时间都和她没联系上。”
沈听雨也是开了眼,实在是忍不住阴阳怪气道:
“小矛盾?秦先生,你都和别的女人订婚了,明显让南兮坐实一个情人或者第三者的身份,你如此轻视轻贱她,怎么还好意思联系她。”
“南兮都已经打算和你老死不相往来,及时止损了,你也就别再去招惹她了。”
秦映辰听到“轻视轻贱”四字的时候,皱起眉头,待沈听雨讲完话后,才反驳道:
“我把南兮看作最重要的人,订婚只是权宜之计,我总会解决的,她怎么就不能相信我呢。”
“然后呢?”沈听雨问,接着说:
“然后,你的家里再给你安排另外一件婚事,女孩子的青春才几年,她就要这样一直等吗?你要是能洒脱放手,还算个男人。只不过一边给不了南兮想要的,又一边让南兮和你在一起,这行为,可真令人不齿的。再说,都这个年代了,娶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很难吗?”
沈听雨的最后一句话,把秦映辰逗笑了,他颇讽刺道:
“你们女人为何这么天真,把什么事情都想的这么简单,这个世上不是只有情情爱爱,人一生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了。”
沈听雨突然好奇,任南兮是什么时候和秦映辰什么时候相识的,是不是也在这个枫叶寄情的时节。
有人十年如一日的去思念亡妻。
有人无病无灾,说身不由己。
沈听雨的的确确的笑出了声,随后止住笑声,她用一种怜悯和不屑的眼神看着秦映辰,声音如山涧的清泉,缓缓道:
“错了,不是我们天真,而是你们太过虚伪。”
“你要说身不由己,试问秦先生,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是饥荒、是战争、还是疾病让你们死别。”
“亦或者交通信息闭塞,就此一别、山高路远、杳无信息,失去联系,让你们不得不生离。”
“哪怕是封建礼教、还是宗教信仰阻碍你们。”
“都不是。”
“到底是为了承担家族的责任,还是贪恋家族的荣耀,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是你舍弃不下家族带来的金钱和荣耀,便只能在婚姻上委曲求全,不能给自己爱的人名分,反而怪爱的人不理解你。”
“没有破釜成舟为爱付出的勇气,就不要装出一副用情至深、爱而不得的样子,可笑至极。”
秦映辰愣了愣,眼前女人的每一句话,像一把沾满的盐水的鞭子,一道一道的抽在他身上,明明没有伤口没有血迹,可他痛的反驳不了一句话。
然而沈听雨并没有打算放过他,继续道:
“南兮带我去了岚山的居酒屋,她曾说和你这六七年的光阴,是她觉得自己最勇敢和最快乐的时光。哪怕和你分别的那两年,因为爱着你,也不觉得孤独和漫长。”
“但是以后的人生还很长,她总不能永远战战兢兢的活在,某天一睁眼,自己就会变成第三者的恐惧中。她想爱自己更多一些,谢谢你,让她从一个穷学生,成长为一个有事业有能力可以养活自己的人。南兮告诉我,如果遇见你问起她,就说……。”
沈听雨故意止住话语,空了一拍,秦映辰如所料般的急于开口问,“就说什么?”
“能说什么,当然是祝你以后,早日新婚,早生贵子。”
秦映辰跌坐在椅子上,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片刻的安静之后,他抬起头看着沈听雨,发现这女人的眼中,没有同情、没有遗憾、没有开心,什么情绪都没有。
如果有,那只剩冷漠,清醒的冷漠。
秦映辰只在许长风的眼中看到过这样的情绪,他忽而问道:
“你以为许长风会娶你吗?”
是反问,可沈听雨依然听出来了话里的讽刺。
不过她还是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我不是一个天真的人,说实话,我也不相信什么永恒不变的爱情,但是我尊重爱情,尊重它的美好,尊重它和婚姻一样需要忠诚,所以我享受短暂的爱情带来的情绪价值。”
“恰好长风能提供给我一个很好的情绪价值,这种感情经验对我的演技也有很好的提升,何乐而不为呢。而且我对他来说也应该差不多,事业和工作的调剂品?差不多吧,反正你可以替你的好兄弟放心,他肯定不会对我有多用情至深,非我不娶之类的。我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等我们感情淡了,会好聚好散的。”
秦映辰听了沈听雨的话,抬起手到胸前煞有其事的鼓了两下掌,面上带着笑容,点点头道:
“那该替长风庆幸找了这么一位明事理的女朋友。”
他还用手从上往下比划了一番,随后一顿,朝着沈听雨的身后看去,仰了下下巴道:
“是吧,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