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悔罪天使
客厅里，纳兰束背靠在冰箱旁，把玩着那把水果刀。
不远处，鄢沁怡低着头，双膝下跪，在她的对面，纳兰梓打着哈欠，看起来对眼前这位女生毫不在意。
自从纳兰束将鄢沁怡带进来之后，她就一直是一句话也不说，直到看见了纳兰梓。
纳兰束记得当时她就是一副一脸非常不可思议的样子，呆呆地站了很久，直到纳兰束叫她，她才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纳兰梓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纳兰束看向纳兰梓，问道。
“哥哥，她就是’罪人’。”纳兰梓冷笑着回答道。
“罪人？”纳兰束皱起眉头看向跪在地上不停发抖的鄢沁怡，问道，“什么意思。”
纳兰梓也不回答纳兰束的疑问，只是打了个响指。
四下景色瞬间就变成了一个街头的拐角。不远处，纳兰梓—或者说是洛芙蒂丝忒，正站在那里翘首以盼，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这时，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驶过，纳兰束透过车窗，看到了里面坐着的人，正是跪倒在不远处的鄢沁怡。
车内车外的两位对视一刻，纳兰束注意到了鄢沁怡好像是想喊停司机，可下一秒却脸色大变，并没有做出什么动作来。
最终轿车离去，洛芙蒂丝忒遥望远去的轿车，娇小的背影看起来寂寞又失落。
纳兰梓再打了个响指，四周立刻又恢复了原本客厅里的样子。
“鄢沁怡，你原本是有机会的。”纳兰梓的声音很冷漠，“可惜，你错过了。”
“现在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纳兰束回想着刚刚的事情，立刻恍然大悟。
原来不止是他，鄢沁怡也曾与这位神明“偶遇”过，只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又错过了。
如果当时鄢沁怡有叫停司机，那或许就不会有纳兰束将洛芙蒂丝忒带回家这件事情了。
“我错了。”鄢沁怡抓着淡蓝色的裙摆，指节泛白，“我错了。”
“求你……求你……救救我……”
“哼，救你。凭什么要我救你？”纳兰梓笑得更冷了，“你一个抛弃神明的罪人，竟然还妄想得到神明的救赎？”
“我……我……”
“你不是想活命吗？”纳兰梓朝站在不远处的纳兰束努努嘴，“去完成你那个什么破系统安排的任务啊？把我哥哥杀了不就好喽。”
“虽然谁杀谁还说不准，但你放心，我哥哥一定会给你个痛快的。”
纳兰束嘴角抽搐，但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不……我不想杀人……我做不到……”鄢沁怡捂着脸，哽咽道，“我做不到……”
“那你就等死呗。”纳兰梓无所谓地耸耸肩，讥讽地说道，“反正你再过个五六十年也是要死的，早死早超生嘛。”
“不，我不想死！”鄢沁怡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双手抱肩膀，止不住地颤抖着，“我还有爸爸妈妈，我死了他们怎么办？我……我不想死！”
“别担心。”纳兰梓“安慰”道，“你死了他们也不会在意的；你看前段时间你死掉的那些同学，他们的家里人有什么反应吗？”
鄢沁怡突然想起前几天自己在商场遇到的自己同桌好友的父母，他们谈笑着从自己的身边路过。
而他们的女儿，那个死于系统惩罚的女生，好像是一个从未存过幽灵一样，就这样被他们给遗忘得一干二净。
无事发生。
一想到这里，鄢沁怡只感觉自己的呼吸无比困难。
这是比死亡还要可怕的事情。
“我是绝对不会帮你的。”纳兰梓慢悠悠地说道，“绝对不会。”
这句话就好像是死刑宣判一样，直击鄢沁怡的心脏；她低下头，只觉得这一刹那，这个世界如死一般的寂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三十三分了，距离任务结束还剩二十七分钟。
“不过……”纳兰梓似笑非笑地看着纳兰束，“我哥哥的话，应该有办法。”
鄢沁怡慢慢地抬起头，扭头看向站在一边的纳兰束，空洞的眼神再一次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光。
“对啊……”鄢沁怡喃喃自语道，“纳兰同学……”
纳兰束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刚想说些什么，只见她慢慢地爬了过来，死死地抱住他的双腿，眼泪又一次落了下来。
“我不想死……”这个以前总是挂着甜美笑容的女生呜咽地哀求道，“我真的不想死……”
“求求你了……纳兰同学，我真的不想死……”
这时，远处传来了纳兰梓戏谑的声音：“你还记得那个叫仇孤梦的女生吗？她现在正被我哥哥保护得好好的，现在正住我家呢？”
“哥哥开的代价是要她和他为爱鼓掌；我看你长得也挺好看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觉得哥哥应该会很高兴地答应下来的。”
“我tm！”纳兰束再也忍不住，正想过去教训一下这个嘴欠的“妹妹”，怎奈何自己根本就走动不得。
总不能一脚把这个女生踹开吧？
鄢沁怡沉默了，松开了抱住纳兰束大腿的双手；纳兰束看着面前这个跪在面前、低垂着头的女生，心里那叫一个苦啊。
“不是那样子的，你别听那家伙胡说，我……”
“只要那样做，你就会救我，对吧。”鄢沁怡轻声说道。
纳兰束捂脸，看来自己的个人形象已经被纳兰梓给毁得一干二净了。
“我……”纳兰束还想说些什么，只见鄢沁怡抬起来，娟丽秀气的脸上泪痕未干，哭红的双眼充满了决绝。
“我愿意……只要你能救我，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纳兰束看着这个与自己对视的女生，无奈地合上双眼。
该怎么办呢？
纳兰束的头脑飞速运转，一个想法在他的脑海中慢慢地成型。
或许可以这样……
“罪人鄢沁怡。”纳兰束将手按在鄢沁怡的头顶，语气庄严地说道，“你可否愿意成为我的’信徒’，愿意以戴罪之身行走于世，向世间迷途之人传达我的意志？”
“我……愿意。”鄢沁怡咬着嘴唇说道。
就在她说出这一句话的之后，数不胜数的白色光粒出现在二人的身旁，并且不停地地飞向鄢沁怡的后背。
没一会，一对巨大的白色羽翼出现在了少女的身后。此时的鄢沁怡就像是一位受到神明洗礼的信徒，虔诚地低着头。
紧接着，沉重的脚镣出现，锁住了她那细嫩的脚腕，而她也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温驯地如同羔羊。
仪式结束，鄢沁怡站了起来，右手掌轻贴左肩，恭敬地行了一礼：
“悔罪天使鄢沁怡，听候天使长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