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鬼吗？鬼啊！
两人匆忙分开，佰雯更是慌乱中猛推了一把冼诗夜，然后背过身去将刚刚取下的面纱重新戴上。
不过就这短暂的间隙，沫离匆匆一瞥，才发觉佰雯那惊为天人的容貌，一路来因为戴着面纱，佰雯未做易容伪装。倒是冼诗夜一直用的都是变幻过的面孔，诛灭人鱼前锋小队后，恢复的容貌也是假的。
“好好看……”
“咳咳！沫离道友——”踉跄中恢复身形的冼诗夜不太自然地打断沫离，尴尬问道：“道友上到甲板上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啊对！是姐姐，姐姐让我来问两位道友，你们需不需要进船舱内部歇息？毕竟还有几天行程，航行在海面上有些风险，姐姐准备让船身下潜了。
两位虽然不惧海水，但进船舱内部可以免去驱水的繁琐消耗……”
听沫离这么说，冼诗夜淡淡点头，接受了对方的提议。
“沫离道友先进去回复吧，我与文道友稍后便到。”
见对方一边返回船舱，一边三两步就回头偷瞄他俩，冼诗夜很是无奈地摸了摸鼻子。
“那个……佰雯，走吧，我们也进去。”
在冼诗夜的招呼下，两人并排隔着一步的距离，避嫌似的走入了船舱，期间两人眼神都往外瞥着，不太好意思对上。
两人进入船舱后，舱门忽然就自动关上了，不过他们不为所动，反而是认真观察起映入眼帘的内部结构。
整艘船内部确实十分残破，能看出来有许多不同的通道通往深处，但是因为很多房间已经破败不堪，有些通道究竟是通道还是连通被破洞贯穿的房间，初见者一时难以分清。
冼诗夜与佰雯从舱门后的舷梯慢慢走下来，来到这处入口所在的大厅，而沫珊沫离已经静静盘坐在中央的矮桌旁，品尝未知的茶水。
见两人已经进来，沫珊随即发动术法，操纵着船体开始下潜。一阵摇晃以及海浪翻滚声过后，四周瞬间变得静谧，想来船体已经完全进入水下，平稳航行。
“两位道友饮用的可是灵茶？”冼诗夜凑了过去，直接在矮桌旁盘坐了下来，一点也不见外道。
佰雯则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选择挨着冼诗夜身旁坐了下来，她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常。
“不错，这灵茶是本族的特产，宁静海东南海域都十分少见的极品灵茶——船种茶。”
听沫珊这么一说，冼诗夜来了兴趣。
“船种……？其实在下一直很好奇，道友的部族名为沉船部族，这特产极品灵茶又被称为船种茶，召唤的投影又是幽灵战舰，贵族究竟和船有多大的渊源？”
沫珊奇异地看向提问的冼诗夜，毕竟他看对方至少到了人仙境，阅历应当丰富，又是东南境修士，怎会不知沉船部族的渊源呢？
“看来，我部族衰弱至此，以至于人族本族的了解都少了许多……”
冼诗夜闻言心里一紧：糟糕，露馅了。不过表面上他还是不动声色，坦然道：“不瞒道友，我修道至今不足……不足而立，在此之前，多以中洲内陆历练为主，对宁静海鲜有了解。”
他没有说自己不到二十岁，免得对方听了起其疑心……就说不到三十，也算是天才水平吧。
“道友竟如此年轻！这……不了解倒也正常。
我部族式微多年，内陆人族对海魅多有不解，更不用提小小的沉船部族……不然此次也不会仅靠我们姐妹二人，勉强远赴人族势力范围采购物资了……”
“沫珊道友，实在是抱歉。”冼诗夜轻声赔了个不是。
沫珊摇摇头，苦笑着拒绝道：“罗道友何出此言？唉……还是说回我部族渊源吧！”
“海魅一族，应天地感应而生，其实本质都是宁静海的极阴灵气孕育而成，换句话说——我族都是自然诞生的阴魂……”
佰雯闻言心想：怪不得靠近时就会感觉到冷飕飕的，原来就是鬼嘛~只不过，是天生地养的鬼。
沫珊继续说道：“……极阴灵气是我们构成的主要来源，但并不是我们诞生的根本源头。”
“哦？”冼诗夜挑了挑眉。
“族内长老们有些推测，但不太清楚准不准确——我族诞生的契机，源自远古时期的高等生灵。或者直接一点——就是源自人族。”
“契机？！”这是佰雯的娇呼。
“源自人族？！”这是冼诗夜的惊叹。
冼诗夜与佰雯都瞪大了眼睛，耳朵已经完全竖起来了。
“不错，就比如我族的诞生之地，沉没着一支十分庞大的舰队，虽岁月腐蚀已残破不堪，但推测其规模和船身材料必定十分惊人，如今中洲大陆上的任何一个国家，应该都不会达到如此高度。
因为如今的修行者并不需要如此战舰，而凡人国度仰仗各宗门庇护，也不会达到如此高的工造境界。
可见远古时期的人族，在奇特的修行方向下，曾经叱咤于宁静海上。”
沫珊十分感慨。
“我沉船部族，便是在这些残骸中孕育而生，而在下正在品尝的船种灵茶，归根结底，也算是一种海魅的形态。”
“什么？！”冼诗夜在惊愕中思绪电转，很快意识到对方话语的含义。
“沫珊道友，如果我理解得不错的话，这船种灵茶是有‘原型’的，并且其残留于沉船之内？
如此想来……你们海魅，岂不是也有‘原型’？！”
沫珊闻言，神色平静，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冼诗夜，回应道：“不错，那就是我族不死不灭的依仗，也是我族种群大小的桎梏——远古真骸。
每艘沉船之中，都埋葬了大量远古人族，他们留下来不朽不灭的真骸，也留下了包括残存的灵茶茶种等物品。”
佰雯倾听至此，心里已经大致明白了：原来真的是鬼啊，水鬼，水猴子……可这些水猴子为什么都是女的？
沫珊好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继续缓缓道：“海魅就像是远古人族不愿离去的幽灵，但是却失去了生前的所有记忆，仅仅是以新生的身份在这里生存着——所以就算诞生于他们的残骸，我们与他们，本质上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海魅就是海魅，一个全新的种族。
或许道友会好奇：为什么海魅外表为女性呢？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
一是，我族本为至阴之体，自然而然应天地之造化，生长为女性外表，再者我族是自然诞生，死后仍会再次诞生新的自己，不用考虑繁衍，自是不需要男性。
其二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人族女性的外表更被我们喜爱，从心底里我们更愿意化作女性~”
听她讲述完，冼诗夜与佰雯都震撼不已。
冼诗夜心想：这个世界可真奇妙啊，茶死了，会变成鬼茶，人死了，竟然都变成女鬼？妙妙妙啊——！
佰雯：也不知道船种茶是不是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