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往事
低喝完，可能是觉得自己有点失态，花间蕊缓缓坐回上首，对冼诗夜解释道：“法祖，是传说中万法之祖，天道的主宰，是这方宇宙的最顶端。”
“！！！”冼诗夜的冷汗已经浸透了内衬，有着向外渗透的趋势。
他想到自己还是个非法穿越的黑户，这样贸然接触到了涉及这个宇宙顶尖力量的事件，怕不是有被销户抹杀的风险！
“本来，这应是在你入门拜师后，由你的外门师父告知你的事，不过现在本座便一并与你讲讲，也顺便让你知道修道一途的艰辛浩瀚。”
花间蕊为了平复自己的心绪，此时选择多花时间在授业交流上，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循天门因其所限，应当只教到了你们地仙境的知识。其实，地仙圆满之后渡劫，若成功，便是天仙初阶，失败，则有几率幸存为散仙。
其后，还有传说中的仙君，最后便是法祖。”
冼诗夜点点头，牢牢将这些知识记在心里。随后发问道：“花前辈，刚刚您说地仙圆满……地仙境里还分境界吗？”
“那是自然。”花间蕊笑答道：“地仙，天仙，甚至仙君境界，都有初、中、高和圆满四个境界。”
“感谢前辈解惑。”
“好，本座想说的，想知道的，都已明了，你可以离开了，邱沫婷还要继续给你安排住所呢。”
得了花峰主的逐客令，冼诗夜哪里还会再耽搁，立即拱手告退。到了殿门外，发现邱沫婷居然已经盘坐在地上打着盹了！
“邱师姐、邱师姐？”冼诗夜无奈喊醒对方。
邱沫婷听到动静也一个激灵就醒来了。
“哎？我……噢噢！冼师弟，你的住所，我带你去，带你去……”
说罢手忙脚乱地起身，拉起冼诗夜径直往外门住宿区跑去。
正当这边两人离开，峰主殿内却突然出现了不速之客的身影。
花间蕊静静抿了一口酒，然后对着空荡荡的大殿轻声道：“你,怎么来了？你不该来这里。”
回应她的却是一阵寂静无声，不过，花间蕊能确认自己的感应没错，刚刚突然出现的，是逆道仙宗里一位熟人的气息。
“皓月姐姐，何必不作声呢？你明明知道我们的态度。”
“小蕊，人心是会变的，我已经不敢赌了，也赌不起。”只见一个身影渐渐从大殿角落中显现——正是皓月仙子。
花间蕊无奈叹气道：“当年之事，是镇魔峰力排众议主导的，外加星云仙宗的绝对压力，我峰已经非常抵制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邱长老这些年的处境……”
皓月闻言眼皮微动，面无表情道：“我知道，这次是顺路来看看师兄的遗孤，顺便……见一下邱海。”
“雨洁这孩子……刚刚你应该看见她了。她现在已改名邱沫婷，随邱长老姓，这十几年一直过得很好，你不必操心，邱长老对她视若己出，而那些记忆都已经封印了……”
说到这，花间蕊顿了下，抬头静静看着皓月，而后道：“……就让她这样快乐下去吧。”
听对方这么说，皓月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去见邱海，你忙吧。”说罢，皓月便化作一滴精血，迅速消失在了视野中——这是地仙境的天赋仙法滴血分身，同时，在本体毁灭时可滴血重生。
花间蕊见状不再多说，只是默默地斟酒，一杯又一杯痛饮着，举止动作间尽是与甜美外表不符的颓废和沧桑。
……
忙碌了两三个时辰，冼诗夜终于在织云峰外门安顿了下来，邱沫婷也忙完回去了。
邱沫婷在离开时，曾认真叮嘱他：“明天就是你要拜入新师父门下的日子，切记见到了新师父要恭敬一些！不管你看见了什么，可都不要不尊重他噢！”
这让冼诗夜有点好奇：“邱沫婷怎么就知道自己的新师父会是什么样的？”
但是现在让他感觉奇怪的事情太多了，比如安排他入住和各种事情的竟然是邱沫婷这位内门弟子，峰内难道没有内务长老么？依此种种，让冼诗夜觉得，这个第七峰恐怕挺有问题的。
最后他选择不多想，在分配的小院中静待第二天的到来。
入夜，夜幕下，织云峰靠近外门的某处悬崖边上，一位垂垂老者正默默垂竿悬钓着，好像悬崖下的云海里真的有鱼似的。
在他身后，有两座一高一低的小茅草屋。若是有人推开矮的那间的门板，便会赫然发现，里面安睡着的是邱沫婷。这位如今操持着织云峰上下事务的内门弟子、织云峰大师姐，她的住所却在这里！
老者披头散发，杂乱的头发完全遮挡了面部的容颜，身上穿着的道袍早已破旧不堪，都看不出来是霸体仙宗哪一年的款式了。
然而，他的声线却是十分清澈柔和。
“皓月仙子，出来吧，这孩子已经完全睡着了。”
话音落下，一滴红色事务随即从他的脚边鱼篓内飞出，而后在他面前显现出了人形。
“邱海……找到你可真不容易啊……
没想到你的气血竟然衰败到如此地步，简直是空有地仙境界的凡人！
那场大战，你究竟做了什么！！？”皓月强忍着情绪，指节发白地询问道。
“区区时光剥离的后遗症罢了，不值一提。我，仅仅挡住了指月峰那位一息而已，没能救下更多人，实在是惭愧啊……
早已无颜面对昊天……和你。”
“云月这个贱人！！！难道你们曾经的道侣之情真的就一点都不顾吗？！”皓月心痛和愤怒道，她知道指月峰的那位是谁，她们曾经也是亲密好友——在被灭门之前，正因如此，才更出离地愤怒。
她想起自己的名字——皓月，正是当初因为喜欢和崇拜云月而改的，可见曾经在修为低微时，大家的关系都是多么好。
邱海呵呵一笑，下意识向着皓月抬起手就要安慰她，然而抬起后一愣，才意识到自己这模样已经不合适了。
皓月见他抬手，立马意识到了什么，迅速上前蹲下，让对方能够着自己的头发，低着头忍泪强颜欢笑道：“邱师兄，我没有变！我还是你们当初的跟屁虫！”
这话让两人都回想起一千年前，包括刑昊天在内，众人刚刚踏入仙途时的点点滴滴，不由得会心一笑。
邱海最终没有落下手掌，他只是默默放下手掌，而后说道：“云月的太上忘情，助她早早就踏入了天仙境，这对她来说是再正确不过的道路了。对她而言，为了道，灭杀道侣又能算什么呢？更何况，她其实还留了我一命不是？”
他艰难地撑起身体，在皓月的搀扶下一步步持着钓竿来到崖边，对着云雾缭绕的漆黑悬崖，继续述说道：“所谓道侣之事，都是年轻时的事了，当年她修《多情剑》，《多情剑》大成后注定要修《绝情剑》。明知如此，我却答应了她结为道侣的请求，这只是我的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