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渐近的距离
问心峰小院，赵毅与两位弟子相对无言，沉默了许久。
终于，他还是出声不舍道：“待到时机合适，你们两个臭小子可得回来看看为师这把老骨头啊……”
“师父……”李向真和冼诗夜都异口同声道。
赵毅摆摆手，示意不必多说，随即面对着冼诗夜道：“你那发小罗子旭，资质尚可，有生之年可达术士境，大概六百年内，你们仍可相见。
可惜他现在还在闭死关，为师也不好在此时喊他出关，怕与你此刻相见毁了他的道心——小夜你明白吧？”
冼诗夜回想起四年前关于罗子旭的最后片段，轻轻点了点头。
“师父，替徒儿好好照顾子旭，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的……”
说罢，他想起锦阳城那双亲，忍不住拜托赵毅道：“对了师父……徒儿的父母那边，还请您捎个口信，告知他们徒儿的去向，免得他们太过挂念。”
“好。”赵毅重重点头。
……
傍晚，霸体仙宗的刘猛长老驾驭着一艘十丈左右的飞舟，自循天门问心碑广场出发，眨眼间便消失于天际，只留下循天门众长老和知情弟子们久久仰望着。
……
飞舟飞行于百丈左右的高空，有着非常固定明确的路线，不过在冼诗夜看来，却不是前往霸体仙宗的方向。
“师兄。”他小心翼翼挪了两步到李向真身边。
此刻李向真正自在半靠着舟沿欣赏沿途美景，冷不丁被打扰，略微奇怪道：“怎么了师弟？”
“咱就是说，这飞行路线是不是太歪了点呐？”
李向真这才明白冼诗夜想要问什么，轻笑着刚要回答，却听见前面一直盘坐着驭使飞舟的刘猛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小娃娃，还没有过跨越万里的阅历吧？”
冼诗夜诚恳地重重点头。
“那便不怪你了。要知道我宗离东泽何止万里之遥，凡人终其一生都走不完这段距离，而若是我这般驭使飞舟，也要飞上数月，太不划算。”
“数月？！”冼诗夜这下真的有些惊讶，久居云来国这片犄角旮旯里，他对这个世界多大没有很确切的概念，加上东泽多山少平原，通过目视很难看到地平线。
而他看过大海，海平面确实延伸出很远才有边际，有很多非常遥远的海岛在海岸边轮廓清晰可见，这说明这颗星球真的太大了，但是具体数据还没有测量过。
“没错。”刘猛很满意这个年轻弟子的反应，他接着解释道：“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浪费，各大道宗都在势力延伸的范围内设置了大型传送阵。”
“传送阵！”这个名词冼诗夜一点也不陌生，只是他没想到真的会存在这么违反相对论的东西——这可是在星球表面上搭建虫洞呀！
“最近的一个传送阵，在云来国北方山脉的一处道盟驻点。我们正前往那儿。”
“那……请问刘长老，前往这个传送阵要多久？”
刘猛稍微思考了下，回答道：“大约十天半月吧……本座虽可辟谷，但灵力运转还是很费精力的，可能中途要休息一到两次——主要是为避免突发情况。”
冼诗夜听罢，眼神看向李向真，希望对方确认，对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而刘猛对这些小动作毫不在意。
“不过，我们恐怕要经过不止一个传送阵，期间所需路费本座替宗门先为你们交了，若是以后你们自己出远门，就得自己掏腰包了。”
听刘猛这么说，冼诗夜心想：“看起来一个传送阵的传输距离是有限的，就像搭公交坐地铁，需要及时换乘一样。”
经过这般交流，刘猛与两人便打开了话匣子，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交流着术士境的各种心得——主要是刘猛卖弄为主。
对于冼诗夜两人来说，巴不得对方多卖弄点，毕竟人仙境是他们下一阶段的目标。
等到刘猛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多了时，便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哎！那个……那个谁，冼诗夜小友对吧？”
“是，晚辈在。”冼诗夜客气道。
“唉——别这么拘谨。我听说……你在你们老家有着神童之名？大概是什么生而知之对吧？”
听对方这么说，冼诗夜有点意外，毕竟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难道是罗子旭私下跟赵毅说过，赵毅又给刘猛大力介绍了？
一想到赵毅为了吹自己的徒弟，把这种传言都拿出了说的样子，冼诗夜觉得既感动又好笑。
“以讹传讹罢了，让刘长老见笑了。刘长老，怎的提起这茬呢？”
“只是有感而发罢了，这些年修行界也有一位天才有这般传言，不过人家的可信度可比你高多咯！”
冼诗夜好奇道：“敢问刘长老，他是何人呐？想来定是比晚辈货真价实多了。”
“那——是肯定的，此人可不是别人，正是星海国公主——千羽殿下。‘千羽公主生而知之’，这可是星海国皇帝佰宇尊亲口说出来的。
不过，人家现在是星云仙宗指月峰关门弟子了，得尊称一声千羽仙子，咱们可比不了。”
“那可真牛掰……”冼诗夜感叹道，毕竟这人又是世界第一大国的公主，又是世界第一大宗门的关门弟子，听起来不正是前世那句“条条大路通罗马，有人出生在罗马”么？
他再一想到自己这次重生的条件——城郊村里，祖上不详。
“……”心里已经十分郁闷地开骂了。
“牛什么？”这时刘猛的适时疑惑，打断了冼诗夜的羡慕嫉妒恨。
“哦哦哦！就是我的家乡话，很好很强大的意思！”冼诗夜随口胡诌道。
“真的？”刘猛闻言认真记下了这个词，回宗门又能跟其他长老显摆见识了。
“对了刘长老，那千羽公主如今芳龄几许，境界几何啊？”冼诗夜再次好奇道。
刘猛听他这么问，蓦然挑起眉头上下打量冼诗夜，然后摇摇头道：“本座劝你打消念头，你们现在差距有亿点大。”
“额……刘长老多虑了，晚辈至今不近女色，也未有成家打算。”冼诗夜无奈道。
“哦哦……哦呵呵呵……倒是我误会娃娃你了。”刘猛尴尬道，随后立即介绍起千羽仙子，以缓解尴尬，“千羽公主啊……倒是也巧，年纪与你一般大小，不过人家能自称仙子，便是已达到了人仙境。
唉……十七岁的人仙境啊！本座修炼至今逾七百载，也就堪堪止步于此境界。”
这时，一直旁观不语的李向真突然发问道：“刘长老，那千羽仙子既然人人知其天才之名，可曾有人得知其生辰？”
“具体时辰不知，不过哪年哪日还是知道的，毕竟星海国也为她举办过多次生辰宴了。
依稀记得，千羽仙子是——星海历一万两千五百年整，七月十四日生人。怎么了？她的生辰有何可探究的么？”
而此时，冼诗夜闻言却是心头一跳，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好像被遗忘了。
只见李向真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对着冼诗夜道：“师弟，师兄曾从师父那看到过你的生辰，不正是星海历一万两千五百年整七月十四日么？”
刘猛闻言，十分惊讶地看向冼诗夜。而被提醒的冼诗夜也想起来了——从小到大一直没有过，以至于遗忘掉的生日，正是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