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志愿
姜妤婳愣了半秒，睫毛扑棱了两下，程进凑得太近了，她感觉到自己脸上开始微微发烫了，包间里空调的冷气都不足以盖过她脸上的热度，她直直地盯着他看，肆意地笑意在他脸上绽放。
她缓缓地把目光移到程进面前的电脑上，莹亮着的屏幕，七百二十分的成绩赫然映入自己的眼帘。
姜妤婳再次看向他，脸上表情特别认真：“可以一起去a大了，程进。”
“就这一句话？”程进调整了一下坐姿，侧过身，手肘靠在沙发的扶手上，“没别的呢？”
“没了。”
姜妤婳下意识地看了下坐在对面的汪景杰，转移话题，“汪学长考了多少分啊？”
汪景杰先是一愣，快速扫了眼满脸黑线的兄弟，笑道：“四百多点，没你家程进高，勉勉强强去个专科学校。”
闻言，姜妤婳下意识地道歉：“不好意思，我不该问的。”
汪景杰：“害，多大点儿事。”
其实这在汪景杰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更何况这成绩已经比他之前考过的任何一次考试都要高了，他本来就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学习的料。
“对了，听阿进说，你们俩打赌，如果他高考比你高一分的话，你就让他抱你？”
汪景杰这句话如雷轰顶。
姜妤婳虽然不是那种特别容易害羞的人，但是听到有人怎么搬上台面说，还是稍微有点儿难为情，她立即侧头瞪了程进一眼，表面看似平静，“我还没有期末考试，所以他不一定会考的比我高。”
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似乎是在看程进，却很明显是对汪景杰说的。
程进见她这般，哭笑不得，毫不留情地拆穿她，“诶，姜妤婳，你哪次期末考试不是考719分呢。”
“这次。”姜妤婳移开沙发椅，起身，有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回应地无比坚定。
说完，她拿过放在一旁的书包往外走。
她心里暗想：程进还小看她了。
人都走了，程进都来得及关机子，直接撂下一句：“汪子，记我账上。”
“知道了。”汪景杰回应完，自己继续戴着耳机打游戏。终于不用吃狗粮了，让他俩逍遥快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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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进大长腿，两三步就追上了姜妤婳。
经过网吧收银台时，正巧被刚才那个网管给撞见，他靠在收银台上，身子前倾，见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
他先是认出了刚才进去找程进的女生，招呼了一嘴，“哟，小妹妹，不找阿进了？”
闻声，姜妤婳扭头睨了他一眼，刚还有点生气，所以说话不是特别的柔，“别乱喊，谁是你小妹妹！”
网管小哥脸色一僵，懵了下，挠挠头，刚刚进去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这才一会儿，就跟吃了火药似的。
姜妤婳前脚刚踏出网吧，程进就追了出来。
没想到，被网管小哥伸手一把抓住了他胳膊，开始唧唧歪歪，问东问西，“诶，阿进，刚出去那个女生去找你了，没找到？“
着急出门的大佬，突然被人拦住去路，眼看着姜妤婳已经推开门走了出去，更加烦躁。
程进挣脱了，语气有些不善，“谁他妈是你阿进，少瞎喊。”
网管小哥怔了怔，怎么他俩说话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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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进追出去，左右看了看，发现姜妤婳安安静静地站在他十米开外的红绿灯下等他。
背影被路灯的冷白光镀上了一层冷意，却被来往车辆的暖灯遮掩了去，柔了许多。
他嘴角扬了下，啧，她还是心软。
程进走过去，很自然地将手搭在了姜妤婳的肩膀上，目光看着正前面的红绿灯牌。
现在是红灯。
程进没脸没皮：“等我呢，舍不得我？”
沉默了几秒。
“程进，你想好报a大的哪个专业了吗？”
姜妤婳任由他揽着自己的肩膀，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说着她望向他。
路灯的光打在程进脸上，显得他的轮廓更加的立体和俊朗，肤白。
他肤色原本就偏白。
程进低下眼睑，笑吟吟：“你想我报什么专业？”
“现在又不是我读大学。”姜妤婳说。
程进嗯了声，“先过马路。”
他视线瞥见已经是绿灯了，松开揽住她肩膀的手，下移，牵住她的手往前走。
姜妤婳哦了声，几不可查的眼眸微动。
这会儿都十点多了，路上行人寥寥无几。
九中离姜妤婳家不远，两人很有默契地没有等公交，没有叫出租车。
而是牵着手慢慢地走着。
明天就要到学校拿成绩单，后面就要开始填志愿了。
姜妤婳觉得这一世程进会平安，前提是绝对不要为了她去药物研究所。
因为，会变得不幸。
她会失去他。
走了一段路，姜妤婳再次问道：“程进，你没有喜欢的专业吗？”
“有啊，”程进停下脚步，她也跟着停了。
只见程进侧过身，正对着她，伸手撩开遮住她右耳的头发，捏了捏她右耳垂。
姜妤婳敏感地瑟缩了下。
随后程进弯了弯眼，笑了，“我想治好你的耳朵，想学医。”
学医
姜妤婳瞳孔微动，直直地盯着眼前笑得温柔的男生，她脑海里闪现出的场景是：程进选了医学类的药学专业。
后来去了研究所。
不行，绝对不行。
姜妤婳连忙双手抓住程进的手腕，声音有些颤抖，“那报临床医学好不好？”
程进似乎没有察觉，反倒是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为什么？”
“就”他突然这么一问，姜妤婳先是愣了下，然后飞快说了句，“我想要一个医生男朋友。”
程进没想到姜妤婳会这么说，手一顿，就看着她。
“可以吗？”
姜妤婳以为是自己太过于强硬了，抿了抿唇，眨了眨眼，音调比刚才低了一个度。
看她小心翼翼的模样。
程进笑了笑：“好，就报临床医学。”
“真的吗？”姜妤婳惊喜确认。
“真的。”
程进把吹起的耳边发再次别到她耳后，露出半边白皙的锁骨和耳骨。
两人继续十指相扣地往梧桐街方向走去。
姜妤婳变得很活跃，“我之前看过a大临床医学专业在b市的历年录取分数，你分数可以上。”
“嗯。”程进把她滑下肩膀的书包往上提了提。
姜妤婳继续说：“我听说a大有好多好吃的。”
程进笑了笑：“那以后一起去吃。”
姜妤婳点头，“好啊。”
夜晚的风带着淡淡的温暖，裹着他们的爱意，送往a大。
-
录取通知书寄过来的那天刚好是周末。
a大临床医学专业。
而程进这个把月似乎没有了整天学习上课的约束，白天睡到自然醒，下午和兄弟们去网吧打游戏，差不多快到姜妤婳下课的时间点就提前去九中接她去吃晚饭，吃完饭，姜妤婳就回学校上晚自习，偶尔他也会陪她上晚自习。
程进上晚自习只做一件事。
——趴在桌子上盯着姜妤婳看，看了会笑，看不腻的那种。
大学一般要求新生提前到校，有半个月时间军训，正好姜妤婳要迈入高三阶段了，暑假也要忙着补课。
为了提前做好步入高三的准备，姜妤婳想着去买几本习题资料。
提前已经和程进说好一起去，
中午吃过饭，看着时间快到四点了，手机也没个动静，姜妤婳就给程进打了个电话。
学区公寓。
程进翻了个身，摸索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摁了接听。
“喂。”声音缱绻，一听就是还在睡觉。
姜妤婳笑了：“还在睡？”
闻言，程进猛然睁开眼睛，将手机拿到眼前，看了下时间。
下午四点左右。
“我忘记了，媳妇儿。”程进语气似有若无地撒娇气，掀开被子跳下床，光着脚边往浴室方向走边打哈欠说，“昨天晚上和他们打游戏打了通宵，早上八点才睡，睡过头了。”
耐心地听着他的解释。
姜妤婳也没恼，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开门声，以及水哗啦啦的声音，“知道了，我在北路的新华书店等你，你一会儿直接来。”
“嗯。”程进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了洗漱台上。
姜妤婳见没其他动静了，想着挂电话。
“那我挂了，你洗澡吧。”
刚脱掉上衣的程进懵了下，几秒，扑哧笑了出来，“诶，姜妤婳，你怎么知道我在洗澡？”
“啊？”姜妤婳还没来得及挂电话，就听见这句话。
程进：“你在我家装了监控？想看光我？”
姜妤婳顿时脸一红，但也很一本正经：“有钱装监控，还不如拿来买吃的。”
程进靠在洗漱台边，失笑：“听你这话的意思，我还没你吃的重要？”
“嗯。”姜妤婳故意气他。
程进：“好样的。”
b市的北路书店挨着中环广场。
两人买完资料出来，去了广场里的kfc，因为程进没吃早午餐，饿了。
他们刚坐下，程进就接到了汪景杰的电话。
刚接通就听见汪景杰上了机关枪的嘴一直喋喋不休，“阿进，为了庆祝我考上a大，中环广场星光ktv唱歌通宵！来不来？”
就汪景杰这逼。
程进轻笑：“呵，你确定是a大？”
电话那头愣了会儿，含含糊糊，但语调还挺硬气，“当然，a市汽修专科大学，简称a大。”
姜妤婳听着也没忍住笑了起来。
汪景杰听见，嚷嚷道：“姜学妹也在吧，那正好，一起来嗨皮。”
程进刚想拒绝。
姜妤婳就答应下来，“好啊。”
程进半眯着眼睛，看她一眼，“你不想和我单独约会？”
“人多热闹。”姜妤婳平静说，“正好我们也在中环广场这边。”
“”
然后汪景杰非常愉悦地说了时间。
挂了电话，约了晚上唱k，所以他们还有时间待在一起。
两人吃了东西，待了会儿，出门差不多都快到六点了。
不知道是不是外面和店里温差大，一冷一热，交替之间，姜妤婳总感觉头晕沉沉，怀疑自己是不是感冒了。
到了约定时间，两人就过去了。
汪景杰和许康宁他们几个，加上宋赐和他女朋友，还有几个之前见过的男生，有点印象。
他们都在等他俩，有说有笑。
貌似除了她和许康宁还没高考之外，这些都是准大学生了。
见他们来。
宋赐就上前勾住程进的肩膀，“恭喜啊，兄弟，考上a大啊，咱兄弟几个，就你考的好啊。”
“羡慕了？”
程进一向对人冷漠，姜妤婳除外。
宋赐摸了摸鼻尖：“倒也不至于。”
视线落在了自己女朋友倪可儿身上，与此同时，倪可儿也在看他。
四目相对，两人很默契地会心一笑。
他其实考上了b市的一个大专。
通知书到了，但是还想着要不要复读。
这时，汪景杰凑了过来，“宋赐这家伙是羡慕我。”
程进无语了，呵笑一声，“羡慕你以后能拥有无数量车？”
呃。
汽修学校不一定修车啊。
汪景杰一拳打在程进的肩膀上，“我学的是计算机！”
程进更加嘴上不饶人：“哦，学怎么弄个‘资源’网站。”
“”
“好久不见。”倪可儿走到姜妤婳面前打招呼。
在场的女生只有她和倪可儿。
“好久不见，恭喜你啊。”姜妤婳说。
倪可儿一怔，明白她话里意思后，半掩着嘴笑，“我和你一届的，还没高考。”
姜妤婳尴尬了下，“哦，我还以为你和程进他们是一届的。”
寒暄后，汪景杰招呼人进去。
星光ktv位于中环广场，这边商场人流量大。晚上唱歌的人多，看起来这边环境还挺好。
刚踏进了ktv，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歌声袭入耳，姜妤婳感觉到右耳朵忽然传来一阵刺痛，她停下了脚步。
外界纷乱嘈杂的声音直逼耳蜗。
她带着助听器，周围的声音骤然间放大，刺激着耳膜。
她下意识看向前方，趁着程进没注意，把助听器摘了，指腹突然蹭到了助听器上面沾上了什么东西，感觉到湿湿的。
姜妤婳呼吸一紧，心口一滞。
是耳蜗流血还是化脓了？
取了助听器，她只是感觉到外界的声音突然一下子变得很小，甚至快到了听不清的地步。
程进发现身边人不见了，转身见人愣在门口出神，走过去，揉了揉她头顶，轻声问：“怎么了？”
闻言，姜妤婳猛然抬眸，同时下意识地把右手趁程进没注意，迅速背到身后，然后把助听器塞到裤兜里，浅笑道：“没什么。”
程进疑惑：“真的？”
“哎呀，真没事。”
姜妤婳怕他察觉，连忙推搡着程进，“他们都已经进去了，我们也快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