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俩孩子
安抚好姜妤婳的情绪之后，没多久，寂静的深街巷子口传来了阵阵警笛的声音。
不一会儿，好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来了。
为首的警察瞥了眼躺在地上的猥琐男，奄奄一息地样子，看着可怜，出手太重了。
等他们了解了大致的情况后，程进属于正当自卫，但也很严厉地批评了了几句，毕竟把人打得头破血流，手腕骨折了。
警察手里拿着纸笔，瞥了眼程进身后的姜妤婳。
她头发乱糟糟，垂着眼，睫毛偶尔扑棱两下，一声不吭，衣服上沾满了脏泥，她有一只手紧紧地拉着程进背后的衣角。
应该是被吓得不轻。
警察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按照规定流程是要做笔录，但看现在这个样子，怕是不太方便。
他看向程进，“同学，留个联系方式吧，如果有什么问题，需要你们协助一下。”
“好。”
程进报电话号码时，手很自然地往身后一伸，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姜妤婳拉着自己的手，握紧，大手包着小手。
姜妤婳怔了下，猛然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
他背挺得很直。
警察处理完那个猥琐男，忽然他们头顶上的路灯忽闪忽闪了几下，过了会儿，叮嘱说，“这么晚了，早点回去，晚上呐，你们就不要一个人走这么黑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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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周围居民听见外面的动静，报了警。
程进牵着姜妤婳走出了深街巷子。
原本警察叔叔想要送他们回去，程进倒是没说什么，但是姜妤婳立马拒绝了。
她不想让她妈妈看见自己现在这副鬼样子，不然又该担心了。
今夜无星空，可是姜妤婳觉得他就是自己心里最耀眼的那颗星。
两人慢慢地走在街道上。
路过亮着灯的二十四小时药店，程进进去买了简单的消毒用酒精碘伏和纱布。
等到他出来。
“程进，我”
程进刚伸出另外一只手想牵她的手，然后就听到她说话。
“嗯？”
姜妤婳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垂着眼，搭在身前的双手绞着，在纠结，似乎想了很久似的。
她鼓足勇气，抬眸对上了那双深邃的眼眸，眨了眨眼，问：“你能送我回家吗？”
程进稍稍抬眉：“好，我送你回去。”
说着，他走到路边，左右看了看，招手就想要拦来往的出租车。
很快，空车就稳稳地停在了他们面前。
上了车，报了个地址。
两人坐到了后座，程进从塑料袋里拿出酒精和棉球，蘸了些，很粗糙地擦拭着自己手上已经干涸血迹，呈暗红色。
因为刚才揍猥琐男的时候使劲太猛，右手手背上的骨节皮破了，血凝固了，蘸到了酒精，血晕开了，还有些疼。
正当他刚要用碘伏消毒时，手上的碘伏瓶和棉签被人夺走。
“我来帮你吧。”姜妤婳把棉签伸到瓶子里蘸取碘伏。
程进也没拒绝，反倒是把右手伸了过去，她很自然地牵住他的手，微微往他那边凑近了些。
拿着蘸了碘伏的棉签小心翼翼地在破了皮还在渗血的伤口周围先涂抹着。
“疼就说，不用忍着。”姜妤婳小声说。
程进失笑，“我会怕疼？”
她忽然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很真诚道：“嗯，你挺怕的。”
“”
前世，她记得有次陪程进去体验，后面要抽血，护士貌似是个新手，愣是扎了好几针才抽了两管血，当时程进被扎疼了，还撒娇让她抱抱，说疼。
所以她从那次就一直记着，程进怕疼。
出租车司机是个中年大叔，从后视镜见两个模样看上去像未成年两个人的举动，就很暧昧。
他感叹了句：“年轻真好。”
随后又多问了句：“你们是不是还在读高中啊？”
姜妤婳边处理伤口边回答：“嗯，我们还在读高中。”
司机瞥了眼程进，黑着脸，故意笑着问：“小姑娘是看上你旁边那位小伙子了？”
闻言，姜妤婳嗖得一下子，脸绷红了，手一顿，棉签一下子就在破了的皮上一划。
“嘶～”
疼痛麻痹感袭上了程进的脑仁，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立刻抽回了自己的手，在空中甩了两下。
他刚才揍人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怎么突然会这么疼。
姜妤婳回神，急促地道歉，“对不起，我弄疼你了吧。”
程进见她突然的委屈，赶紧安慰，露出浅笑，手拍了拍她手臂，“没有，我不疼。”
这么一说，然后姜妤婳就更加小心了。
忽然想到什么，又对着司机解释道，“您刚才误会了，他是我同学，我们是一个学校的。”
司机憨笑着：“我就说，你们看起来年纪还挺小的。”
姜妤婳笑了两声没说什么。
一旁的程进突然冷不丁地冒了句，“她在跟您说笑呢，我俩都有小孩了。”
姜妤婳瞳孔地震，抓住他的手突然收紧了。
程进没在意，似有意味地瞟了眼她，继续说，“小孩都能打酱油了。”
“真”
司机更是惊讶，就像是被一个核桃卡在喉咙，不知道说些什么。
难以置信，匪夷所思。
话锋一转，司机说，“看不出来啊，你们两个看上去跟我女儿一般大小啊。”
程进笑了笑，“人不可貌相。”
听到这句话，司机频频点头，“说得有点道理。”
姜妤婳就看着他们一唱一和。
搞不清楚状况。
都怪程进，她没好气地瞥了眼，似乎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程进正好偏头对上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含着笑，没羞没臊地说：“老婆～”
那嗓音低沉得要死，还拖着尾音，似乎在撒娇。
姜妤婳抿着嘴唇，忍着，狠狠地回蹬着他。
司机把他们送到了梧桐街巷子口那棵巨大的梧桐树下。
姜妤婳一下车便看到了立在巷子口路边上的那个灯牌，没有亮着，借着路灯，她清楚地看见了“姜氏麻辣烫”这五个字。
心里突然酸涩。
脑海里浮现的是她妈妈那温暖的笑容。
今天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了，余万良逼她去医院想要她的眼睛，晚上还遇到了猥琐男，差点儿没了清白。
心里委屈极了，整个人没有绷住。
一下子抱着自己的膝盖，头埋在臂弯里大哭起来。
程进刚付完钱，就听见她在哭。
心里一下子就慌了。
立马跑了过去，蹲在她前面，握着她的肩膀，迫使她看着自己。
“是哪里不舒服？”程进满眼柔情。
姜妤婳抽泣着，抹了把眼泪，摇头。
程进替她擦拭眼角的泪，“我背你回去，成吗？”
半晌，姜妤婳缓了会儿，平静说：“我不回去了。”
程进也愣了下，“都到家门口了。”
姜妤婳起身，腿有些蹲麻了，“程进，我不想让我妈妈担心。”
程进明白了她的话。
走到一边打了个电话。
半个多小时后，汪景杰再次开了程进那辆红色骚气的跑车稳稳地停在了巷子口梧桐树下。
还没等汪景杰打招呼问句话，然后他就被程进扔在了梧桐树下。
汪景杰目送姜妤婳上了副驾驶。
见惯不怪了。
跑车飞驰在繁华的街道上。
姜妤婳反复来回思考了下，就在等下一个红绿灯的时候，她问旁边的程进。
“能借用一下你手机给我妈妈打个电话吗？我手机没电了。”
她不想让她妈妈担心，还是要打个电话报平安。
程进漫不经心道：“在裤兜里，自己拿。”
她拿了电话，一接通。
“妈妈。”
姜妤婳喊了句：“嗯，不回来、我今晚住”
程进瞥见她安全带往里翻了下，没有弄平整，然后突然倾身弯腰过去给她调整了一下安全带。
猝不及防地动作。
把正在打电话的姜妤婳给弄愣住了，程进的瘦削轮廓分明的下巴，抬眼时，盯住了他那突出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她自己也咽了下口水。
电话里姜母的声音，她立刻别开眼，继续说。
“妈妈，嗯，我住同学家。”
“是女生，江晨夕，您是知道的。”
挂了电话，绿灯亮了。
程进启动了车。
姜妤婳手搭在安全带上，反复抠着，过了几秒，她问：“能跟你商量个事吗？”
程进：“嗯。”
她鼓足了勇气，不过声音也很低哑。
“我今晚能跟你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