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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从地下到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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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接下来的300年,可能有第一代新亚人在那撑着吧,新亚大木帝国运行良好。内阁十二宫各施其职。除了地表依旧生态恶劣之外,没什么让人操心的事。

    这三百年被后来研究新亚的史学家称之为黄金时代。

    新亚纪元500年,是一个特别重要的时间点,甚至称为新亚人文明发展史上的拐点。这一年,所有拥有几百年寿命的第一代亚特人终于成为了历史。

    给他们送终的是他们五服之外的子孙了。

    他们并不悲哀,反而欢庆,终于迎来了一个生命力平等的时代。

    设想一下,儿女们60岁的时候,已经行将就木,而他们的父母依旧精力旺盛,还在继续诞育着他们的兄弟姐妹。

    不论多大,家里的老祖宗总是比你更有活力。

    在有生之年不可能获得家长的权利。

    从出生到死亡,总是离不开长辈的管教。

    这对那些二代以后的新亚人来讲,是一件多么压抑的事?

    如今,所有的老不死终于都死了。

    难道不值得欢庆吗?虽然这不太能够宣之于口,但内心确实有些欣喜。

    对于活了几万年的木帝,他们充满敬畏。

    但这种敬畏,随着岁月的流逝,特别是木帝渐渐地对内阁放更多的权限,对城主给予更大的自治力度后,慢慢地被削弱了。

    在有心人的引导下,开始传出了一些关于木帝的谣言。比如,吃了木帝的肉,可以长生不老;比如木帝已经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比如木帝划的禁区里,关着5位上古神仙,如果解救了他们,就可以被赐予长生。

    内阁坐等谣言越演越烈,在出现动荡的苗头的时候,以雷霆手段抓捕了一大批人,且以家庭为单位。一人犯罪,全家连坐。自始至终,木帝没有露面。

    新亚纪元迎来了首次的大型公审。

    由于没有可供参考的先例。内阁也不知该判怎样的惩罚。只得上报给木帝。

    木帝批了八个大字:送往地表,劳动改造!

    于是,大约有6万余名新亚人,被分别送到了亚特星四个主引擎对应的地表空城中。

    之所以选择把这些造谣生事的家伙送到那儿,是木帝的仁慈。

    因为这四个城的中心高地是亚特星的主引擎。虽然当下没有全力驱动,但依旧维持了休眠期的基础运转。所以,以中心高地为圆心,方圆约3千米的一片区域的温度比较高,能够勉强保证新亚人在这个范围内可以正常地活动。

    至于氧气不足的问题,内阁经过讨论,决定在他们的住区外围建立一个隔离泡,然后定期往里面供氧。隔离泡不是永久的,需要每年补充一次能源。

    其他需要的物资,会根据他们的劳动改造的情况来供给。只有老老实实服役,才能获得补给。

    劳动改造的内容是保养散布全星的辅引擎。

    于是,荒废很久的地表辅引擎也慢慢地被整理了出来。

    这6万余人成了第一批长期生活在亚特星地表的新亚人,称之为新亚流人,简称流人,意为流放之人。

    第一代新亚流人挣扎求生。由于不能适应地表的环境,八成人没扛过头一年。流人人口一度下降至1万左右。慢慢地,每年依旧有人扛不住,但越来越多的人适应了地表。特别是一些新生儿,甚至可以在隔离泡外自由呼吸。

    生命果然是会找到出路的。

    哪怕是一条荆棘丛生的道路。

    哪怕路上九死一生!

    新亚流人的这些变化,或者说进化,让内阁非常欣慰。他们觉得上次向木帝报告的地下城能源问题的解决之道已经呼之欲出了。

    因为生活在地下城的人口越来越庞大,消耗的能源越来越多。星核能源已经被消耗殆尽了。好在古亚特人在改造这个星球的时候就开始储存水晶能源,在流浪的路上也先后补充了一些,但泊入这个星际尘埃云后,就没办法获得能源补给了。

    一边是越用越少的水晶能源储备,一边是越来越多的消耗能源人口。地下城能源危机已经快到了爆发的边缘。

    内阁不敢把这个情况告知民众。

    木帝对此却很佛系,只是要内阁稍安勿躁。

    原来如此,木帝不亏是木帝!运筹帷幄,早有安排啊!

    内阁在得到木帝许可后,火速通知十二城主议事。

    在经过反复斟酌、计算、预测后,正式出台了五条调节地下人口,节约水晶能源的措施,该法案被称为《大木五条》。

    法案第一条:凡违反地下城生活公约者,全家迁往地表。地下城生活公约将由各城主自行制定。

    法案第二条:家庭只准生育一个娃,超生家庭,全家迁往地表。从法案公布日起计算,以往已生育多子女的家庭见法案第三条。

    法案第三条:法案公布前的多子女家庭,只允许留下一个孩子,其余孩子年满12岁后必须迁往地表。

    法案第四条:地下城实施居住权管理制度,废除永久居住权,一户一宅,一宅30年的居住期权,到期需要付费,无法支付费用者收回住宅并迁往地表。

    法案第五条:对地表人开放地下城居住期权购买。具体实施细则由各地下城主制定。

    《大木五条》法案的公布,带来了巨大的震荡。但在内阁和城主们的强力镇压之下,还是执行了下去。

    许多家庭被迫送走多生的孩子。

    许多家庭因为超生,全家被逐。

    ……

    地表,则迎来了一波人口暴涨,以及更多的黑暗。

    刚到地表的新亚人怎么可能斗得过已经扎根地表好几代的新亚流人后裔呢?

    在这样的混乱中,独属于地表的社会体系却慢慢地清晰了起来。

    老地表人用暴力迅速地教育好了新地表人,让他们日益适应地表的丛林法则。

    至此,亚特文明在经历了从古亚到新亚后,又迎来了地下和地表的阶层大分化。

    地表流人把东升西落的小恒星称之为金乌。

    地下城人则称之为s-16。

    这,就是亚特星阶层分裂与文明传承割裂的一个最直观的表现。

    有一个信念牢牢扎根在每一个流人的心中,努力赚钱,做回地下城人!

    而在地下城人的眼中,地表是一个黑暗的世界,是罪犯的流放之地。所有生活在地表的流人都是有原罪的,他们的先祖基本上是因为违法犯罪而被逐出地下城。

    至于怎么看待那些因为无力续期而被逐出地下城的穷人。他们更是鄙夷。在他们的眼中,贫穷,就是一种罪!是万恶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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