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对视
中场休息时，向然冉侧头小声问向旁边的男同事：“这会还要开多久呀？”男同事耸耸肩，也窃声道：
“看样子还得两三个小时，大boss都来了，我们底下的人还不得那啥嘛。”
闻言，向然冉瘪瘪嘴，看来今晚的逛街计划是泡汤了。
终于熬到快散会时，微信上进来一条消息，来自＜李主任＞：
“待会别走，姜总定了饭店，一起去。”这时她和男同事默契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向然冉对这样的饭局既谨慎又不感兴趣，她自认为一点雄心壮志都没有，最初就只是想有个稳定工作然后过自己的小日子，毕竟也不需要她赚钱养家。
但这样的饭局多少是要点应酬功夫，所以她只好让自己学会应付这些场面。
现在她正和一群其他单位的陌生人一桌，领导们都在另一桌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从她这个位置望去，正好能看到对面的男人，嘴角挂着浅淡的笑意，仍然能感受他向周围散发的阵阵冷意。
这就是自带气场的标本了吧，向然冉腹诽。她对这类八竿子打不着的大人物丝毫不关心也不好奇，想到中午琴姐说的那番话，她想他这种人会喜欢这样的场合吗？
应该至少很适应了吧，毕竟那种家庭出身见惯大场面了。又想今天这饭局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照他这个吃法，得吃到什么时候，能吃得饱吗……
姜墨感觉到一股视线在他这边，他抬起凤目，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漫不经心，就这样和隔桌的那双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目光直直撞上，小鹿般的无辜大眼似乎被吓到，忙眨眨眼装作若无其事的低下头吃东西。
男人嘴角浮出一丝玩味的笑意，在旁人看来，与刚刚面具般的笑容相比倒是温暖了些许，旁边有眼力劲的见状适当说了些调笑话，众人也更放松了点，气氛恰到好处。
好不容易等到散场，向然冉乖巧的跟在领导后面，等把领导们一一送走，她才雀跃的向酒店对面小路走去，
见到关越颀长的身影低头看着手机，她也顾不上脚上还踏着小高跟，穿着套装裙了，一路小跑，一边娇声喊：
“老公！”路边男人早在听到“哒哒哒”的声音时，就扬起暖笑张开怀抱等着了，谁知她冲到面前时却硬是刹住，
男人来不及愣怔，侧脸已被印下一个口红印，他无奈的笑笑，也回亲了一下，“礼尚往来，我们回家吧。”
马路对面的姜墨打着电话，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发愣，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心里好似被什么压了一下不太舒服的感觉，
“喂，姜墨，你还在吗？”手机传出一道女声，他回过神拧了下眉心，转头打开车门，
“嗯，刚忙完。这周末可能没空，如果时间空余，我联系你。”
似乎习惯了这种公事公办的语气，电话那边的女人也并未反对，又短暂的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黑色车影很快消失在灯红酒绿的街道。
“哎哟，又买新包啦？”向然冉刚进办公室，工位对面的张莉莉就略带羡慕的看着新包，还没等她坐下，就上手摸了又摸。
向然冉对这位年龄相差两岁的同事是有点了解的，张莉莉，从外省到本市上的大学，毕业后考到这个单位，父母都是朴实的农民，家里还有个妹妹。
平时很节俭，很少看到她买新衣服，除了自己带饭几乎从不订外卖，平时和琴姐走得比较近。据说琴姐已经给她介绍过几个男生，都没后续，琴姐也就不那么热衷介绍了。
向然冉知道办公室人际关系复杂，何况是在这种单位，更加要如履薄冰，但她也一向大方，很多事更不愿深想。
一伸手便把包递了过去，让张莉莉摸个够，轻笑着提醒：
“你小点声，这是我从一个代购那买的二手的，说是二手，你看这线都磨边了，还不知道是几手呢！我都好久没买过东西了，这不最近想奖励自己一下嘛哈哈。”
听了这番话，张莉莉也意识到刚刚自己的行为不太“友善”，马上拉着向然冉的手一脸堆笑道：
“哎呀刚刚我太激动了，我也看了这个包好久呢！管它几手，你背着可真好看，衬得你更有仙女气质了！”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马上快上班时间，办公室的人都来齐了，刚刚的小插曲也似乎很快过去。
向然冉坐下后轻呼一口气，心里想着：要想有铁饭碗就得承受这样的工作环境吧，新买的包也只能当成二手的了，还好张莉莉看不出来，不知道金主老公知道了会不会委屈呢哈哈哈。
刚写完一份材料，准备摸摸鱼时，隔壁享有领导待遇单间办公室的李主任适时发来微信。
“主任，有什么吩咐吗？”
这位年近五十的领导，梳着大背头企图遮住头顶那片地中海的发型，身上的暗灰格子衫进一条棉质灰色长裤，很是和蔼的笑道：
“没什么大事，小向啊，你上次跟我去开会表现不错。上次我让你写的开会报告，主要就是我们怎么落实上次定的政策这些，
现在提倡锻炼新人，下午就辛苦你跑一趟把这个送到姜氏集团吧。”
他呷口浓茶，抬头眯着细长双眼看着向然冉。
“好的，主任，那我吃完午饭就去送。”向然冉也回以微笑道。
”行，没什么事你接着忙吧。”
他以舒服的姿势靠在宽大皮座椅上，看向这漂亮女员工背影。
想想年轻漂亮还是好啊，虽然自己是高材生，还得嫁得好。
昨晚他和众多市里领导和姜墨一桌，听闻那位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年纪轻轻便接管家族企业，
这些年姜氏在他的领导下更是一路横扫x市各个领域，再加上他家里的背景，不夸张的说，几乎整个市内都对他大名“闻风丧胆”。
可怜他们，一把年纪了，却还要小心翼翼赔笑脸。
这种场合是大显身手的时候，他没有错过姜墨朝向向然冉那桌的眼神，只是他不太确定……
下午，有点路痴的向然冉进了这栋著名的姜氏集团办公楼晕头转向的，问了好几个人才看到贴着“秘书长办公室”的房间，
刚刚怕耽误时间着急找路的她有点喘不上气，站在门口稍微平复了一下，她才敲门进去。
“您好，我是李丰办公室的向然冉，上午约好了过来送报告。”
房间内有几个工位，现在只有这个男人在，
她记得是那晚跟在姜墨身后的某一位，也不知道名字。
埋首在一堆文件的男人听见这道甜腻软糯的声音，
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张精致淡妆的美丽得有点过分的面孔，他似乎有点晃神，
愣怔几秒后忙站起身向面前美女伸出手，
“您好您好，我是区长的秘书助理，您把材料给我吧。”
闻言，向然冉确认无误准备走人。
“等等，我给您倒杯茶吧，这大老远的过来累了吧。”
有点娃娃脸的男人突然叫住她，已经转身倒水了，这也不太好拒绝，索性她就在旁边会客椅上坐下，谢过抿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