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沣河南北(三)
不卸妆睡觉的结果就是爆痘,我死死记着这件事。
江河就那样压着我睡到半夜。
半夜他爬起来,亲我的脸颊,“乖乖,压痛了吧,老公这就起来。”,然后去卫生间了。
我还记着卸妆,迷迷糊糊跟着他跳下床。
他问我了很多问题,我都不记得了,只是说,“江河,我脸不舒服。”
坐在马桶上颠三倒四地打瞌睡。
过了好久,我被放进了温暖的水里,背后是江河柔软又坚硬的胸膛。
江河在给我卸妆。
我坐在浴缸里迷迷糊糊,任他随意摆弄。
他的动作太轻柔了,连分段假睫毛都取的认真温柔。
“乖。”他说,“给我看看卸干净了吗?”
我转头给他,他捏着我的脸,亲在嘴角,“真乖。”
像哄乐乐。
然后就是温暖的被窝和怀抱,我想好久了,喟叹,说,“我爱你。”
他又亲亲我的脸颊,“我爱你。”
第二天一早。
我头疼欲裂,比江河还宿醉。他睡在我身边,还没有醒。我看手机,十点半。两个人什么也没穿,肢体交缠着。
头太疼了。
这场景也太熟悉了。
梦回三年前。
我捡起一旁的浴巾围上,去卫生间里去想昨晚的事。
昨天晚上真得睡太死了,连人来抱我走都没感觉。这个深睡眠的习惯真得需要改一改了。下次被人入室犯罪该怎么办啊?
江河在外面大喊一声,“梁辰!”
我:“干嘛?”
他说:“你在啊?”
我:“我在啊。”
我和江河从一个房间走出来的事,不胫而走。
除了小实习生,其他人看我们的眼光,或多或少都有些暧昧。
江河和我都没有解释,其他人也不会乱说。
成年男女的游戏,规则都懂。
江河跟山姆农夫还有些结尾工作要做,其他人都先走了,我作为翻译留下来,待两天再走。
我和江河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恢复到以前的关系了。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上战场。
虽然但是,我更像一个电灯泡。
江河和尹沣并肩走在前面勾肩搭背,我跟在后面气喘吁吁。
试衣出来,在镜子前照。
尹沣,“江河,我觉这不错。”
江河,“嗯,梁辰,尹沣说这衣服不错。”
我立刻跟店员说,这衣服不行,我拿刚才那件。
店员看着我,再看两帅哥。
恍如我是海王。
我说:别乱想,他们是一对,我是他们的朋友。
店员恍然大悟,说:帅哥和帅哥,还挺赏心悦目的。
默然。
同妻太可怜了。
迪士尼里,陈佳期应该说:“我把尹沣让给你男朋友,你和我在一起。”
江河不会拒绝,尹沣不会打她,我和陈佳期双宿双飞。
皆大欢喜。
但我没有追问他和尹沣怎么突然成为哥两好了。
这两个人我太了解了,他们不会为爱做0。到时候为谁是1而大打出手……画面太美了。
但太暧昧了。
尹沣夹着一块牛肉放到江河碗里的时候,我如鲠在喉,味同嚼蜡。
几次张嘴:“要不,我走?”
几次没说出口。
直到机场送别。
尹沣丝毫不顾及周围人的眼光,更不顾及正宫丈夫的眼神,递给我一个香奶奶当季包。
尹沣说:“新的,不是别的女人不要的。机场不让带礼盒,我就拆了给你拿过来。”
我说:“谢谢。”
他看江河:“我希望你能对梁辰好一点。”
江河说:“当然会。”
尹沣说:“最好是。”
他们之间的对话诡异到,我感觉他们之前腻乎暧昧的气氛都是我在做梦,或者我磕cp自带光芒滤镜。
进安检前,尹沣突然拉住我的肩,他说,“梁辰,我希望你和江河分手。江河跟我很像,他不会爱上你这种女人的。”
他说得那么真挚认真,眼神也是那么真挚认真,我从没见过尹沣那么真挚认真过。
如果江河不在我身边,我会说,“我考虑考虑。”
可江河就在我身边,他笑了一声,揽住我的肩膀,说,“兄弟,我不仅会爱她,我还会和她结婚。”
飞机起飞,刺耳的轰鸣让我心烦气躁。
江河。
我靠在江河肩膀上。他身上有香气,那样浓烈。为什么一个男人会热爱香水呢?
我问:“江河,你从什么时候用香水的?”
他说:“四五年前吧。怎么了?”
我说:“怎么突然用了?”
他摸摸我的肩膀,说:“因为别人用得很香,所以开始喜欢这个味道。”
我是因为江河才开始用香水的。
我坐直身体,看着窗户外的白云。白云在我们下面。我有点恐高,胸膛通通通跳着。
我问:“江河,你当年为什么非要选我?”
他理所当然,“因为看到你,就知道是你啊。”
惴惴不安。
我说:“为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不是这样的呢?”
他说:“你胡思乱想多了,我就是对你一见钟情,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
是的,他没有撒谎。
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确。
他没有撒谎,他说的是真的。
可,为什么就是很难过呢?
我闭上眼。
很早以前,我一直把江河当成错误。
他目的不纯粹。
我早说了,我们是从宿醉开始。
酒店里,是两个男女气氛情绪刚刚好的欲望滋生。
和江河滚到一起的时候,我和赵柯铭没有分手。
我还在纠缠赵柯敏,像小实习生问她前男友“为什么不爱了”那样,追问着赵柯敏要一个结果。
赵柯敏很烦我,删除拉黑两件套,在我的生活里消失了。
在我难过到近乎抑郁的时刻,一个英俊的男性出现在我面前。他目的不纯粹,但他长得帅身材好,他温柔他体贴,所以我加入了这场游戏,半推半就跟他搞在一起。
成年人之间的游戏。
我懂,江河也懂。
周日在一家酒店里,搞得死去活来。第二天在公司里,他还是温柔的小组长,我还是那个不懂事的实习生。
一切都没有改变。
也许呢?我想。也许江河和我一样,是在用爱欲去发泄痛苦呢?
我问:“江河你以前有没有爱过什么人?”
江河握紧我的肩膀,他说:“都过去了。”
气流颠簸。
我的心颤抖。
都过去了,意味着有。
“江河和我是一样的人。”尹沣说,“他不会爱上你这种女人。”
我又问,“你爱我吗?”
他说:“爱。我很爱你。”
我不知道我该相信,还是该怀疑。
我有点累。
我突然记起来。
“乐乐呢?我们走了四天。”
“我妈带去无锡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