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杀懵了
安行舸坐在床边吃一颗林檎,果皮红艳艳甚是可爱。味道也很好,芳香四溢,甜甜脆脆。
若说这里有什么价廉物美的东西,为首的便是林檎。在中原贵比山珍海味,在这儿却是个白菜价。
“你要一个吗?”她笑道。
康存礽躺在床上一言不发,她便拿削皮的小刀在他胸前比划。
“康存礽,这是你第一次吃瘪吗?”她恶劣地笑着,“要不就在你胸前纹上一只鳖?”
“金老前辈说得对,美人如蝎,小心在床上被蜇!”
她在胸膛上扎进一刀,但只是浅浅刺破表皮,留下血滴状的伤痕。
“我太聪明了。”她骄傲地笑道,“世间万物我大多都可理解,既然理解了,就没什么不能原谅。与你成亲好像没什么快乐,但也算得偿所愿。至于你想要补偿我也好,想要安抚我也好,心意我领了,就这样吧!康大侠并不想害我,我也不认识他,谈不上什么仇恨,就到此为止。”
她给血滴状伤口上药,又把被子盖好。
“你陪我来小江南不是想帮我,而是想拦我吧?”她的神情变得悲伤,“他们把丹俐害死了,对不对?”
康存礽脸上肌肉紧绷,她伸手拍了拍,笑道:“别费力了,紫电女侠给的迷药,你解不了。我也解不了,没给我解药呀!”
有一束光洒进来,不知是月光还是灯光,特别清冷。
安行舸说:“你待我极好,但你不懂报仇的舒爽和必要。这样也好,我若在今晚死了,你也不用为我报仇。总是我技不如人,是师父没教好,师父会回来替自己正名的。”
薛皓骑着一匹马又牵着一匹马,安静地等在墙边。安行舸并不是从墙头跳下来,她好像是穿墙而过,突然就出现在薛皓面前。
“你不用牵着牠,牠可懂事了。”安行舸笑道。
“决定了吗?”薛皓面色凝重地问。
她利落地翻身上马:“这有什么可怀疑?”
薛皓说:“以为盟主会拦着你。”
“天亮之前他都下不来床。”
她欢快地扬起马鞭,大喊一声“驾”,压根就不怕被任何人发现行踪。
云阔客栈通宵喧闹,安行舸骑着马直接冲进小院,一路上不管伙计还是客人全撞翻。有几个想展示身手的拦一拦她,全被马鞭抽得皮开肉绽。
“会喘气的主事的出来!”
薛皓的声音洪亮,震得四面小楼上的人都觉得脑袋嗡嗡。
安行舸扔几枚火器炸翻一层,人们纷纷从楼上跳下来。就连伙计都会轻功,倒也没多少人受伤。
她又丢出绳索缠着柱子,打算让整栋楼倒塌。
掌柜终于现身,求饶道:“夫人,这是怎么说呢?”
安行舸把绳索收回来,改成缠住掌柜的脚踝。掌柜想躲,但那绳索好像长了眼睛,一直跟随他。
绳索缠上的瞬间,安行舸便策马狂奔绕着小院好几圈,把掌柜在地上拖行。
掌柜身手不错,艰难地挺身想要解开绳索。
哪只手伸过去解绳,安行舸就用暗器打哪只手。
两只手掌都快被打烂,掌柜终于放弃。
有人看不下去,觉得安行舸折辱掌柜。正义人士从二楼跳下来解围,薛皓便撞上去以一挡十。他有太久没打架了,一直跟在安行舸身边安逸养伤,所以精力好得很,正想以此一战证明自己值得。
无法自救,也没人能救他,掌柜好像真是害怕了。
他慌张地一股脑儿招供:“夫人,我什么都不知道,大老板让我们给丹俐将军的饭菜下点儿药,我不敢不照做。”
安行舸终于停下来,一枚飞镖钉在掌柜打开的两腿之间。
“你知道万山吗?知道我怎么对付万山吗?”她冷冷地威胁。
掌柜这边聊上,薛皓那边正义人士也就不打了,都停下来听他们对话。
掌柜换一个坐姿,害怕地说:“夫人,我说的都是实情。”
她轻笑:“撒谎的人最爱说这一句词儿。”
掌柜竟然反问道:“那夫人以为如何?幕后指使者是谁?”
安行舸大声笑起来,嘲讽道:“你是怕累着我的坐骑吗?塞一个幕后主使给我,我就能罢休?自然是动手的人全部找出来,一个也不放过?”
掌柜脸色大变,他们已经决定牺牲万鹤玖,难道行不通?
安行舸连续问道:“谁送的酒菜?谁下的药?药从哪里来?”
掌柜咬咬牙,说:“都逃了。”
安行舸摇头叹气:“那可真是糟糕,只好把这客栈的人全都杀了。”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四面小楼上的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时之间安静得像个坟场。
“看来我没有冤枉你们,所有人都动手了。”安行舸脸上一阵难过。
怎会如此?处处都容不下丹俐。
她抖一下马鞭,缠上掌柜的脖子,将他甩到假山最高处。
掌柜没有死,安行舸下马踢一下脚边的石子打在他身体大穴。
噗!
一颗石子击在身上。
噗!
掌柜吐一口鲜血。
她动作并不快,像农人捶年糕,黏黏糊糊。
“这会子怎么没人来救?”
安行舸笑着加重力道,一枚石子打透掌柜的胳膊,像是猪蹄被锤扁。
有人说:“安行舸,你如此暴戾,如何服众?”
她笑道:“不是我的对手,便想用仁义道德约束我,你这算盘打得真是精呢!”
那人说:“我跟你做对手做什么?我只是替盟主不值,你如此行事影响他的声望。”
安行舸快速飞上二楼,三两下把那人放倒。其他人见有机可趁,便纷纷靠近假山解救掌柜。
那人又急忙喊:“你追着我做什么?掌柜被救走了。”
他们想用这种方式让安行舸疲于奔命,可惜安行舸不上套。
她把马鞭在腰间一挂,快速抽出袖中剑。
杀人,还是利剑的效率更高。
“掌柜还能跑了?”她阴森森地笑着,“不急,我先把你们这群人杀光。”
其他人原本真是在看戏一般,这会子全部警戒起来。
很少人有对战沐云剑的经验,自然不知道如何破解,只能硬挡,见招拆招。
安行舸如灵蛇般游走人群之中,转眼之间已经砍杀一大片。
他们不是安行舸的对手,油滑的人开始逃跑。
安行舸来不及追杀,便施放绳索在半空中把人拦腰抓住。往左逃的抓一个,绳索另一段抓着一个往右逃的,他们两边一起发力,正好谁也挣脱不了,只能吊在半空中晃呀晃。
这种绳索纤细、坚韧,刀剑砍不断,可惜安行舸拥有的已经不多。
山庄不能正常运转,很多武器装备都无法充足供应。
不过,就这点儿手段已经够让人胆寒。他们打不过又逃不掉,还活着的人逐渐失去信心,把武器一扔开始卖队友。
“夫人,我们也是被蒙骗的。”
其他人立刻跟进,连连磕头:“啊,对对!”
“有人散布假消息,说有一伙人扮作官兵的样子运送财宝。我们当然不能忍,这不是挑衅我们吗?”
“如何挑衅?”安行舸问道。
“我们小江南就是靠各位过路财神养着,倘若都扮作官兵,不给过路钱不说,我们还得供着……”
“接着说啊!”
她淡淡地催促,神情语气都很平常,看不出信了还是没信。
“我们冲进兵营的时候,官兵们怕是早就已经着了道,没有组织像样的反抗。我们便更加确定这是商队,而不是军队,军队哪有这么弱……”
安行舸疾步向前,用剑刃裹着那人的脖子,一招毙命。
她不想听丹俐军队如何惨死的故事。
不忍心。
薛皓艰难地守着假山不让掌柜被救走,其他小楼上的人逃走大半,另外一半犹豫着要不要出手。
他们不是安行舸的对手,但车轮战也许可以使她疲惫。
关键是,自己是否要做车轮呢?
安行舸丢下一地火器之后迅速飞往假山。
小楼真的被炸塌了,里面的人九死一生。
在她这里没有缴械不杀的说法,也不存在坦白从宽的原则。
敢动她的人,就得做好被她寻仇的准备。
有人站出来说:“安行舸,我们看在盟主的面上对你多放忍让,你若如此残暴不讲理,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她把软剑舞得像绸带,在月光下闪闪发光。说话那人被几道光芒缠绕,然后来不及嗷嚎一声便倒下。
他今天穿一件华美的服饰,也许是有什么得意的事,正在此请客宴请朋友。
人生真是无常,他出门前挑选衣服时一定没想到是给自己挑选寿衣。
不过,做寿衣也不错,好看。
“安行舸,你这是滥杀无辜!”
他们仍然试图讲道理。
打又打不过,不讲道理还能如何?
“楼上的人都招了。”安行舸说。
“招什么?”这些人仍然嘴硬,“如今死无对证,你休想乱扣罪名。”
她不屑地摇摇头:“既如此,那就把这小镇的人全杀了吧!”
“安行舸!你疯了?”
他们嘴上说着不可置信,但心里显然信了十成十,逃跑得比谁都快。
安行舸忙不过来,只能逮到哪个是哪个。
杀到后来她自己也觉得茫然了。
毫无章法,真是乱透了,砍白菜都比这讲究。
他们好像是以为安行舸累了,又燃起希望,想着合力一博。
安行舸看透他们的心思,假装脚下趔趄,慌张地往薛皓身后躲一躲。
其他人看着可兴奋了,像蚂蚁问着蜜糖的味儿,一下子聚拢过来。
安行舸丢下一把火器,拽着薛皓向上腾飞。
没人再有精力去救掌柜,被折磨这么久,他终于在轰炸中解脱。
“是李老头!”有一个被炸断腿的少年大声招认,“就是那个跟随万山的炼丹师,是他散播假消息。”
安行舸不疾不徐地落在他面前,问:“也是他把你们组织起来夜袭军营?”
一个炼丹师哪来那有那么大能力?
“不是。”少年忍着疼,额头上直冒汗,“确实是万鹤玖带我们过去。”
(本章未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