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不破不立
“你们这安排真有意思,谁想出来的?堂主夫人大马路上偷情,我就不来要帐吗?真好笑!便是我家相公藏个外室也不耽误什么,你们连这都不知道?”
安行舸有话直说,小蓓听着乐不可支,差点儿脚下打滑摔在安行舸身上。
江湖上人人都说安行舸混世魔王,寇堂主这回算是真的长见识。
寇堂主的那位青梅终于露面,对着安行舸盈盈一拜,特别得体地说都是她的错,害得夫人这样失心疯。
安行舸却笑问:“怎么失心疯呢?你来形容一下。”
青梅满脸羞涩,说:“在街上那样、那样……”
“哪样啊?”安行舸催问。
“副庄主不是看见了吗?”
“对啊!”安行舸恼道,“本来人家在马车里藏得好好的,靳副堂主非要踹开马车前窗引我们去看一看。真是的,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山庄来的人多没见识,什么热闹都要瞧一瞧。”
秦蒙蒙忍不住哄笑,他真觉得过瘾。从来不知道面对一团乱麻还能这样处理,按他原来的做法,遇上这种事儿之后至少五天不好意思去打扰堂主。
毕竟当众被全城围观戴绿帽,同为男人总是忍不住同情他。
山庄弟子在几人说话间搬来大箱子,里面装的全是账本。
安行舸说:“寇堂主带人打下的江山自然归你,山庄一点儿便宜不占。只是当初给的资本、如今垫的银钱,还有这些年对堂口众弟子的教导和栽培,这些都是要收回的。”
安行舸微微一笑,谦虚地说:“我第一次经办这种事儿,算这么多帐。其中难免疏漏,有劳寇堂主费心查验。”
寇堂主看一眼总价,特别夸张。
安行舸说:“山庄培养弟子是这样收费,即便是我想脱离山庄也得先把钱还清。寇堂主要是没钱,这些弟子便归山庄所有,谁不来效力视为叛徒。”
林冠堂弟子一阵骚动,安行舸挑眉问道:“跟着山庄不欢喜呀?想跟着寇堂主亦可,自己把赎身钱结清。莫慌,每个人的价码有高有低,你们不一定付不起。”
寇堂主还是那句话,里面聊。安行舸压根儿不理会,懒得跟他掰扯。
堂主夫人已经快撑不住,脸上渐失血色。靳寒天几次想帮她解穴,安行舸扬一扬手里的马鞭威胁。
青梅觉得自己是个没武功的弱女子,想是安行舸不会为难,便勇敢地想把夫人带走。
她想错了,安行舸哪里会跟她客气?马鞭一甩把她抛上半空,寇堂主只得立刻去接着。
靳寒天想着趁这空档给夫人解穴,结果安行舸仍有空闲对付他,一枚暗器直接打在他手臂上,透过手背再扎进夫人的身体。
“副庄主,她真的会死。”靳寒天求饶。
“死在你怀里就是你的事儿!你们当初不就是这么坑秦师兄吗?”
欧青终于也忍不住,一边迎战安行舸,一边让靳寒天赶紧解穴救人。
安行舸套上峨眉刺,身法灵巧地逼近欧青,只一招就扎进他大腿,再偏一点儿就能断他子孙根。
在她面前玩那一套花样,真被断了也不冤枉,这已经算是好心放他一马。
安行舸动作非常快,在靳寒天动手之时把重伤的欧青踢出去压向他。
靳寒天到底是副堂主武功不弱,他一边用脚停住欧青,一边还能丢出暗器拦住安行舸,另外还有空闲给夫人解穴。
安行舸仍然不让他如愿,一鞭子抽过去。靳寒天想要生扛这一下,然而安行舸的鞭子带拐弯儿并不打他,而是拽着夫人的脚把她拽到从地上再拖过来。
靳寒天放下欧青之后疯一般向安行舸进攻,人未到暗器先到,全部盯着安行舸的肚子打。
安行舸把峨眉刺旋转起来轻松击落暗器,迎面向靳寒天冲过去。
俩人似乎要硬碰硬?
躲在暗处看热闹的武林人士不藏了,全冒头出来。
其实这位安行山庄的副庄主,武林中人很少见过她的真本事,只是听说她武功高强脾气更大。想保护谁,她能一路明着对抗朝廷把严大人从北送到南;想报复谁,她又能从南追到北杀进贤四教老巢。
只一会儿功夫,焦点中的俩人已经对上。安行舸跟靳寒天对掌,一个孕妇竟然跟人比拼内力,而且她还赢了!
靳寒天连退三步之后一屁股墩儿坐在地上。
安行舸打完没收手,峨眉刺的尖尖划过靳寒天脸颊,在他颧骨上留下一道血痕。
他不是爱当开屏的孔雀吗?最在意什么,便毁掉那一样!
靳寒天自知不敌,退向寇堂主。
安行舸取笑:“真够意思!不是三个情敌吗?感情好得很!”
靳寒天竟然还好意思表现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痛心嚷道:“我们凭本事为山庄效力这么多年,不是你养的一条狗!”
这都哪跟哪?
安行舸笑道:“我对狗可好了,允许牠犯错,毕竟畜生不懂事。但人不行,人不懂事山庄不要。”
靳寒天又开始胡扯,说:“你想把林冠堂收为己用,让林冠堂对你唯命是从。庄主不会任由你胡来,我们只对庄主尽忠。”
安行舸四两拨千斤:“庄主不要你尽忠,庄主要你交钱。背靠山庄壮大的东西,如今却不听山庄调遣,真是好衷心。”
“去庄主面前对峙!”靳寒天说。
“你去吧,我晚些回去。”安行舸笑道。
靳寒天说不动她,刚才比拼内里又受了伤,气得当场口吐鲜血。
安行舸冷冷骂一句:“真没用。”
夫人还躺在地上,寇堂主着急地表示想救人:“何必为难一个弱女子?”
安行舸惊讶道:“哎呀!一直被靳副堂主抓着,我以为他拿夫人做人质,这才着急把人抢回来!”
这张小嘴叭叭,可真能颠倒黑白。
安行舸本来并不一定要拆掉林冠堂,萧旗主也打小算盘,师父提醒后改正就是。
但是林冠堂当街闹那么一出,安行舸就决定不给他们机会。
这一场大戏根本就是为了让安行舸失去理智,他们以为她会有多恨偷情呢!
康存礽是什么人她从孩童时就知道,若是嫁给别的人,对方在新婚不久置外室,她真的会杀人。但康存礽不同,这坨屎是她自己清醒时候挑上的,臭也愿意忍着。
她不恨不伤心,但是这群人不能留。
他们打从心里小看安行舸,等她当了庄主也不会服气,以后只会天天在背后使绊子,打自己的小算盘。
这边闹着的时候,那边风聆已经带人查抄了林冠堂库房,不但少银钱,连精贵武器的数目也对不上。
寇堂主又来拦着安行舸,说这些机密应该到里面说。
“这算什么机密?林冠堂我都不要了,不过是一堆历史遗迹。”安行舸嚣张地说。
“你不是说我们可以继续经营林冠堂吗?”靳寒天拿话堵她。
安行舸笑道:“你们凭本事自立门户呗,还得倚靠林冠堂的招牌呀?”
风聆了解安行舸的作风,不等她说便飞身上去把林冠堂的招牌打成碎片。
有两个堂口弟子情不自禁出手阻拦,却晚了一步,被碎木屑兜头洒一身。
这俩人功夫都一般,关键时刻竟然挺有胆识,而且很有荣誉感。
“叫什么名字?”安行舸问道。
俩人以为她要问罪,立刻把佩剑往地上一扔,说:“一人做事一人当。”
“不然呢?还要追究你老母呀?”安行舸开怀大笑。
堂主夫人终于悠悠转醒,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兴风作浪,逼问寇堂主:“招牌都砸了,你还能忍?”
风聆微笑:“我们砸安行山庄堂口的招牌,与你们何干?”
按风聆的算法,查没整个库房都不够抵债。
他说:“屋子里的细软给你一柱香时间收拾,通通带走。今天就脱离安行山庄,过往一笔勾销。若拖到明天,就要你打欠条了。”
寇堂主不甘心,沉重地质问:“寇某为山庄效力十余载,如今落得被当作丧家之犬赶出门?”
安行舸大发慈悲问道:“你想要怎样的体面?”
“寇某对山庄实无二心……”
“你这一心我也不要。”
“请副庄主再给一次机会!”
“什么条件都行吗?”
寇堂主眼中冒出希望:“请讲。”
秦蒙蒙想拦阻的,但是风聆和小蓓一个一个依次左右挡着他。等他赶过来时,安行舸已经把话说完。
安行舸说:“老婆和情人,你只能留一个,杀掉另一个。”
秦蒙蒙不解:“干吗把自己弄得这么幼稚?”
安行舸笑道:“当然是为了爽!原来反派出这种低级命题,真的很爽!”
风聆在一边起哄:“那就不做这个堂主呗,继续娇妻美人左拥右抱。”
“寇某之错,怎能让他人代为受过?”他还想装出一副很有担当的样子。
“你想让我细数夫人之过?”安行舸大笑。
寇堂主不敢,他不确定安行舸到底知道多少事。
他说:“寇某一人做事一人当。”
他能经营林冠堂这么多年自然是有本事,如今这么被动,完全是因为小看安行舸。
他不得不谨慎起来。
寇堂主原本以为安行舸进了城门口看完一出大戏就会崩溃,如今看来实在是一步臭棋。
这些武林人士真好玩,每回安排大场面都少不了偷情和私生子。这种玩意儿吓唬体面人而已,安行舸可是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