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结尾
“所以，我们到底要纹什么呢？”陆深问。
“其实我还没想好。”边盛简实话实说。
说实话要纹身这件事也是一时兴起，但没想到陆深听过之后就对这件事变得异常坚持，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打电话给李飞问问这附近有没有什么靠谱的纹身店介绍，一来二去的那边就马上察觉到了不对劲，劈头盖脸就问他是不是已经把什么人给带回来了：“三哥，你这进展是不是有点儿快啊？你俩刚在一起多久就能把人带回家了？”
“不是”边盛简有些头疼，“操，你先别管这么多了，先给我介绍个店。”
“我有认识个不错的纹身师，就在你家附近那条街上开店，一会我把位置发你。”李飞说着啧啧了两声，“你是要和他一块儿去的吧，两个人应该还能打个折。”
“谢了。”边盛简总算松了一口气，“完事儿了晚上再请你吃饭。”
“顺便把人也带过来啊！”李飞的声音瞬间扬了上去，还带着威胁：“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小崽子把老子种了这么多年的白菜给啃了”
“打住啊，”边盛简打断了他滔滔的愤慨言论，“李飞你要点儿脸行不行？”
“行--”李飞拖长调子说了一句，“看在三哥的面子上我就勉强不为难他了，不过人还是得带来啊！”
“你这整得我和黑|道大佬半途劫亲似的，”边盛简叹了一口气，“带带带，就今晚一起吃个饭吧。”
“行，老地方见啊。”李飞说着就准备撂电话，半响又忽然小声补充了一句：“三哥啊”
“嗯，怎么了？”边盛简低头戳开软件开始叫车。
“就是，我听说俩男的吧哎呀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俩有没有发展到那一步”李飞说得有些支支吾吾，边盛简听着皱起了眉：“什么？”
“就”李飞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冒着连夜被打死抛尸的风险开口：“就你俩甜甜蜜蜜的时候肯定是得分上下的吧！总之哥你记得注意安全！我挂了！”
话音刚落那边的电话就已经被挂断，边盛简拿着手机过了好几秒才终于反应过来，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操。”
“怎么了？”陆深好奇地问。
“没什么。”边盛简看了他一眼，又开始细细揣摩李飞刚刚那话里的意思：
总得来说就是默认了他在这种事情上肯定是在下边儿的呗！
边盛简开始思考自己这十几年来到底做过了什么能让李飞产生这种笃定的结论是揍过的人太少还是扶老奶奶过马路的次数太多了啊？
“三哥，”陆深冲他招了招手，“车来了。”
“哦。”边盛简颇有些郁闷地和他一块儿钻进了车后座，车内充足的暖气蒸得他眼眶都有点儿发热，运作再三总算是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压了下去：“师傅麻烦到青街。”
“得嘞。”司机爽朗地应了一声，“小伙子新年好啊！”
“新年好。”边盛简看着他挂在车前不断摇晃的小红包挂件，舒了一口气往后靠在了车垫上：“辛苦了，过年还出来接客啊？”
“可不是！”司机非常高兴地和他搭起了话，“小伙子你可别小看过年这几天！我拉三天的客人都抵得上平时半个月的钱了！”
“是吗，”边盛简微微一点头，“那也不容易。”
“我和你说啊”司机仍在热火朝天地聊着这几天的业绩，边盛简就感觉自己的指尖被人轻轻拨了拨，抬眼就对上了陆深那双带笑的眼睛：“边仔，我想好要纹什么了。”
“哦？这么快？”边盛简一挑眉，“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夜莺与玫瑰。”陆深说。
边盛简愣了愣，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你是说那个童话？”
“是啊，”陆深微笑道，像是顺其自然地就讲起了那个忧伤而凄美的童话故事：
“有一位求爱不成的青年学生在花园里痛哭，原因是他想邀请心仪的女孩一起跳舞，但是那个女孩要求他给自己采一朵红玫瑰才答应和他共舞至天明。但是时值寒冬，青年学生完全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红玫瑰，就在这个时候他遇到了一只小夜莺。小夜莺望着他优美而哀伤的面容，于心不忍他夜夜歌唱的对象就这么无助的在花园中哭泣，他想，你的爱如此深情，却只是因为一支红玫瑰就被心爱的人拒之门外，要是这样的话，我总能为你寻找到一支红玫瑰的吧”
边盛简轻轻皱了皱眉，却并未打断他，就这么听着陆深用平和而温柔的语气把这个童话说了下去：“小夜莺一直在寻找，但他遇到了洁白如雪的白玫瑰，又遇到了黄如朝阳的黄玫瑰，却怎么也找不到青年要的那一朵红玫瑰，最终，他来到了一支枯萎的红玫瑰面前，小夜莺凝视着那朵玫瑰上干枯的花瓣，静静听着红玫瑰向他诉说能让自己盛开的方法，但是那种方法非常可怕：除非用鲜血浸染，玫瑰才会变为红色。”
“小夜莺最终答应了玫瑰的要求，把胸口压在了尖刺上并开始整夜拼命地歌唱，随着那根玫瑰花刺越扎越深他身体里的血液也开始不断流逝，最终扎穿了他的整个胸膛，而那朵鲜艳如火的玫瑰也诞生了。”
“够了。”边盛简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觉得陆深今天的状态实在有些奇怪：“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个？”
“到了啊小伙子，只要起步价。”司机没注意他俩的对话，只是将车停在了街口。
边盛简付过车前后拉着陆深下车，微微皱着眉仍是追问刚刚那个问题：“你怎么了？”
“你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是什么吗？”陆深问。
边盛简看着他认真的双眼，一时间居然有些如鲠在喉，好半天才生硬地开口：“那都是小孩儿看的东西了，我怎么记得？”
“那个哭泣的青年学生终于停止了哭泣，神情惊喜地摘下了那朵玫瑰，”陆深继续不疾不徐地说道：“他拿着那支玫瑰就要送给自己心爱的姑娘，但是那位姑娘却说，你只是拿了一支玫瑰而已，怎么比得上我今天收到的众多宝物？青年学生于是恼羞成怒地将小夜莺用生命换来的红玫瑰扔在地上，而故事的最后一辆马车正好经过，就这么从那朵红玫瑰上碾压而过。”
边盛简很久没有说话，就这么和他站在春寒料峭的街头对视着。
“你一定会觉得，那只夜莺一定是只蠢鸟吧？”陆深轻轻地说。
边盛简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虽然他一直以来都摸不太清陆深的想法，但此时此刻他懂了：“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那只鸟？”
“不。”陆深说，突然间以一种非常虔诚又难以让人琢磨的语气开口：“边盛简，我爱你爱得可以为你去死。”
边盛简顿时愣住了，用一种迷茫的神色看着他。
“所以哪怕我知道我的心上人最终会把红玫瑰扔在地上，我都会再一次选择让玫瑰花刺扎进我的心房。”陆深深深地看着他，“所以，我才是那只蠢鸟。但我无论如何都希望，那支我用生命换来的红玫瑰都能迎着朝阳永远盛开。”
边盛简的嘴唇开始颤抖起来。
“所以我想纹一只夜莺在我的肩头，再纹一朵玫瑰在你的心口，这样可以吗？”陆深这样问道，几乎是带着种哀求的语气。
“你有病吧？”边盛简终于迅速抬手抹了抹眼睛，“你他妈不知道这是个骗小孩儿的故事么。”
“我知道呀，”陆深笑了起来，轻轻牵过了他的手：“只是我很喜欢这个故事要是一定要在咱俩身上都留下些什么的话，我觉得它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我不要。”边盛简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来又以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陆深：“我不喜欢这个故事。”
“我觉得那个青年就他妈是个大傻逼，别说追姑娘了，就是追街边的流浪汉都不会有人多看他一眼。”边盛简说，“他就应该一个人寡到死。”
陆深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行吧，那都听你的。”
“不过，”边盛简说着顿了一下，“其实你应该是想说，你可以为我付出一切吧？”
“是啊。”陆深说。
“可是夜莺爱的不是玫瑰，而是那个傻逼青年吧？”边盛简看着他，不经意间吸了一下鼻子：“您老觉得这个寓意合适么？”
“那你觉得这个故事应该怎么结尾呢？”陆深看着他笑。
边盛简没有说话，有些粗暴地一把拽过他的胳膊就扯着往前走：“别废话，到了地儿再说。”
虽然表面上强装淡定，但是边盛简垂在身侧轻轻颤抖着的手还是出卖了他：
夜莺与玫瑰。
不管夜莺和玫瑰都经历了什么，说到底这都是以悲剧为结尾的童话故事啊。
不，这不是结尾。
边盛简一把推开店门，把正准备站起来的纹身师都吓了一大跳：“你好，是之前预约的客人吗？”
“是。”边盛简看了他一眼，松开了陆深的手腕。
“那，两位都想纹些什么图案呢？”纹身师问。
边盛简沉默下来。
看出了边盛简的犹豫，纹身师马上开始热心地开始介绍起来：“我们这边可以提供很多种图案参考对了，两位都已经满十八岁了吧？”
“嗯。”边盛简点点头。
“那就好，”纹身师笑了笑，又上下打量了两人几眼：“不过看你们都好像还在上学，所以这边的话还是劝二位对纹身的选择还是要慎重，我们店里也可以提供纹身贴的定制服务，要是有需要的话”
“不。”边盛简打断了他，“不要纹身贴。”
“好的，那两位到底想纹什么图案呢？”纹身师非常有耐心地继续问。
边盛简又是沉默，气氛一时间还有些尴尬。
“二位，额”纹身师怎么说也是个快一米九的壮汉，这会儿都已经有点开始怀疑这两人是不是来找事儿的了：“要不来看看我们这边提供的参考图案吧？”
“不用了。”边盛简再次打断他，在纹身师开始想骂人之前终于提供了一个准确的答案：“夜莺和玫瑰，你能纹吗？”
纹身师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夜莺和玫瑰吗？当然可以。但是具体这边还要画设计图，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后续纹之前还可以修改。”
“好。”边盛简点了点头，没有去看旁边站着的陆深脸上一瞬间的神色变化，而是走到了一边专供休息的小沙发上坐下了，随意将两条长腿交叠：“设计图需要画多久？”
“很快的，不过您需要加急吗？”纹身师一边向内室走去一边问。
“加，加到最急。”边盛简说着就感觉有人在他的身边坐下，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三哥”
边盛简把那只手拂了下去，没什么表情地往旁边坐了一段。
陆深坚持往他那边挪了挪，不过他一动边盛简也便跟着动，不大的沙发很快就被他俩挤到了头：“三”
“闭嘴。”边盛简忍无可忍地开口，“滚过去。”
陆深乖乖地坐回到了沙发的另一头，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像是做了错事自愿挨骂的孩子一般。
边盛简没看他，耐心等着纹身师最终展示的设计图：“二位，这样可以吗？”
他凑过去仔细看了那两个图案一眼：
说实话李飞介绍的这个纹身师水平确实不错，夜莺的图案不仅仅是一只鸟，而玫瑰也没有画成单一的花型，而是根据纹身师对两个人的观察加上了一些新的元素，比如缠绕在花瓣下方带着尖刺的藤蔓等。
“可以。”边盛简点了点头。
“好，那你们想分别纹在哪里呢？”纹身师搓了搓手站起来说。
“我肩上有疤，可以纹在疤上吗？”陆深指着夜莺的图案问。
“可以，不过我要看看你那个疤。”纹身师说。
陆深应了一声就开始脱衣服，直到剩下一件单衣后把衣服的一角撩了起来：“就是这里。”
纹身师凑过去仔仔细细看了两眼那个伤疤，又对比了一下图案后才点了点头：“可以的。”
“那么两位可以再休息一下，我去准备一下工具就开始谁先来？”纹身师问。
“我。”边盛简淡淡开口。
“好的。”纹身师说着退到后台开始准备工具。
边盛简转身就往沙发上走，抬头却撞上了陆深正看着他的眼眸，专注而仔细，隐隐还带着一点儿心疼：“要不我先来吧。”
“不用。”边盛简和他对视着，此刻眼神里也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燃烧：“老子不怕疼。”
边盛简紧紧抿着嘴唇，但还是有一滴不明显的汗珠从额角滑落下来。
怎么说呢，虽然每一针戳在皮肤上的痛感都是细微的，但耐不住每次都是戳在同一个地方，反反复复许多次之后就演变成了让人有些难以忍受的疼痛，甚至有些痛苦。
所以边盛简从台子上下来的时候后背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沾湿了。
“怎么样？”纹身师一边收拾工具一边问。
边盛简没有说话，定定看着镜子中那朵精致妖娆而野性的黑色玫瑰正盘踞在他胸口的位置，把周边本就白皙的皮肤衬得更加透明。
本来呢，在男人身上纹一朵玫瑰怎么说都有些奇怪，但是放在边盛简身上就不一样了，甚至于他本人看下来都觉得挺合适，好像这朵玫瑰生来就应该作为胎记跟着他从娘胎里一起出来似的--
“很好看。”陆深说着不自觉就从后面搂上了他的腰，把还没来得及穿衣服的边盛简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就回过头看那位纹身师，不过后者开店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奇怪的人没见过，那位大哥也只是笑了笑说让他们先休息一下就拎着箱子走进了内室。
“别哎！”在陆深的嘴唇即将触碰到那一片还敏感着的皮肤之前边盛简伸手推开了他，“说了别碰。”
“好吧。”陆深嘴上虽然应着，但眼神仍是盯着那一处地方，看得边盛简浑身都要别扭起来：“真的很好看，而且很适合你。”
“我知道。”边盛简叹了口气，一手勾过搭在椅背上的衣服就套上了，虽然衣料和纹身处皮肤摩擦的感觉并不好受，但边盛简总觉得刚刚陆深看他的眼神实在太过火热，要是现在不遮一遮真不知道等会儿会发生什么：“别废话，到你了。”
“好。”陆深冲他龇了龇牙。
但出乎边盛简意料的，陆深整个纹身的过程中都表现的非常平静，哪怕他的那块图案看上去比边盛简的更复杂面积也更大，但他全程下来表情都基本没变，甚至还有闲心抬头冲他笑一笑，仿佛没有痛觉又仿佛那纹身针不是戳在他身上似的--
所以等他从台子上下来的时候纹身师都有些感慨：“小伙子挺能忍啊？”
陆深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又有些抱歉地对纹身师一点头：“请问这儿有更衣室吗？我想换个衣服。”
“往里面走就是。”纹身师一脸"别说了我都懂"的表情，又嘱咐道：“这两天尽量不要在有图案的地方沾水，饮食也尽量清淡一点。”
“好的。”陆深应了一声就硬是拽着边盛简的手把他一路扯到了那个作为更衣室的小房间里，砰的一声后就抵着他的背把人压到了墙上，话都没说就直接覆了上去，把边盛简的全部不满尽数堵了回去化为了一个甜蜜的吻：“你”
十几秒后边盛简终于推开了他，低声喘着气道：“你发什么疯？”
陆深垂着眸，视线透过边盛简的领口看了过去，半道又被一只手给挡住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什么？”陆深抬起头。
边盛简说话间视线却也飘向了陆深的肩头，那里原本一块有些瘆人的伤疤已经很好地被纹身给掩盖了，虽然这个图案一眼望去并不太像一只鸟，但是出乎意料的也同样非常适合他。
“好看吗？”陆深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微微勾了勾嘴角。
边盛简没说话，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了碰那块边缘还泛着红肿的皮肤，表面的温度还有些烫：“疼吗？”
“不疼。”陆深摇摇头。
“骗我。”边盛简皱了皱眉，又用一种非常平缓的语气看着他的眼睛开口：“知道为什么我会答应你纹这个吗？”
“因为你喜欢我呀。”陆深轻轻眨了眨眼睛。
“不。”边盛简说，“因为我爱你。”
陆深猛地愣住了，好半天才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我”
“你不是说爱我爱得可以为我去死吗？”边盛简眯缝了一下眼睛，往前迈了一步几乎是把陆深摁在墙上盯着他的鼻尖儿说：“我也可以啊，谁怕谁？”
后来边盛简很多次回想，当时自己到底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说出那句话，但终究还是记不起来了。
毕竟爱这种东西一旦说出口，整个人都会一瞬间变得空白，唯独只剩下满腔浓烈的情感恨不得全部倾倒在那个人的身上。
那么陆深，我不在的那些日子里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呢？你又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在瞒着我？
我真他妈想扒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玩意儿啊。
边盛简觉得嗓子眼儿都有些发苦，干脆就不管不顾凑上去在陆深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狗操的东西。”
“别这么骂自己吧？”陆深含混地笑了两声，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往下摁了摁，在耳边混合着两个人有些粗重的喘气时一只手沿着边盛简的腰线往下滑了过去。
边盛简轻轻哼了一声。
“其实那个故事的结尾我已经想好了。”边盛简清了清嗓子说。
“是吗，说来听听？”陆深一手搂着他，亲了亲他的脖子。
“没有什么傻逼青年也没有什么狗屁的姑娘，”边盛简看着他，“从头到尾就只有一只夜莺和一朵玫瑰，小夜莺每天都会唱歌给玫瑰听，唱到太阳升起月亮落下清晨的露珠滚动在玫瑰的花瓣上为止，最后就算玫瑰枯萎了，夜莺也会用他最后的力气给他唱最后一支歌，然后扑倒在混合着干枯花瓣的泥土里一起死去。”
“啊，真是个好故事。”陆深弯了弯眼角，“不会独留下其中的任何一个，真是太好了。”
“是啊，所以”边盛简的语气突然低了下去，“你也要一直陪着我，行吗。”
不再是独属于三哥的霸道陈述句，这一次边盛简用的是疑问的口吻，听得陆深心口都有些发疼。
他动作轻柔地吻了吻边盛简的发顶，说道：“好啊，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