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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七十九章买!他要什么都给他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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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便沉浸在回忆里,眸色沉沉、胸口隐闷的陌瑾,

    此番,可谓是万万没想到,身边的少女竟会猝不及防地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来。

    一时间,

    好像暗色重重的荒芜死寂里,骤然破进了光,

    瞬间,驱散了一切的阴霾与寒冷

    那些个深埋在记忆中,难过而沉闷、黑暗而绝望的孤寂日子,

    好像就在这么轻轻飘飘的一句话中,瞬间模糊远去,不再分明

    再一眨眼,

    眼前的,

    不再是那一永远是冰凉死寂、孤独绝望的小小房间;

    不再是永远挥之不去、浓得呛人的各种药味;

    不再是他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空空荡荡、冰凉刺骨的院子里,怔怔望了一晚上属于别人的喧嚣热闹烟火。

    眼前的少女,分明鲜活而灵动,

    如同上天派来的恩赐般,灿烂温暖的耀眼!

    而今,抬眼望着他时,眸色璀璨,如同蕴进了漫天的星辰,

    只就此,一面朝他小小挤了挤眼,露出一个“我懂,我懂,想吃杏仁糕嘛,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笑容,

    一面巴眨着眼,小心翼翼地试探性问道。

    于是乎,

    望着这样鲜活耀眼、温暖明媚的她,

    他倏而眼睫微颤,敛下眸中神色,心里涩意黯色散去,就此,缓缓露出一个轻轻淡淡、一触即散的笑意来,轻道:

    “是啊,我也想吃杏仁糕呢”

    不知为何,

    望着眼前微垂着眼、淡淡开口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的陌瑾,

    姜瑟心里就好像被虫子咬了一口般,酸酸麻麻,难受的很

    若不是顾忌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怕被人当成占便宜的登徒子,

    此时此刻,

    姜瑟简直想冲上前去,好好揉揉陌瑾的脑袋,摸摸他的脸,

    再把乾坤袋里的玄晶都拿出来,给他买!买一千块!不!一万块杏仁糕!!!

    当然,

    虽然不能摸脸揉头,

    但是心里憋着一口气,只想给他“买买买,买尽天下杏仁糕”的姜瑟,

    此刻,不由顿时攥紧了小拳头,就此,望着陌瑾脸上轻轻淡淡、一触即散的笑意,用力抿了抿唇后,

    便一字一句,如同许诺般,认真开口道:

    “好,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说罢,也不等陌瑾如何反应,

    她可谓十分雷厉风行地衣袂一扬,便就此,“噔噔噔”地下了楼去

    望着眼前鼓着腮帮子、好像憋着一口气般的小姑娘,就此,恍若一阵风地飞快跑下了楼,

    不知为何,

    一向冷静自持、不露声色,将一切不应有的情绪都深藏在内、不露分毫的陌瑾,

    此番,竟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来,

    想握住那人的一片衣角,一缕发丝

    甚至于,

    连他都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究竟想做些什么之际,

    他便已是下意识地伸出手,徒劳而无力地,想留住眼前之人,想留住,哪怕一点点痕迹

    但此番,

    那人身上的浮光锦却太软太轻,太冷太凉,

    握在手上,就好似流沙一般,转瞬即逝,

    一触即离的冰凉光滑的触感,就如同兜头而下的一瓢冷水般,清醒而残忍地提醒着他——

    这一切,都是不该有的奢望

    望着重新归于安静的三楼船舱,

    他终是微敛了敛眸,散去了一贯的温润笑意,

    原本还笼着星辉流光、温暖柔色的眸子里,此刻,也终是一寸寸地,悉数黯淡了下去

    良久,

    他终是望着眼前的空荡,

    将已然藏在喉间许久、却一直未曾说出口的那一句话,如同夜色中缥缈的叹息般,极轻极淡地,缓缓道了出来:

    “今日,其实,也是我的生辰呢”

    是啊,

    他都快忘了,

    原来今日,竟也是他的生辰,

    只是,从小到大,他却从未有过生辰

    这其中的一部分原因,则是因为他的母亲。

    在他的记忆里,

    “母亲”二字,一直都只是一个模糊遥远的影子,

    且不知是何缘故,府中上下对于他母亲,总是讳莫如深,闭口不言,从不谈论起一言一语,仿佛从未有过这么一个人存在。

    而他也只是隐约得知,

    他的母亲似是在生下他时便死了,因此,所谓的生辰,亦是母亲的忌日,

    故而,

    从小到大,府中上下,向来都对他的生辰避而不谈。

    而除此之外,更为重要的原因则是——

    像他这么一个朝不保夕、不知道能活到几时的病秧子,

    似乎是怕惹人晦气一般,

    从小到大,他都被一直拘禁束缚在那一个四方小院里,不与外人接触,不与外人言语。

    阖府上下,都恨不得从来没有他这么一个人一般,

    如此,

    又有谁,会在乎这样一个人的生辰呢?

    但,

    旁人如何想,他也并不在意,

    实际上,于他而言,所谓的生辰,也不过与每年中其他几百个时日没有什么两样,

    照样是一个人孤零零地看着日出,守着日落,

    守着无甚变化的四方院中风景,数着一个又一个挣扎熬过来的日夜

    说来时间太久,他都快已经忘了,

    似乎曾经幼时,他也曾对这一个日子有过期望,有过那么一点点可笑微薄的憧憬。

    只是在他四岁生辰之时,

    他在冰寒彻骨、孤独死寂的空荡房间里,发着烧,犯着病,痛的几乎快要死去,挣扎煎熬的只剩一口气之时,

    那个名为他“父亲”的男人,

    却带着他新婚的妻子,与才刚刚生下不久的孩子,

    在灯火通明、觥筹交错的前厅,办着盛大热闹的满月宴,放着一场又一场的盛大烟火。

    而他,

    则躺在屋子里的冰凉地板之上,满是痛苦地紧紧蜷缩成一团,

    如同一团脏污的、被人遗忘的污垢淤泥,

    如同一抹晦暗的、从不曾被人注意的影子,

    睁着眼,望着那夜头顶的烟火,绚烂璀璨到令人刺目,

    一场又一场地,那般纷繁绚烂地,绽放在天幕,一寸寸地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睛

    那一夜,

    外间熙攘热闹、人声鼎沸,

    院中空荡死寂、冰凉彻骨。

    从始至终,

    都不曾有一个人走进这个僻静遥远的荒凉院子里,

    不曾有一个人出现在他孤寂寒冷、荒芜死寂的生命里,

    在那些挣扎着的,痛苦着的,煎熬着的日子里,给他哪怕一丝的温暖与关怀

    不过,

    恰于他低眸敛目,静然忆及往事之际,

    却忽觉身侧清风颤动,似有什么东西随风轻舞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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