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还礼”（下）
“左、再往左。”
耳边的声音让林而梦稍稍回了神。
这时，她才发现夹子居然被自己移到最右边了。
她按照余戒的提醒，晃动着手中的摇杆。
一下、一下。
抓娃娃的夹子，再次停住了。
余戒在旁边，聚精会神地盯着移动的夹子。
因为两个人挨得很近，所以她时不时就会被碰到。
可恶。
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啊。
林而梦缓了缓，暗暗做了个深呼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看了看娃娃的位置——
娃娃比较大，不太好抓，但是离出口近。
或许可以撞下来。
小心翼翼地操纵着摇杆，一点点移动、调整，终于到了娃娃旁边。
按下按钮，抓夹下落、抬起，娃娃被带着，一个跟头翻进了出口。
好耶！
又抓到一个。
林而梦在心里大喊一声。
她蹲下去，取出玩偶。
憨态可掬的大熊猫，毛绒绒的，摸起来软乎乎的。
“真可爱。”
“林林，你也太厉害了。”
余戒凑了过来，夸奖道。
“还、还好。”
“不是还好，是很好。”
他眉眼含着笑，表情却异常的认真。
咚、咚、咚……
心跳，又开始剧烈了。
林而梦慌忙错开他的眼神，看向别处。
“余戒，你要不要玩？”
明明说好了请他的，自己可不能玩了。
“要。”
余戒拿起盛有游戏币的杯子，“咱们换一个机器吧。”
“嗯嗯。”
游戏城内，玩游戏的、一旁围观的、寻找机器的、追逐打闹的……
人们在游戏机间来回穿梭、走动，既拥挤又吵闹。
“林林。”
没有回应。
余戒停下来回头看，才发现林而梦被淹没在人群当中，小小的一个。
怕撞到别人，她又是躲、又是让。
好不容易才挤出来，踩着小碎步跟了上来。
“怎么停下了？”
林而梦
是要玩这个吗？”
“林林。”
“嗯？”
在她疑惑的眼神里，余戒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
“人多，防止走散。”
“嗯。”
胳膊被拉着的那一刻，林而梦的脑袋彻底懵了。
……
真是运气爆棚的一天。
居然抓到了那么多。
怕怀里的娃娃掉下去，林而梦收了收手臂，抱得更紧了一些。
娃娃太多，实在拿不下。
余戒让她在这里等着，自己去前台问有没有袋子了。
应该回来了啊。
她看向不远处，张望了几秒，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余戒艰难地挤出人群，跑了过来。
“拿到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袋子。
“嗯嗯。”
因为抽不出手，林而梦只能等他撑开袋子、
把玩偶一个一个装进去。
他微微弯腰，额头上渗出细小的汗珠，呼吸还有些急促。
“不用那么着急。”
“我怕你抱得累了。”
“还好，不累。”
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确实不太舒服。
她甩了甩有些酸疼的胳膊，又揉捏了几下，才感觉好了不少。
袋子已经被塞满了，鼓得大大的。
余戒整理着袋子里的娃娃，终于找到了个空隙，把最后一个娃娃塞了进去。
林而梦看他停了手，从口袋里抽出湿巾。
“给，擦擦汗。”
“我来拿吧。”
她说着，顺手接过袋子，让他空出手来擦汗。
“重吗？”
“不重。”
毕竟都是毛绒玩具，只是看起来大，实际很轻。
余戒擦了汗，感觉凉凉的，清爽了一些。
他看了一眼时间——
快要六点了。
“给我吧。”
他伸手拎过袋子，侧头看向林而梦。
“该吃晚餐了。你饿了没？”
“有点儿。”
余戒一说，她确实感觉肚子好空。
“那去吃晚餐？”
“行。”
林而梦点点头，认真强调，“还是我请你。”
她可没忘了这次的目的。
“好。”
余戒盯着她的侧脸，微微笑道。
……
美礼商城。
在来的路上，她问余戒想吃什么，就被带着来了这儿。
林而梦站在扶梯上，观察着四周。
好大。
真不愧是全渝城最大的商城。
她不禁暗暗感叹。
虽然在渝城也有三年了，但是她只听说过，还没来这里逛过。
可能因为是饭点，一连上了几层楼都没有看到多少人。
“快到了。”
余戒回过头，提醒道。
“嗯嗯。”
一下扶梯，林而梦就被惊呆了。
不同于其他楼层，这一层十分热闹。
各式各样的餐厅向两边排列开来，一眼望不到头。好几家门前站着不少人，边说笑边等位置。
“人太多。”余戒再次拉住她的衣袖，轻声说道，“别走丢了。”
“嗯嗯。”
林而梦被拉着，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为了避开人群，靠着护栏走过一家家餐厅。终于，在一家门前停了下来。
“到了。”
林而梦抬头看了看店铺名字——
老于火锅。
再往店里看过去，大多数位置上都有了人。
“进去吧。”
余戒带着她，走了进去。
一进店，就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找了个地方坐下。
“你看看，想吃什么？”
林而梦把菜单放到对面，给他递了一支笔。
“行。”
余戒没有推辞，仔细看了起来。
“三鲜锅？”
“牛肉还是羊肉？”
“茼蒿？”
……
“你吃香菜不？”
“不吃。”
林而梦摇了摇头，补充道，“你要是想吃就点。”
说是让他点菜的，结果，他一直在问自己吃不吃。
“我也不吃。”
余戒说罢，把菜单给了她，“你再看看。”
“就那么多吧。”
她招了招手，服务员过来拿了菜单，就去备菜了。
“这家店，有挺长时间没来了。”
余戒倒了水，把杯子递给她。
“你以前吃过？”
“吃过几次。”
余戒喝了一口水，解释道：“小时候，假期来渝城看爸妈，他们就会带我来吃这个。”
所以，在国外的那两年，尤其是到了晚上，他就格外怀念这个味道。
“不知道味道变了没？”
说起这个，他就忍不住感慨。
林而梦愣了愣，她还没见过余戒这样落寞的表情。
“客人那么多，肯定是没变啊。”
她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哪怕是变了，那么受欢迎，也一定是更美味了。”
她托着腮，浮现出明朗笑容的样子，让余戒感觉心脏重重地撞了一下。
他附和道，“对啊，味道一定更好了。”
就像今天这样，比以前的任何一天都要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