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琉璃小雀儿
梅雅柔从第一层中拿出一只手掌大小的玻璃小雀，圆滚滚的，甚是可爱。
小雀雀身通透，在光照下显得极为耀眼。
值得一提的是，这只小雀并非完全透明。
在它体内有墨色晕染，且晕染的极其巧妙，那些墨色排列组合得错落有致，竟是形成了一幅三维立体的山水水墨画。
昨晚梅雅柔在库房挑拣时就一眼看中了这只小雀。
梅雅柔其实挺讶异的。她给大长公主的方子里的确有提到过可以用些辅助材料改变玻璃的颜色，但她到底是低估了古人的艺术造诣和动手能力。
梅雅柔原先想着，匠人们最多就是将原先透明的玻璃做成各种颜色的，但她完全没料到匠人们会想到在玻璃内作画，而且真的就给做出来了。
此物一出，自然引起了围观人群的惊呼。
梅雅柔听着路人不绝于耳的赞叹声心里很是满意，她对全公公道：“公公，此为雅柔为您准备的第一份薄礼，乃是一只小雀，可供公公把玩。”
全公公看到这小雀也很动心，他在宫中见过不少好东西，但如这小雀般憨态可掬又别具巧思的玩意还真没见过。
他很想要这件琉璃器，可他并未直接收下，只是道：“郡主这件琉璃器是从何而来？”
梅雅柔在销售琉璃器前做过功课。
由于琉璃器多为外邦所生产，民间对其又格外痴狂，一有琉璃器出售，总有大批人拿着真金白银去抢购，这就导致大周的银钱财富流到国外。
所以朝廷有明令禁止官员向外邦商人购买琉璃器。当然，官员私下是否有托人购买就不得而知了。
梅雅柔自然明白全公公的意思，答道：“公公放心，这琉璃小雀是我公主府生产的。”
全公公一听也就放心了，终于露出了今天见面以来第一个笑容，“那咱家就多谢郡主好意了。”
梅雅柔见他收下，也很开心，忙说，“公公别急，这才是第一样呢。”
说着，她又拉开第二扇门，这次里面的东西大了不少。梅雅柔将它取出，是一只玻璃花瓶。
那只玻璃瓶不同于日常插花的瓷瓶，它瓶内自身就插着几株玻璃制的腊梅，这些腊梅的枝丫如同冰一般完全透明，梅花初又泛着黄色。
梅素来都有花中君子的美称，这个玻璃花瓶一出，全公公脑子里马上出现冰清玉洁这个词语。
他笑得连连点头，“好，真好。”
梅雅柔接着拿出第三件东西来，这是个盒子，梅雅柔打开，里面有一整套玻璃餐具。
不同于梅雅柔先前支摊售卖的那些玻璃杯、玻璃碗，这套餐具造型奇特又绘着山水，足以堪称艺术品。
若真有人拿它来用餐，估计会被骂暴殄天物。
梅雅柔三件礼品送出去，全公公早不似刚见面时那般古板严肃。他现在虽然仍是端着，但眼里的笑意都满得能漫出来。
他连道郡主破费，又说了好一通吉祥话，这才命随行的小太监搬着大木盒回去了。
梅雅柔目送全公公走远，这才有人上来搭话，“掌柜的，啊不，郡主，刚才那些琉璃器都是咱大周自个儿生产的？”
话音刚落，梅雅柔还来不及回答，就有人接话道：“你这不是废话，你看那琉璃器又是山水画又是腊梅的，怎么可能会是外邦人那买的呢！”
梅雅柔也认同道：“这位所言甚是，这些琉璃器都是我大长公主府生产，比之外邦来的更符合我大周人的审美。现下东市口有个摊子在卖便宜琉璃器，那就是我们大长公主府的。”
梅雅柔选这三件拿出也是有她的想法的。
这三件玻璃制品，第一件注重创意，第二件腊梅花瓶上的腊梅造型又极为考验匠人技艺，第三件既是餐具又注重色彩搭配，能很好地体现匠人审美，又能告诉众人，就算是琉璃器也是能拿来日用的。
众人听梅雅柔这么一说，也反应过来，原来近日新出现的琉璃铺子是大长公主的产业呀，怪不得售价那么便宜。
人群中又有人说道：“可是就算那些琉璃器与之前相比是便宜许多，但那也不是我们能消费得起的呀。”
梅雅柔闻言笑笑，道：“物依稀为贵，如今产量少，自然会贵些。但日后若是产量上来，那价格也会调整的。”
梅雅柔这话虽然是事实，可未免有些得罪人，以后价格会低，显得现在购买的人和冤大头似的。
但梅雅柔说这话也是对现下长安现状有了解。
长安不缺有钱人，那些家里不差钱的买的就是“稀有”二字，他们可不会为了少点钱而错过现在依然稀有的琉璃器。
而那些家里没那么多钱又想要购买的人，听了她的话也算有了个盼头。
荣康宁从全公公过来就围观了全程，这时他从酒楼里钻出来说道：
“那摊子我见过，只是我那时以为是外域商人托人开的，因着祖父在朝为官都不敢买。如今好了，既然是我大周造的，那我可以去买了！”
说着，荣康宁就要出去。
梅雅柔叫住他，问道：“客官为了听故事在店里等了那么久，眼下时间也到了，就这样走了？”
荣康宁听到梅雅柔的话才反应过来，都怪之前又是宣旨又是送礼的，他在一旁吃瓜吃得起劲，差点忘了自己在这儿是干什么的。
与他相似的人不早少数，这时都反应过来原本来这的目的。
除了一少部分人是真的路过凑热闹，其他围在这儿的原本都是来听说书人讲故事的，眼下一股脑地都往明金楼里钻。
瞬间，明金楼一楼全是人，除了之前在这用餐的人都有位置坐着。那些后来的也都将走廊过道挤满了。
梅雅柔怕发生什么踩踏事件，急忙维持秩序，“大家不要挤，慢慢走，店里没位置了站在门口也能听到的！”
站门口听与进酒楼听的效果怎么能一样，但店里实在没有位置了，有一部分人还是留在了门外。
梅雅柔是真没想到长安百姓会那么闲，昨天才派人说了大半天，今天就吸引来这么多人。
为了安抚那些没能进店的听众的情绪，梅雅柔又道：“今天因为私事耽误大家时间了。这样，趁着高兴，我明金楼为大家准备份小食，感谢大家伙儿的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