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教卫穆青化学方程式
曹达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当时在工部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不少其他的官员，王尚书他怎么敢睁着眼睛说瞎话！
“陛下，去找波斯商人一事确实是王尚书所说啊！”曹达叫屈，“当时在场的人都能作证的！”
“够了！”皇帝厉喝道，“不管是谁让你找的，都改变不了你泄露朝廷机密一事。来人，将曹达押入大牢！”
话音刚落，曹达就被两个禁军拖了出去。
皇帝看了眼面前仍是战战兢兢的王尚书，无声叹了口气。
“罢了，此事就这样结束，日后都不要再提了。穆青，我们回去。”
“是。”卫穆青应道。
随着皇帝和卫穆青的离开，聚在工部大堂里的其他官员也都渐渐散了。
梅雅柔恍惚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慢腾腾地挪回了酒楼。
……
自从梅雅柔离开后，小翠就一直在店里等着她。
直到梅雅柔回来，她才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你总算是回来了，他们有刁难你吗？”
“没有，我跟他们说我本意是为了证明那份资料我没有瞎写，他们就放过我了。”梅雅柔蔫儿蔫儿地答道。
“那就好。”小翠不清楚梅雅柔在说什么，她只要知道梅雅柔没被为难就行了。
“对了，侯爷不是和你一起去的吗，为什么他刚刚来口信说等你回来，让你去镇北侯府一趟。”小翠后知后觉想起来，对梅雅柔道。
……
虽然梅雅柔从穿来就知道，这是一个皇权至上的时代。
但她更多时候，还是把权贵当成他们学校老师辅导员一样去对待。
比如，大长公主，她就当成和蔼的辅导员。而那个自称是李华的皇帝，她就把他类比成是不苟言笑的院长。
总的来说，梅雅柔对他们是尊敬有余，但畏惧不足。
可是过了今天这一遭，梅雅柔对皇权有了更加具体的认识。
今天皇帝摆明了就是想拿曹达开刀。
就今天王尚书那模样，梅雅柔都能看得出他心里有鬼。可是当皇帝想把事情揭过去时，在场其他人，没有一个敢吱声的。
甚至连梅雅柔自己也是，虽然她能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但皇帝都没有去考证她话语的真实性就相信了。而其他人也没有人会对此提出异议。
可以说，当时的工部就是皇帝的一言堂。
那时还是一小批人这样，如果把范围扩大呢？
放大到整个长安，整个大周，如果还都是一个人说了算，那该多可怕啊。
穿越到这里那么久，梅雅柔头一次对封建社会产生了恐惧心里。
这种恐惧不是单单躺床上想家了那么简单。
而是她发现，自己的生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是她发现，所有人都在盲目服从一个明显有私心人；是她发现，自己的思想与整个社会格格不入。
这种恐惧是会把人逼疯的。
……
从梅雅柔走进来的那一刻，皇帝和卫穆青就察觉到她的异常了。
以前的梅雅柔在皇帝看来，虽然有些跳脱，但充满了生气。
但现在的梅雅柔活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梅雅柔见到那两人，没有意外，更没有其他什么情绪，木然地行礼道：“民女见过陛下，侯爷。”
皇帝看见她那副样子，皱了皱眉，“你可知，朕叫你过来的目的？”
梅雅柔没有回答，只是道：“任凭陛下吩咐。”
皇帝闻言有些生气，喝道，“你可是为了刚才那事在怪朕？！”
卫穆青见状赶紧打圆场，“陛下刚刚也是因为曹达提起来才传唤的你，并不是不信任你。”
梅雅柔奇怪，她刚才有说什么不得了的话吗，怎么这两人是这种反应。
“民女不敢。”梅雅柔答道，“还请陛下和侯爷明示。”
皇帝气结，甩出几张纸。
“好，既然如此，那你把上面的东西原原本本翻译成我们看得懂的样子！”
梅雅柔：“……”
此言一出，梅雅柔算是明白刚刚两人返常的态度了。原来是怕她生气，不肯把炼钢的方子交出来啊。
原来怕她生气的解决办法是表现得比她更生气啊……
梅雅柔沉默，她有点想回现代了。
如果说之前她想回到现代是因为舍不得亲人朋友，那么现在她想回去，纯粹就是对这个时代感到压抑和窒息。
皇帝见她久久不说话，质问道：“刚刚你在工部时说是怕泄露了朝廷机密才这样书写的，怎么，你是觉得在场的人里还有谁会泄露机密吗！？”
“陛下，非是民女不愿。只是民女这样写，属实是因为没有更加简明扼要的写法了。”见皇帝动怒，梅雅柔赶紧解释道。
皇帝闻言冷笑，“哦，是吗。不是说这是为了防止有人看懂吗？”
“当然也有这层意思在里面。如果陛下不信任民女，那民女大可以将这份资料的使用方法教给卫穆青，到时候由他来炼钢！”
梅雅柔赶紧转移话题，如果顺着皇帝的话说下去，那她要么就得承认她之前在工部说加密是假的，要么就得老老实实把一种化学方程式翻译成汉字。
这一个是欺君之罪，她就得死，另一个分明是在为难她，生不如死。
两相其害她选c，教会卫穆青化学方程式，让他去炼钢。
“这倒也未尝不可，穆青，你怎么看？”皇帝看向卫穆青。
“臣定当竭尽全力！”卫穆青承诺道。
……
皇帝走后，卫穆青和梅雅柔商量了教学的时间。
他们一个每日早晨要去上朝，另一个答应了顾客要给他们做新式早餐，所以教学时间就定在了下午。
第二日下午，梅雅柔带着厚厚一沓宣纸，就到镇北侯府。
梅雅柔向卫穆青解释炼钢的原理，“炼钢的过程其实很简单，就是把铁器熔化成铁水，再把其中杂质一一剔除。最后根据使用需求，调整钢铁中的含碳量就行了。”
卫穆青听得一头雾水。
梅雅柔见状，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听不懂是吧，没关系的，我教你。你只要把这些东西学透就行了，炼钢其实一点都不难！”
说着，梅雅柔就把手上那沓，写满了曹达口中鬼画符的宣纸，重重按在了卫穆青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