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萧靖来了
吃下了最后一口长寿面,也就意味着凌霄的八十六岁生日结束,在众弟子的庆祝中,生日会逐渐进入了尾声。
再出来已是入夜九点多,陈清三人陪着凌霄在庭院中散步赏月,虽不是中秋,但是今晚的月亮却是如此圆润,皎洁的微光星星点点为她们引出了脚下的小路。
“师父,今晚的宴席开不开心呀?”阴雨不太习惯这么安详的气氛,找着话题想提高些氛围。
“嗯,有你们在,比往日的贺寿都要精彩,特别是你的那只毛笔。”凌霄笑着回她,脚下步子放缓,现在她只想多跟这些挚友留下一些美好的记忆,不然一星期后,自己又要寂寞了。
阴雨受到夸奖,开心的连步伐都一蹦一跳,“那师父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给我题一幅字做纪念嘛?”
对于书法,凌霄还是很有自信的,一幅字简直手到拈来,“好,徒儿想题什么为师都应你。”
“我不挑,只要是师父题的字我都喜欢。”
“你这话反而让难度提高了不少呀。”凌霄一时有点捉摸不定,相处时间这么短,她对于这个活泼的孩子还是了解不够多。
“我相信难不倒师父的,师父神通广大~”阴雨靠近了凌霄边上,话题打开后她们越聊越开心。
一旁的陈清静静听着,嘴角不禁上扬,果然带着阴雨来是对的,不像自己不能解师父的忧愁,有她在的地方周围总是带着些愉快的。
左晓妍也对她们的话题很感兴趣,就是一时插不上嘴,只得跟在后面,偶尔说上几声。
十点过后,阴雨和左晓妍被凌霄催着回了屋子,只有陈清又被她留了下来,借着月光,凌霄带她走向了许久没去的万清池,看着池中片片涟漪,陈清回想起了牛头马面的话。
“师父,之前可有派过弟子去过萧家地下研究所?”
“嗯,为师在山下也有些眼线,之前查到线索后,就让几个情报部的孩子去探探风口。”自从凌霄看到了陈清身上的典故,就尽心尽力为她找寻解除诅咒的办法。
“为师知道现在世间的科技很发达,所以让她们查完就走,不要被敌人钻了空隙,后来她们回来的的时候跟为师说,不仅查到了萧家的地址,还救了地府的牛头马面。”特别是其中一个弟子声情并茂地跟她描述着过程。
“是的,当时牛头马面回来的时候,我跟阴雨正巧在陆判那里。”陈清简单地跟她讲了事情的经过,没想到凌霄越听越惊讶,越听越好奇,“你还能带生人去地府,真是了不得。”
陈清无奈地看着凌霄,“师父有所不知,更了不得的是阴雨,竟同时收到孟婆陆判崔珏的喜爱,要知道这三人单拎一个出来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那孩子唉,人见人爱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啊,起码对你来说。”凌霄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带生人去地府这事,还是少做为好,那阴气极重,会损阳寿的。”
“徒儿明白,没有分寸的话徒儿也不会带着阴雨去那种地方。”陈清让她不用担心,自己可以保护好她。
“还有一件事。”凌霄伸手掠过水塘泛起阵阵涟漪,“明天可能会有一个变数,希望你不要把阴雨卷进来。”
话已至此,陈清还怎能不明白,她硬是追问着事情的来由,凌霄却怎么也不跟她说,“这是为师自己的劫难,你只要知道,萧家门主要来了。”
“萧婧。”陈清几乎咬着牙挤出了这两个字,双目又泛红起来,“我定叫她生不如死。”
“照顾好阴雨。”凌霄了解陈清的性格,见她这样明显是真的怒了,“时候不早了,你赶紧把你眼眸变回来,一会再吓着你女朋友。”
之后凌霄便催着陈清回了寝室,自己回到木屋后,找出了上乘的宣纸摊平在了桌上,用镇尺压住,取出了一小块墨条,开始细细地研磨起来。
待顶端溶化出了墨汁,凌霄从怀中拿出了那只翠绿的毛笔,蘸了几下墨汁,开始揣摩要给阴雨写什么。
握着毛笔的手感到有些发酸,凌霄才回过神,仅仅几个字却想了快小半个时辰,继而回忆起初识阴雨的时候和以后她跟陈清以后要走的路,骤然大笔一挥,四个她独创的字体出现在了宣纸上。
按照习惯,一次写好的字就不会再动了,凌霄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心想着阴雨肯定会理解她的。
待墨汁干的差不多了,凌霄便卷起了宣纸,并用红线绑了起来,放在了桌子的一角,她褪去衣服,撕下了腰上的药贴,简单地活动了筋骨,才躺在床上逐渐睡去。
一如往常的在鸡鸣之后醒来,天色蒙蒙亮,凌霄睁开了眼睛,还有些倦意,就强睁着眼盯着头顶的木头努力不让自己睡着,这上了年级,是越来越想偷懒了。
可终归还是要起床,掀开了被褥,凌霄坐在了床边,昨晚贴药贴的地方有些发紫,按了几下还有些酸痛,不过不影响日常就是,一件件地穿好了白袍,推开木门,新鲜的空气铺面而来。
赖床的这几分钟,天空已从露出鱼肚白变到了被成群结队的积云遮挡的场面,就连刚上班的太阳都被这厚厚的云朵挡在了身后,透不出一点点光芒。
“看来要下雨了。“洗漱完的凌霄抬头望向了灰蒙蒙的天空,沉闷的空气些许让人有点烦躁,将毛巾挂回了原处,她又举步走向了大堂。
盘坐在了大堂中间的坐垫上,凌霄嘴中一直念着静心咒,记得上次这么烦躁的时候,还是陈清走之后,一连念了半柱香的功夫,才平息了心中的那股子杂念。
放松了精神,肚子也非常合时宜地叫了起来,凌霄站起了身,环顾了四周的尊像,缓缓走去了膳房。
或许自己来早了,膳房人不多,阴雨她们也不在,凌霄打过了早饭,独自一人坐在了挨着窗边的座位。
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脑海中总是会想很多,修道之人本不该有这么些杂念,心无旁骛才是,可是,心里的这份强烈的不安感,又是出于何意。
等阴雨几人再见到凌霄时,她正在屋里写书法,敲门进去后,凌霄就拿起了桌上卷起来的宣纸,递给了陈清边上歪着脑袋的阴雨,并嘱咐她回去以后再看。
阴雨先是感谢地答应着,小心地收好了那卷宣纸,又好奇的跟凌霄猜着其中的内容,可是一连猜了十来个,换来的也只有凌霄笑着地摇头。
“太好奇了嘛师父,你就提醒我一点点呗,我很聪明的。”阴雨还是不甘心,打算转溜起自己的小脑筋。
“好了,陈清你带她们先去玩吧,为师这还有一些事务要打理,之后再与你们相聚。”凌霄摇了摇手中的一叠折子,陈清会意,便带着阴雨和左晓妍一同去了岐门观后面的假山池。
这时山脚处的结界发生了异样,来者不像陈清那样认证式地探入,倒像是凶猛的野兽在大力捶打着边缘,凌霄手中的毛笔停了下来,眉头紧锁地看着书柜上通体发红的锁,这个锁便是结界的界点,有什么风吹草动,她都能知道。
来了吗,这几十年的太平,终于要迎来动荡了吗。
此时的萧婧正戴着遮了半张脸的大墨镜,烦躁地指挥着边上埋头锤墙的熊人,这破结界,凭萧家的法器居然都破不掉,这岐门观可是有点意思。
“能不能用点劲,你没吃饭吗,一个破墙捶那么久。”萧婧看着面前的熊人不停地变换行动砸向结界,可那结界依然牢不可破。
她紧皱着眉头,拿出来箱子里的绿色药剂,猛地扎进了熊人的后背,将里面的液体快速推了进去,接着一脚将他踹在了结界上。
霎时间熊人仰头大吼了一声,身上的肌肉骤然膨胀了两圈,青筋暴起,体长直接比萧婧高了一米多,“本不想用这个的,是你逼我的,喂,你们其他人也给我用着强化剂使劲砸,我就不信我们一百二十号人还破不掉她这个破结界。”
这次前来,萧婧经过深思熟虑,决定还是只带一百多人再加几个主治白大褂,又将近乎一千人留在了研究所继续稳定试验药剂。
终于在熊人们的不断攻击下,结界出现了细小的裂缝,接着裂缝越来越大,只听“咔擦”一声,一个可容纳五人宽的洞口碎裂开来。
“四人一组!有序进入!”萧婧带着负责人和两个熊人率先进去,看着遍野的树木花朵,冷笑了一声,“呵,倒是有闲情逸致。”
旁边灌木丛出现了骚动,萧婧警觉地拿出了手中的警棍,啪的一下甩出了里面的四节,等着前方要出现的危险,自己要来,她们不可能不知道。
两只兔子从灌木丛中蹿出,似乎在阴雨之后对生人见怪不怪了,竟无视旁人的接着自己的打闹。
一只兔子不小心翻滚到了萧婧的脚边,可下一秒就被萧婧的高跟鞋跟踩穿了肚子,鲜血瞬间从底下流出,浸红了身下的土壤,兔子在脚下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另一只兔子见状要跑,却被边上的熊人拎着耳朵直接抓了起来,在兔子还在瑟瑟发抖的时候,又直接被熊人送入了口中,一时间满嘴血渍,一股铁锈的味道弥漫在了空气中。
萧婧踩着兔子拔出了自己的鞋,嫌恶心地脱下了鞋子扔到了一边,又从保镖的箱子中拿出了备用的黑色细高跟,“喂,这只你也吃了,在这看着恶心。”
熊人照做着蹲下身,拎着那个被开膛破肚的兔子扔进了嘴里,在还没干掉的血渍上又填了浓厚的气味。
“两只兔子还能让我紧张,真是可笑。”萧婧呸了一声,回头确认自己的人都进来了。
直到最后四人的进入,萧婧才重新组织了团队,一起往山顶走去。
如果说陈清她们仅几分钟就到达了山顶,那萧婧一帮人则是花费了近乎一个小时,这还是没有休息过的,而且萧婧也是修道之人,体力完全跟得上。
跟着平板里的情报来到了一处怪异的大石头旁,他们再一次被结界挡住,萧婧气地踹了一脚边上开的正盛的花卉,暗自大骂,“一个岐门观还设两个结界,是不是有病!”
她示意边上的熊人干活,但也仅是几下,面前蔚蓝色的结界就破碎了开来,露出了里面庞大的岐门观。
门口的两个弟子听闻声响, 当即拿着宝剑,摆出了剑势,大声喝令,“何人胆敢擅闯岐门观,还不速速离去!”
“不是吧,就你们两个守门啊?细皮嫩肉的还不够我这一个人塞牙缝的呢。”萧婧看着面前两个清瘦的弟子,失声嘲笑不停,也不等他们回话,就让自己这最弱的一个熊人上去解决他们。
熊人挥舞着熊掌,嘶吼着向二人拍去,弟子们反应迅速,往旁边躲闪,接着步伐变幻,举起剑法包夹去刺向熊人。
鲜血顺着宝剑留到了地下,熊人吃痛又拍退了两人,弟子二人见占着上风,就要举剑再来,然而方才在熊人身上刺出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起来,惊讶之际,其中一人冷不丁被熊人拍到,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当场半个身子飞了出去,打在了不远处的大石头上,直接扁成了肉酱,只留下血肉模糊的下半身站在原地。
随着下半身的倒地,另一个弟子瞬间瞳孔缩小,浑身颤抖地紧握手中的宝剑,纵使再恐惧,他也得守好身后的大门。
“啧啧,都吓成这样了还能站在那,也不枉为一条贱命。”萧婧捂着鼻子,尽量远离那惨状的现场,熊人再次打去,弟子慌忙后退,却不小心被自己绊倒,跌坐在了地上。
他惊恐地举着宝剑对着熊人,所有的招式在此刻都忘得一干二净,随着掌风落下,弟子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观门口被撞开,一个圆滚滚的头颅被从熊人手中丢了出来,渗着血迹一直滚到了练武场的大师兄的脚边,大师兄低头看去,眼眶瞬间红了起来,“黄儿!”
“你们是何人!胆敢擅闯岐门观,还杀我黄儿师弟!”大师兄一把抽出了边上武器架上的长枪,枪头对准了刚踏进门的萧婧。
“哟,你们岐门观帅哥还不少,可惜我不喜欢男的。”萧婧故作怜惜地看向了这个眼神凶狠的男人,“看你这样,应该地位不低吧,可惜了,今天你们这不会有活人了。”
“口出狂言,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大师兄恼羞成怒,踩着步伐刺向了萧婧。
萧婧依然站在原地没动,就这么淡定地看着刺来的长枪,接着刚才没尽兴的熊人挡在了他前面,掌风一劈,那两米长的长枪就从中间断裂开来,大师兄猛然后退几步,又从武器架拿了铁棍。
“不错,还是个武器大师,熊人90号,他应该能跟你打一会,可别让我失望了。”萧婧对着身后的保镖招了手,后者会意,举着黑色的遮阳伞撑在了她的头顶。
“要是连他都打不过,你自己把自己喂给这些畜牲们吧。”点了支烟,萧婧还不忘提醒着那个往前走的90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