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断子绝孙
陆冥渊打算用他威胁都城的百姓,归顺,亦或是杀了他。
被吊在高高的架子上,白苏酒醒了,人也清醒了。
在看清一切后仰天长笑。
随后便对喊陆冥渊附耳过来,他有话讲。
起初并不想理会他,然而他却扬言说此时若昭告天下,他日后便永无翻身之日。
这件事就是烟沉如今在寻找的,浮生醉。
白苏告诉他,他给他下了一种毒,叫做浮生醉。这种毒不会害人性命,也不会有任何感觉,只是会让人断子绝孙。
陆冥渊当然不相信,可他不敢赌。
于是他暂时放过了云浮谷,将白苏下在牢里。随后便拼命尝试。
从前醉心于皇权的他对女色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他觉得这种太过安逸的生活会消磨他的意志。
然而他现在却不得不去做这些事。
诚如白苏所言。没有子嗣,他就失去了一切翻身的可能。
那段时间他夜夜换着不同的女人,甚至秘密着自己的奶娘亲自去挑选。
老人家看女子眼光毒辣,尽都是好生养的。
选好后送入府中,最后却绝望了。
没有结果。
整整三个月没有任何的结果,这三个月里他被封为了太子,可他却没有丝毫的开心。
因为若白苏所言是真,那这就不是喜讯,而是噩耗。
终于相信了,准确说是证实了白苏所言,他开始想尽办法让白苏交出解药。
此时的白苏已经不会再相信了。
所以他用了最残忍也是最有效的方法——严刑逼供。
心如死灰的白苏没有再开口和他说过一句话,任凭每日的酷刑落在身上,他觉得那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那是相信的代价!
为了解药,陆冥渊不会让白苏死,只会极尽残忍的折磨他。
每当他即将熬不过去的时候,他就会找更好的医生替他诊治,随后再继续非人的折磨。
每隔一个时辰,行刑的人就会换掉。
他怕那些人时间久了,精神和力道都会减轻。
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
就这样不到一个月,白苏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儿好的地方。
身上的皮肉好了又破,血干了又流。这样的日子,他熬了整整半年。
半年后的一天,也许是太久之后行刑的人过于疲惫,也许是白苏那时的状态太过糟糕,没人在意。
总之,他带着满身的伤痕逃了出来。
黄莹讲到这里时眼眶都是红通通的,“烟姐姐,你不知道,见到谷主的时候,我都差点没认出来。他浑身是血,洗净后身上没有一块儿完整的地方,每一个指甲缝里都是血污,那时被那群畜生用钎子扎的。”
“给他看伤的大夫上完药后都不知道该怎么把他放下,因为怎么躺都会压到伤口。”
“我真的是恨死他们了,若有一日我见到陆冥渊,定要让他也尝尝这种滋味!”黄莹稚嫩的脸上露出了愤恨,放在膝盖上的手攥的死紧,咬牙切齿的说。
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烟沉没有出声。
换做她一定也会恨惨了那个人。
比起这些,她更心疼白苏。
猜到他以前或许有着不甚美好的幼年,却不想是这样血淋淋的过往。
“烟姐姐,你不要找谷主要解药了好不好。”收拾起自己的愤怒,黄莹摇着她的胳膊央求她。
“嗯,不要了。”烟沉不在意了。
陆冥渊那样的人死不足惜,他就该这样生不如此的活着。
“那你也不要生谷主的气。”黄莹看她答应又央了一句,“原本云浮谷是找不到入口的,陆冥渊没有威胁到这里的手段。”
“可是之前舟洲救回来过一个樵夫,他回去后四处宣扬,暴露了云浮谷的入口。”
“有什么区别么?”烟沉好奇,不是同样进不来么?
“若是他们用投石车投火球进来,谷口的阵法会被破坏。那时谷里的百姓就危险了。”
这下烟沉明白了。
没有拿到解药之前,陆冥渊是不能轻易碰云浮谷的。
毕竟会打草惊蛇,再想找到他就难了。
但是拿到解药后呢?
白苏必死无疑,所有的知情者必死无疑。
烟沉心里因为白苏所作所为引起的那些心结此刻都悄然散开了。
她不怪他,但她一定要出谷。
或许青垣和白苏他们都是无辜的,可是她的小玖又何尝做错了什么。
“你知道白苏现在在哪里吗?”烟沉问。
提到这里黄莹眼神有些闪躲,“我……我也不知道。谷主去哪里向来不和我们说的。”
呵,她就知道!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既然找不到,那就不要怪她守株待兔了。
说干就干,当晚烟沉就霸占了白苏的住处,坐等他回来。
她还就不信了,这世界上还有人能拧的过她?
白苏住的地方是还有个二楼,之前来的时候没有机会也没有时间,这次闲来无事,索性都逛了一圈。
二楼的布置出乎意料的很正常,与一般的宅院布置并没有什么两样。
要说特别的,就是在靠近屋檐的位置,悬空的支着一个平台。
烟沉顺着楼梯爬了上去,上面是一个露台,边上一角放着两扇溪山图屏风,屏风前放着一个小榻。
中间放着一张案几,案上一壶酒,一个香炉,简单的很。
白苏这个人,虽然不能喝酒,但是倒是真的喜欢酒啊。
清风微扶,捎去了大半暑热,躺在塌上抬眼望去,便是漫天星河。
在这宁静的夜空下,烟沉感到了许久未尝有过的轻松。
不知道这屋子的主人什么时候回来。
此时,在奁城的庭院里,白苏一身长衣斜坐在假山上看着的,也是这样一片夜空。
他喜欢高处有风,空旷的地方,也喜欢夜晚。
夜晚的一切都笼罩在黑暗下,显得分外的干净。
不像白天,什么都看得太过清楚,也就过于无趣了。
从旁边的凭几上取过一盏茶轻抿着,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那天在亭子里的场面。
柔软的唇,清冽的酒香。
他惯来不喜别人近身,却一时间没有推开,才让那口酒渡了进来。
方才侍卫来报,自己的下榻之处已经被人侵占。
听到这个消息他只能无奈的苦笑,看来最近一段时间要在外面度过了,至今他也没明白,一个小小的乞丐,哪儿来这么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