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你对婚姻失望吗
“石头，你对婚姻失望吗？”罗珊认真地问云时。
“这个问题，梦哲也问过我。怎么，最近遇到什么事了？”云时递过水杯，凝重地看着罗珊。
“我忽然发现也许‘小熊先生’没有变，只要他面对的不是我。”罗珊感慨地说。
昨天顾军下班早，回家后一如往常沙发一躺，摆弄着手机。
“晚上吃清淡些，炒两个素菜吧？”罗珊问
“嗯。”顾军眼也不抬的答应道。
“你从阳台拿几颗洋葱给我吧？”罗珊转身进了厨房准备晚饭，直到快炒菜时，还不见顾军送来洋葱。她叹口气，摇摇头从盯着手机的顾少身边走过。再出来时，却见顾军正和楼下新搬来的单身女邻居说话。
原来，楼下那家的水管爆裂了。
“我打电话找物业，水电师傅都已经下班，大哥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关一下阀门。”
“行，赶紧走吧。”顾军说着，赶紧穿上外套出了门。
楼下的水已经漫过了门槛，顺着楼梯哗哗往下流。顾军踮着脚，裤腿还是沾湿了，仔细检查厨房和卫生间，他试着关闭了水阀，止住了水流。女邻居对顾军千恩万谢，皱着眉头说：“这家里都被水泡了，实在不好落脚，不然就请您进去喝杯茶，至少让我感谢一下。谢谢大哥你帮了我大忙。我得赶紧拖地，收拾屋子。哎，光靠我一个人，估计得弄到凌晨。碰到这倒霉事儿，只能说运气实在太不好了。”
顾军看着实在不忍心，于是对女邻居说：“反正我也没事儿，帮你一起弄，两个人干，还快。”
“那太麻烦您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了。大哥你可真是个好人，嫂子有你肯定幸福啊。”
顾军被夸得飘飘然，女邻居又会说话，两个人一边闲聊一边干活，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罗珊看着笑容满面而归的“小熊先生”一言不发。
“爸爸，你去哪儿了，我作业都快写完了。”佳音问。
“爸爸办点事，哟，裤脚湿透了，我去换一下。”顾军说着，走进了卧室。
罗珊跟着也进来了，平静地说：“顾军，你平时在家，从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到家就躺着看手机，连一个碗，一双袜子都不愿意洗的人，连几颗洋葱都不帮我拿的人。原来也可以精神奕奕、高高兴兴的干活。”
“邻里邻居，帮一把怎么了？找事儿？”
“你觉得是这个问题吗？在外面，你一直都是这样的，树立了一个好男人的形象，对谁，你都很热忱，很积极，可只有到了我跟前，你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家里的任何事情，你都不伸手。我原本真的以为，你的工作很累，实在没有余力来顾及家里，家务、孩子学习我都一手承包，即便是平时有怨言，我也都劝自己，你太累了，算了，就我一个人做吧。可今天，我才发现，原来并不是这样的，原来只要不是我就可以。你永远把最好的一面留在外面，只留给我最差的。”
顾军换好裤子，一推门走出卧室，剩下眼圈依旧红着的罗珊，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做。
“石头，我觉得婚姻真无趣。我甚至有点羡慕梦哲，独自生活，不见得就比现在更差。”
云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拍拍她说：“你只见了梦哲的洒脱，没见她的难。或许，她正羡慕你，羡慕你平淡的生活。”
“我？是平淡。平淡的像死水。”罗珊苦笑着说，“也不知道是我的要求高，还是顾军不想领会。”
“珊珊，不是我悲观，我真觉得大概男人结婚了、步入中年后都是一个德行。故事里的好男人永远就是故事里的，是别人家的。不要对他们寄予太多希望、幻想，也别老想去做不切实际的改造。有的时候，也要认。谁让我们挑得不是童话里的人呢？”
“你还好吧，小齐不是很不错吗？别在这安慰我。”
“小齐和顾少有的一拼，也经常让我抓狂。所以我才说，男人可能都是一个德行。你就别为这些事生气了。”
“好啦，好啦，和你说说，心情也放松了很多。看你脸色不太好，最近休息得不好吧？压力很大？这个项目带客量可以，不像你之前那个项目，我怎么催经纪人都带不动。怎么样，是不是以后就留在这儿了？”
“想回去。”
“受排挤？”罗珊疑惑的问。
“那倒没有，从上到下都挺好。工作能融入，就是心里始终放不下团队，毕竟人都是自己招的，一点点培养起来的，有感情不一样。”
“那太可惜了。”
“没什么可惜的，事事难料，现在看着好以后未必好。我，只相信自己第一感觉。”
“云姐，按这个数报？”定价组负责人问。
“嗯。”
“和昨天有效认筹、预认购数有差距”定价员负责人嘟哝着说，“这是不是太保守了？”
“这是最后一遍筛客结论，实事求是，大区有关于这两项开盘数据偏差考核，不要为了数据好看坑自己。就按这个报，真有问题责任也在我，不在你。”
报完数据没多久，向总电话就打了过来。
云时忐忑接通，“向总好。”
“数据比昨天又少了，怎么保证开盘？”
“向总，开盘保证70去化。关于水筹、认购双项考核数据，我也能保证误差在大区要求范围内。现在报的数据，就是最后一次去掉效筹后的真实结果。”
“好，开盘看数据说话。”
听着向峻语气略有缓和，云时又说：“向总，开了盘我想回‘中都’。”
“以片区负责人意见为主。”
“收到！”
喧闹拥挤的开盘现场，林晓堂神色凝重盯着屏幕，看着灰红变换，云时凑到他旁边等结果。
【关南区域纵横鸿鹄境项目】截止24：00时，本次推售洋房503套，总筹量561个，累计签到533个，签到率95。1、本次洋房推售503套62763万，已认购364套45093万，按套去化率7237。
看到这个结果，云时松了一口气，赶紧趁机说：“晓棠总，我盯完集中签约就想回项目。”
“向总同意吗？”林晓堂看到开盘结果，心里石头落地，说话也轻松了。
“向总说以你意见为主。只要你不反对就行，我忙完这两天，也算善始善终。”
“其实这个项目不错，你再好好想想。”
“谢谢林总认可，我还是想回去。二期开盘，需要我的话，我可以随时回来支援。”
“那好吧，你再给向总发个信息说一下。”
“那你最后发信息没？”杜蘅看着云时笑着问。
“没，没敢发。就想偷摸地回去，不惊动任何人。”
“结果呢？怕不会这么简单吧？”
“姐，你真是冰雪聪明。生了孩子还这么聪明的，只有你了。”云时揶揄着，“后来区域开会，向总当时在台上讲话，说纵横文化就是‘胜则举杯同庆，败则拼死相救。’各片区总，在面临未完成任务的当下，需要每个项目的鼎力帮扶。‘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
“嗯，这倒是。你能回去，也是挺你们领导，他应该能理解。”
“他说完这句话，我笑了一下，谁知就被他看到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指着我说‘云时，我还没找你事呢，你怎么自己偷跑回中都了？我要是同意让你回，就直接说同意，还用说以负责人意见为主吗？你是真迷还是装迷？你给我说说，你是什么意思？’”云时看着杜蘅，想着那时的尴尬场景，“我见他虽然语气略有责怪，好在我是正能量，而且项目确实开的不错，就直接回了一句‘没什么意思。’说完以后，我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向总见状，也没再责备，反倒笑起来说‘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大家见大领导不是真心发火，也哄得一下笑起来。这事儿才就这么过去了。现在想想，还真有点后怕，领导心思真是不好猜，还得打哑谜。”
“你呀，自己拿的主意多了，习惯了。职场这么多年，还没学乖。”杜蘅笑着责怪着。
“姐，姐夫快期满了，你的苦日子也熬出来了。”
“嗯，还有五个月。有小康宝儿陪着，日子不难，很充实。等你姐夫回来了，我们把这个小茶咖再经营好点，衣食无忧，就是圆满。”
“姐，因为你的不离不弃，姐夫家人现在对你也都是钦佩和认可。为什么你一样经历平淡期，却依然能把日子过得这么生动，把婚姻经营得那么好。我觉得你的心里都是阳光。”
杜蘅依旧恬淡，看不出岁月带给她的伤，听了云时的话，她沉思一会说：“婚姻本身就是一场冒险，一场赌局。开局前，谁都不会知道结果，但我们一直都期待最好的结果。相爱时轰轰烈烈、赴汤蹈火、为爱痴狂那是真的，纯粹的。但婚姻其实是爱的升华，是真正相处的开始。婚姻需要智慧，柴米油盐酱醋茶，事业，工作，孩子……每一件看似小事，但件件都不是小事，共同倾注、用心经营，才能扫除一个又一个隐患。婚姻需要契约，重视契约，收起本我，换位包容，彼此忠诚，才能解决一个又一个问题。只有自己做到问心无愧，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哪怕最终离婚，我们也都会选择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这才是人生最大的事情。独自时过好日子，相处时经营婚姻，这才是我们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