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各自凌乱
云时匆忙赶到‘若水’，见杜蘅焦急的来回踱步。
“怎么了，姐？”
“云云，你姐夫，我两天都联系不上了，开始是打电话没人接，今天下午索性就关机了。你说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先坐着，别慌，你走得我头疼。姐夫前几天走的时候，怎么说的？”
“什么都没说，也没什么特殊，也没说出差，就是当天没回来。开始我以为是在外边应酬喝多了，但是第二天晚上也没有回来。”
“姐，别太担心，也可能有特殊的事，这时候你先别慌。”云时也没头绪，也没办法，“你去过他公司？或者有没有他公司同事、伙伴电话？”
“没有，他生意上的事从不给我说，我不知道他在哪办公，也不认识他同事。”
茶咖门铃叮咚，走进一个年轻小伙，没有理会前台人员问候，直接问：“老板呢？找一下杜姐。”
杜蘅回转身去，见来人很陌生，只得收拾情绪迎上去，“你好，我是杜蘅，找我有什么事？”
“杜姐，睿哥让我跟你说，他的事你别管，什么都别管。”
“你是谁？康睿在哪儿？”杜蘅急了，瞪大眼睛问。
“睿哥，他昨天被带走了，融资的事出了些问题，我今天跑了一天，还没更确切的消息。他走前交待我一定把话带到。我叫阿星，今天给你打了两遍电话，杜姐，你也别急，我们也在想办法，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
杜蘅婉拒了云时陪夜的要求，她挺想安静一下，好好想想，她能做什么。空荡荡的房间，没有爱人的笑，她第一次觉得房间好大，她有些怕。昨晚他不接电话，自己气极了，还暗暗发誓等他回来要他好看，现在，她不生气了，真的一点都不生气。只要他能回来，犯再大的错，她也愿意原谅他。杜蘅哭泣着，一直以来，她都知道康睿做的事有风险，但从来也没有劝过，她总以为他心里有数，总以为他能把握好所有的事，是她太放心还是太粗心。猛然间，她想起一件事，跑到首饰盒前，拉开底层，那个好看的杜若花项链静静的躺在那里，下边还有一张银行卡，她没见过这张卡。
楼下的atm机前，杜蘅思量一下就把卡插了进去，密码她输入自己的生日，提示错误；她输入康睿的生日，依旧错误；只有一次机会，如果还输不对，卡被吞掉，她连卡都找不回来。她想了想，输入自己信用卡的密码，这次对了。卡的户主显示的杜蘅名字，金额让她吓得咂舌。弹出卡片，在冬夜的冷风里，她突然想明白了。
她想起观宸湖买的急，为办按揭康睿非要办真离婚，办过后他又改成一次性付款；想起他不理会自己提出赶紧再去领结婚证的要求，每次一提就搪塞过去；想起他多方论证古香街商铺自己经营的可行性，拼命帮她把前期运作起来；想起他说名字改的好，以后凡事都要先顾自己开心，要坚强；想起他把云时投的钱提前返回，怕杜蘅欠下亲情债；想起他暗示自己会在首饰盒放礼物，而密码却是杜蘅一成不变的使用密码……杜蘅流着眼泪笑起来，“笨蛋，你以为替我安排好了一切，可我要的不是这些，我只是想要你。”
云时回到家，一家人都已经睡了，她亲了亲果子的脸，静静躺到齐锦枫身边，握住他的手。异地两城，小齐每半月回来一次，云时已经习惯了。她抱怨过、厌烦过、争吵过而最终选择了理解，这是她对生活的妥协，她对选择的妥协。想想姐夫刚发生的事，如果收场尚不知，姐姐情绪虽然平复了，但明天呢？后天呢？而今有爱人陪在身旁，还何必去计较太多呢？也许，慢慢生意稳定了，好起来，这种异地生活就会结束了。她胡思乱想着，事儿太多搅在一起，怕今晚又要失眠了。齐锦枫的手机亮了一下，云时扫了一眼，解了锁。
“我吃过了。”
云时一早阴着脸，齐锦枫不明所以，“别吃了，现在送我去上班。”小齐嗯了一声，放下筷子，跟着走了。
一路沉默。
“怎么了？是不是生气我昨天睡了没等你？还是姐姐的事？姐夫到底怎么回事？你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出大事了？”
“你不想解释一下信息？”
“什么信息？”
“把车停路边，现在看。”
齐锦枫闻言，疑惑地看了眼云时，打着双闪把车靠边停下，看了眼手机，尴尬笑笑“也没什么，无聊信息。”
“放屁！”云时冷笑道，“‘我吃过了’，这是回复，必然还有一条你问的话，你敢否认？你把信息删掉，只是没想到人家大半夜会回复吧？”
“就是随便问问。真没什么。”
“齐锦枫，你知道你用的这个软件是什么-陌陌，约炮神器，你跟我说你装这个软件就是随便问问人家吃没吃饭？你吃饱了撑得？你当我是傻子？结婚前我就跟你说过，你找一个，我就找十个奉陪！！”
“媳妇儿、媳妇儿，我错了，真错了，不应该聊，但我发誓，真没一点点实际性的东西，我真就是好奇。”
“演，继续演。”云时盯着他，鼓励说，“我可不爱看琼瑶剧，我爱听你解释，真得，特生动，我有时间，你慢慢说，慢慢演。”
“我演什么我演，真就没什么，我才下这个软件，谁知道是你说得那个意思，才想着和别人聊一下天，就被你发现了。就是这么回事。”
“你可想好了，没有补充了是吧？那我就走了，给你机会让你说你不说，以后想说可就没人想听了。”
“媳妇儿，你想啊，外遇得要钱，咱家钱都在你那呢，我都没有，拿什么外遇去。”
“精神出轨也不行！”云时骂道，“少给我扯犊子。现在就把陌陌卸了。”
“好，好。”齐锦枫说着，忙不迭地卸了软件，“那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事就翻片儿了。”
“不能！想得美！从这个月开始，店里每月收支让财务同步发我一份。”
“还有其它合伙人呢，这……”
“你发不发？”
“发！必须发！”
临近年关，却下起了冬雨，天气冷，路很湿滑，案场客户不多，云时带着四个主管在盘认筹客户。
“下周都开盘了，这是最后一轮盘客，要准备，给每个顾问都要有指导。”
“云姐，选房方式定了吗？”滕飞问，他已被提为主管。
“顺序选房！排除无效重复筹量，你们几个集中开始把有效客户手动盘一遍，工作量虽然大，但这次盘完，就和我们开盘结果相差不远。你们按我说的方法做，现在就开始盘。”
云时和几个主管交待明白，坐在窗外，看向室外，天已然黑了，远处的建筑除了轮廓其实什么都看不到。对陌陌的事，她选择了相信，也愿意相信，相信齐锦枫，也相信自己。这事，就到此为止吧。眼下，把盘开好，是最重要的事。手机响了，是周梦哲。
“梦哲，不忙了？”
“云时，你能不能来接我。”周梦哲电话里带着哭腔说。
“怎么了？你把位置发给我。”
“符予鑫打我。我现在在楼下，没穿鞋。”她哭起来，声音越来越大。
“你在楼下干什么，赶紧打个出租车，过来找我。你怎么想的，不赶紧走，在那等什么？”
“我想让你过来，把小符蓉带出来，我不能自己走，她还在屋里呢。我不能走。”周梦哲反复着这句话。
“我知道了，你发位置。先找个便利店、银行自助的地方，别在外边等着。我很快就到。”
她挂了电话，急匆匆走过来，“滕飞，你带两个壮点的顾问跟我出去办点事。”
“好，什么事？云姐。”
“打架，敢不敢？”
“云姐你发话，让咱干谁就干谁。”
云时眯着眼笑起来，“少废话，赶紧走。”
周梦哲抱膝缩在楼梯角落，衣裳单薄，光着脚，不敢发出声音，也不敢动。她在努力回忆刚才发生的事，因为那些瞬间太快、太恍然，她觉得那像一场梦。今天只有一家三口在家，梦哲特意提早下了班，买了菜给爷俩做顿大餐。室外冬雨淅沥，室内温情满满，小符蓉围着爸爸跑来跑去，笑着闹着，梦哲忙碌却也享受。
“什么时候吃饭啊，我都饿了。”抱着刚跌近怀里的女儿，小鑫猛亲一口，抬脸问道，小符蓉被爸爸的胡子扎得痒，咯咯咯地笑起来。
“砂锅关火就可以了，你把菜端上桌吧。我马上就弄好。”梦哲轻轻擦拭着卧室内的相框说。
“爸爸来端菜，你在这乖乖的。”符予鑫说完，把菜品收拾妥当，“来啦，来啦，吃饭啦。都这么晚了，我的小符蓉都饿了，对不对？梦哲，你赶紧来吃，先不收拾了。”
“好，我马上就来。把这两个擦完就好了。”
“赶快啊。”符予鑫一边说，一边给女儿夹菜，“咱们先吃。”
小符蓉吃了几口，因为着急，被烫到，哭了起来。符予鑫赶紧起身看女儿，却把面前的汤碗碰洒了，烫得他一呲牙，骂了一句。
听到哭声，梦哲慌忙跑出来，把孩子搂在怀里，“怎么了？怎么了？”
“烫。”
“没事没事，下次别吃那么急，先凉凉。来，妈妈看看。”梦哲让女儿张开嘴巴，仔细看着。
“叫你吃饭，真费劲。”符予鑫带着火气，用纸巾擦着裤子。
看到小鑫的狼狈样，梦哲想笑又忍住了，回道：“你可是带一回孩子了，长这么大你喂过几次饭？自己还不是笨手笨脚的。”
符予鑫气坏了，把菜盘端起来往地上一摔，“不吃，都他妈别吃。”
小符蓉被吓了一跳，反倒不哭了，周梦哲看着孩子的样子，心疼起来，骂道：“有病吧你！滚出去耍威风。”
符予鑫炸毛了说：“我凭什么滚！要滚你滚！这是我家，和你有一毛钱关系吗？”
“要我滚？正好让你外边那位来是吧？你以为你的破事儿我不知道？”
两人吵起来，不知道是因为遮羞布被扯开，还是积怨太深，符予鑫居然动起手来，他抓住梦哲的肩，巴掌就这么落下。周梦哲的叫骂，小符蓉的哭喊，在这个清冷的冬夜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