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请留下我
来看了三次房的孟女士，第四次来售楼部的时候，周梦哲暗自打气，起身接待。
又经历一次全流程后，周梦哲说：“孟姐，你有什么顾虑直接跟我说。”
孟女士犹豫再三，才缓缓开口道：“我挺看好这套120的，以后做办公用也好。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户型方正，采光好，室内柱子和承重部分都少，面积特别适合做小型办公使用。”
“那就买这套。”
“今天就交定金吗？”
“嗯，交吧。”
拿回定单，周梦哲看到孟女士仍然呆呆地盯着户型图，反倒不急于让她交钱了。“孟姐，单子拿来了，一会交了钱，就不能退了。我感觉你还有疑问。”
“我在想，如果全款付清，那离婚之后，还要折现给他。按婚姻法规定，是这样吧？婚内财产平分。”孟女士苦笑了一下，“不管怎么样，日子还是要过。这个户型做办公室不大不小，我真挺喜欢的。”
周梦哲明白了孟女士的担心。她想了一下，说：“孟姐，我有个建议，你考虑一下。直接买两套，按揭。”孟女士不太明白，一脸迷茫地看着她。“两套都按揭，最后离婚财产肯定是一人一套，你也不会有损失。”
“按揭是不是他得来签字啊？”
“是，按揭必须配偶签字。如果一次性不需要。不妨和他直说，他多一套房，也不是件坏事。你看呢？”
“那我打个电话说一下。”孟女士起身出了售楼部，很久才回来，眼睛红红的。“那就办手续吧，定两套。”
“说通了？”周梦哲问。
“嗯，他会配合来签字，已经说过了。好赖最后还能落一套自己的房子。”孟女士无奈地苦笑，开始办手续。
任伍元已经一个月没有开单了，看着在写定单的周梦哲，羡慕之情溢于言表，心里想着自己怎么就没这命呢？客户反复来依旧不定，到底差在什么环节呢？他一眼看见还在写写算算的云时，纳闷地问：“云时，售楼部人多的时候你忙，人少的时候你还忙，忙什么啊？学什么呢？”
“趁着不忙，学点专业知识。”
“这么厚的书！我是一页都看不下去。”
“我也看不下去，硬逼着自己呗。你看彭程，就比你们稳，也能静下心学习。现在是房地产的寒冬，要收集能量冬藏，要不我真怕熬不过去放弃了。”
“熬不过去就转行，谁还能在这个行业干一辈子？”任伍元说。
“我就想一直干这行。”扬帆也来凑热闹。
“想要靠做来证明，做要靠想来指导。”展护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前台，“想在这行业一直干，就得有支撑。咱们半个月才开两单，再这么下去，不用自己想愿不愿意干，都有人帮咱们决定让不让干。”
“主管说的对，不过弦也别崩太紧了，会断的。”扬帆笑嘻嘻地凑到展护卫跟前说，“大家一直都在努力。要不领导组织大家出去放松一下，让大家更有干劲儿。”
这个建议得到了大家全票通过。
展绍谦白了扬帆一眼说：“又想宰我？我不上当。这样吧，我出三百，其它的你们凑分子。”
“没问题，领导！我组织人去。”
这是售楼部全员参加的一次。慢摇吧里，狂热奔放的音乐、动感劲爆的节奏让每一个人全力迎合，即使汗流浃背，也不想停下来。乔乔拼命的跳，但突然抱膝蹲下，掩面哭了。
“我太累了，我要离开。”乔乔猛得站起大喊着，声音湮没在音乐里。
听到的几个人沉默，像木偶一样矗立，在晃动的人群里显得格外滑稽。
压跨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得猝不及防。留下或是离开，扎根或是漂泊，有时只在一念之间。这个城市，为之付出青春和努力的城市，让多少人又爱又恨。
关城，请留下我，可我，靠什么留下？
喝了酒，云时又犯起偏头疼，呲牙咧嘴的忍着。
“喝的时候开心吧，玩的时候开心吧，现在知道难受了？”齐锦枫挖苦的说，还是忍不住给她按按头，“要不今天请假不去了？”
“没事儿，老毛病了，哪就那么娇气了。”
“那一会你直接打车走，别骑车了。”
“真没事儿，你别操心，快走吧，一会儿要迟到了。”
齐锦枫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我说话你什么时候能听啊。那我先走了。”
“嗯”云时起身拥抱了他，手臂的牵动让头又疼的炸开。
匆忙收拾好，云时没有打车，依旧骑着小电电来到售楼部强撑上班。
扬帆凑上来，问道：“姐姐，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头疼。”
“姐姐，我师傅真离职了，刚才我看见她去找尤经理了。”
原本以为乔乔昨天喊叫是发泄一下，没想到是真的。云时听完，转向扬帆，这猛得一动，让她整个脑仁儿都晃起来，不由“嘶”地抽了口凉气，疼往上窜。过劲儿才问，“经理同意了？你师傅太草率了！”
“同不同意我不知道，不过我感觉师傅态度比较坚决。”
“你师傅确实是一决定就很难改变的人。”
“人各有志。反正我不会走，你也不会吧？”
“我？我不走，我要见证大关城的美好明天。”
良久，乔乔从办公室出来，长舒一口气，默默收拾起东西。看到大家看着她，她笑着说，“以后我会常回来看大家的。”
“乔乔，你去哪儿？”不知谁问了一句。
“我回家，在这儿太累了。家里节奏慢，没这么大压力。你们加油好好干，我也会常来关城的。”
许宁想起离开的江辉、罗珊，加上乔乔，原来的六个人走了一半，心里难过，伤感的流下泪。
乔乔见状，帮许宁擦了下眼泪，笑笑说：“我明天才走呢，今天还要办交接。以后还有来关城的机会。别难过了。”
云时哽咽着也说不出话来，她想问问乔乔：“你过惯了灯红酒绿的生活，还能习惯天一黑就睡吗？回家，你真回得去吗？”
或许是乔乔要走难过，或许是次头痛来得太猛，云时中午没吃一口饭，脸色惨白的像一张纸。等展护卫过来问她到底怎么了时候，她再也撑不住了，跌跌撞撞地冲出售楼部，吐了起来。留下一脸懵的展护卫，茫然的看着大家，“不是我太难看让她反胃吧？”大家坏笑起来。
扬帆神秘一笑，“不会是怀孕了吧？”
“我让你胡说八道。”云时从门外进来，照着扬帆后背就是一拳，
“怎么回事啊？昨天喝多了？”主管问。
“偏头疼，怕光、怕声，还会呕吐。”
“赶紧回去。在这儿也工作不了，赶紧回去休息。扬帆，送你姐姐回去。”
“不用，我自己就行。那我回去。”云时收拾好，和乔乔拥抱道别，出了门。
展护卫隔着玻璃，想喊，又怕失态，就发了条信息，“打车回家吧，别骑车了。好好休息。我找人给你打卡。”
云时看到信息，笑了一下，这个领导，还包庇下属，代打卡签退，真够贴心了。金东有全勤奖，每月不请假的员工，奖励三百元。主管这是知道自己不请假是怕出不了全勤没奖金，给她来了个定心丸。想到这，云时回复道：“好，请你吃饭。”心里却想，打车，免了吧，能省点是点，花钱的地方还多呢。绕到车棚，跨上小电电，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