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乖巧
卿颜的十七岁生日宴会过去,大家再度投入紧张的高三备考中。那晚那件事情,蒋藏雾也没让唐折臣再追究。
蒋修远在路霄去国外后到路府见过几次蒋藏雾,一次是蒋修远接了个电话,和她吃饭吃到一半就走了,一次是蒋藏雾放学刚回到路府,还没来得及坐下,蒋修远接到蒋望眠的电话就走了。
俩次,俩人讲过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
俩次,蒋修远都是急忙忙的来,又急匆匆的走。
蒋藏雾其实也早就习惯了,这么多年也是这样过来的。
自从蒋望眠来到蒋家,蒋修远花在蒋藏雾身上的时间慢慢变少起来,加上他工作又忙,更加是没有时间好好的和蒋藏雾聊过。久而久之,父女之间越来越陌生,谈话也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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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折臣待在蒋藏雾身边的时间也长起来,他这个人坏得很,经常故意找蒋藏雾请教问题。
卿颜经过那一晚,也不再需要那些小跟班女生。她好像一夜之间真的成长起来,少了那些大小姐的骄傲。
让宋枝惊奇的是,某一天的上午,她和蒋藏雾正在教室外面的走廊透气,卿颜拿着一盒巧克力向着她们走过来。
卿颜用手碰了碰背对着她的蒋藏雾,她弯着腰双手将巧克力献上,语气诚恳:“蒋藏雾同学,这是我的赔礼,很抱歉,之前的事情给你带来困扰了。”
宋枝看了眼那盒巧克力,进口的,蛮贵的,她平时舍不得买的那种。这卿家大小姐真是舍得,下了血本,不过对于卿家大小姐来说,这可能是小意思。
蒋藏雾没接那盒巧克力,表情冷淡,说的话也很官方。“没给我带来困扰,巧克力你收回去吧,谢谢。”
卿颜抬起头,执拗,倒是没了之前那傲气。她看着蒋藏雾那双琥珀色的眸子,说:“不行,你不收就代表着还在介意之前的那些事情。”
最后,蒋藏雾被迫收下了那盒巧克力,卿颜也成功的加上了蒋藏雾的微信。虽然猜不透卿颜的想法,但是于蒋藏雾而言,什么都已经没太大关系了。
那盒巧克力被蒋藏雾塞进书包带回了家,放在房间书桌的抽屉下边,没动。
她也知道这个巧克力是个进口的,打算将钱转给她。
卿颜加上蒋藏雾后,时不时的会给她分享一些日常,她的喜好,一开始蒋藏雾没怎么理她,后来卿颜开始约着她一起学习,蒋藏雾也不好拒绝,只得答应。
蒋藏雾给卿颜转账,卿颜没收。通过这笔账,卿颜隐隐也知道蒋藏雾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没有背景。
她开始对蒋藏雾的身份背景好奇起来。
唐折臣的消息是在她答应的下一秒发过来的。
唐折臣:周末去玩吗,带你去游乐场
蒋藏雾只能拒绝他。
c:这个周末不行,和人约了
唐折臣:那改周
c:好
篮球场上,周围嘈杂,人来人往,灯光柔和。
唐折臣头发湿漉漉的,刚才打完球,身上的篮球服都被汗水浸湿了。他正躺在球场上,拿着手机给蒋藏雾发消息,清凉的黑眸正看着手机上的屏幕聊天页面,一只手还抱着黑色的篮球。
看到她的回复,唐折臣顶了顶腮帮子。
苏赫也在篮球场上,坐在长椅上,喘着气,喝着水。卿颜就坐在他的旁边,拿着白色的毛巾,眼睛却是看着唐折臣。
唐折臣的手机再次亮起来。
c:在干嘛,在家吗?
唐折臣:刚打完篮球
蒋藏雾打开窗,一阵冷风灌进屋里。她打了个喷嚏,关上窗,给他回消息。
c:那你记得换衣服,不然容易感冒发烧,多喝热水
唐折臣的脸上总算浮现笑意,回了个好字。
完了,他站起来,边走边发消息。傍晚的风很大,他打了个喷嚏。
唐折臣:早点睡觉,晚安
c:晚安,早点回家
唐折臣拿起自己的外套也不管身上的汗臭味就直接穿上,对着还剩下的人说。
“走了,下次再约。”
当晚唐折臣回家之后就立刻进浴室洗澡,洗完澡之后又喝了一杯温开水。
但是,第二天,唐折臣还是发烧了。
蒋藏雾在课间写题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臂,才发现这人的体温一点都不正常。
她试了下他的额头,“唐折臣,你发烧了。”
唐折臣抬起头,蒋藏雾这才发现他的脸上带着异常的潮红,眼睛里面红血丝密布的可怕,身上还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衬衫。
唐折臣清了清嗓子,但声音还是嘶哑的厉害。
“没事。”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发起烧来。这一年,他还没生过病。
蒋藏雾想起之前看的新闻说有个高中生因为高烧没有及时看而烧坏脑子,态度强势起来:“不行,要不你去校医室看一下吧。”
唐折臣看着她,可怜的说:“我是病人。”
蒋藏雾思索片刻,看了眼季少一的方向,“要不,我找个人陪你去?”
唐折臣摇了摇头,固执。“不去了。”
蒋藏雾看了看他,无奈,没想到这人生起病来脾气跟小孩似的。她让唐折臣先在教室等着,去办公室找了刘楚柔请假。
刘楚柔也没说什么,直接拿出请假条给蒋藏雾填写。她也知道自从蒋藏雾来了之后,唐折臣整个人都安分不少,学习也更勤快,对于她的请假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是俩个尖子生,不影响学习,有恋爱的倾向她也是同意的。
蒋藏雾将假条夹在教室外面的检查处,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唐折臣一前一后的出了教室门。俩人搭了电梯下楼。
诺大的校园里面,树叶在高空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天上的云朵是洁白的,天空是淡蓝色的,但是风是裹着冷意的,一阵又一阵的吹着。
蒋藏雾的碎发也被风吹凌乱,贴在脸颊上。她双只手都揣在外套口袋里,走在安静的校道上。
唐折臣脑袋耷拉着,双手搭在身后,整个人乖巧的跟在蒋藏雾的身后,经过批评后也正正经经的穿上了外套。
从高三教学楼到校医室的距离要经过一条小道,那里种着几棵桂花树,金黄的花苞还未开,但是空气中已经有了桂花香。
校医室里。
唐折臣坐在校医面前。
给唐折臣看病的是个年过半百的校医,她帮唐折臣把了脉,测了体温,在病历本上边写边教训着。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总是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明知道天气转凉了,还为了装帅穿的那么少。”
“还好这次没烧坏脑子,记得回去多注意保暖,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唐折臣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反驳。蒋藏雾站在他的身边,弯着腰一一应着,还细心的问起一些忌口的东西。
那个阿姨看着她的态度那么好,也就没忍心再教训下去。
蒋藏雾给他买了一份小白粥。唐折臣吃完后吃了一次药,便躺在校医室里面的病床上休息。蒋藏雾看着他闭上了眼睛,确认他睡着后才关上门悄声出去。
那个医生看见她出来,叫住了她。
“小姑娘,过来,这边坐一下。”
校医笑的很慈祥,笑呵呵的。
蒋藏雾坐在她对面,轻声问,“阿姨,是还有什么事情吗?”
校医点点头,“你这朋友失眠很严重啊,一定要注意开导,保持乐观的心情”
“小姑娘你跟他是男女朋友关系吧,”校医喝了口温水,继续笑着说,“阿姨看得出来,那小子很喜欢你。我看他就属于是天生反骨那类人,但是在你面前他乖巧的像只小绵羊。”
蒋藏雾脸发烫,“阿姨,现在还不是。”
“那就是以后是了。”
那位校医又跟她说了一下唐折臣的身体情况。蒋藏雾推门进去的时候,唐折臣还在睡,不知道是失眠太厉害还是原先吃的药带有的催眠作用,她进来不小心踢到椅子发出声响他也没醒。
蒋藏雾看着他皱起的眉头,伸出手,轻轻地帮他抚平,又看见他脖子上的疤,眸子闪了闪。
他,也经历过绝望的事情吧。
唐折臣这一觉睡的很好,直接睡了一上午,蒋藏雾无聊,也就坐在他的床边看起书来,一看也是一上午。察觉到他醒过来,她将书放在后边的床上,伸手覆上他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额头的温度。
“烧也退的差不多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唐折臣墨色的眸子沉了沉,“我感觉不太好。”
这句话成功的让蒋藏雾站起来,她就要出门去找校医。唐折臣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不用麻烦校医了,我再躺会就好了。”
蒋藏雾看了看他的眼睛,红血丝还残留一点,听着他的话,重新坐了下来,伸出手再度覆在他的额上。她的手是软的,带着很舒服的清凉,唐折臣也没拒绝她的触摸。
“那你再躺会,待会去吃午饭。”
蒋藏雾也没跟他提起失眠的事情。等到一个契机,她相信他会告诉她。
很快,房间里面恢复安静。唐折臣躺着床上,偏着头看在一旁阅读的蒋藏雾。
阳光从窗户进来,将房间映的很亮,白色的的窗帘也随风微微摆动。蒋藏雾低着头,睫毛颤动着,粉红的指尖定着书页,阳光将她映的柔和。
唐折臣也没躺多久,饭点的时间到的时候就离开了校医室。俩人一块去饭堂解决了午饭。因为唐折臣说不想吃饭,蒋藏雾直接点了俩份香葱碎肉粥,并且监督着他把粥一口不剩的喝完。
那时候,饭堂也没多少人,他们就坐在四楼的落地窗边吃的。但还是有人看到了那一幕,看见那位高冷矜贵的唐家大少安安静静的,头也不抬的乖乖地喝完了那一碗粥。
他对面的女孩,小口的陪他喝着粥。
俩人坐在一起,般配的不得了。瞬间学校论坛上又热闹起来,蒋藏雾和唐折臣的名字成为热词。
卿颜看着学校论坛,着急的找苏赫询问该怎么办。
苏赫看着她微红的眼角,“别急,慢慢来,你先和蒋藏雾打好关系。”
唐折臣趁着自己生病开始走起可怜路线,蒋藏雾没忍心就答应了他周末到他家去。晚上,蒋藏雾在微信上给卿颜发了抱歉的消息。
卿颜的回复也没快,直接说没关系的。
周末那天,蒋藏雾打车去了半山城,唐折臣的别墅。
唐折臣为了装的像个病号,特意穿的让自己看起来很虚弱的衣服。别墅里面的阿姨也被他放了假,此时只剩下一人一猫。
蒋藏雾一进门,小猫一看见她,边朝她走去边发出喵喵的叫喊声。唐折臣正坐在沙发上,玩着游戏,看见她,摘下耳机放在桌面上。
蒋藏雾今天穿了休闲的一身黑灰色运动服,背着一个书包,头发也没扎,还是及腰的长发。因为天气原因,她的鼻尖有些红。
“还难受不?”
蒋藏雾蹲下去,摸着小猫也没抬头问他。
唐折臣看着她因为低头而露出来的那一截白细的脖颈,舔了下嘴唇,带着一股沉闷应着。
“难受。”
想狠狠地亲她、撕咬她。
还想拐上床睡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