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吊诡

    寒冬降临在艾伐洛森，莱斯特感受到一股刺骨寒凉之感，但他仍敞开步伐，想尽全力打败对手，他带霜的手掌触击雪地，于前方召唤出数个冰柱。长枪夺出，丧歌完全没有畏惧莱斯特特异的能力，强而有力地劈击斩掉一截截冰柱。

    见到致命的枪头朝自己而来，莱斯特又后退了几步，想以之前与特洛伊对上的方法来对付丧歌──让几支坚固的冰柱卡住长枪。但没想到，丧歌好像知道冰柱的生长动向，迅速地扭过身，并不断再朝莱斯特前进。

    若是再继续后退下去，不用多久，就会退到训练场的木栅栏，到时将没有退路，而且战斗也可能波及到场外的人。莱斯特明白既然无法与对方保持距离，那也只好硬拼了，他凝结冰霜之力，将其制成简易的护腕与拳套。

    泰达米尔专注地看着这场比试，本是想观察丧歌的实力，但见到莱斯特使出冰霜之力时，他忽然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曾在哪里见过这个男孩似的。看到地上那一块块的碎冰，一段模糊的记忆渐渐展开……。

    他想起来了，他曾在一块满是花草的雪地，靠在石壁上休息，就是在那里初遇艾希和莱斯特，当时他们受到冬之爪部队的飞箭攻击。他记得他们躲在一座冰墙后，那应该就是莱斯特筑起来的。

    丧歌与莱斯特对峙上，快速且令人眼花撩乱的长枪攻击，让莱斯特吃力地举着双手，以护腕防御。保持防御姿态的莱斯特，在丧歌眼中就是一个不会动的标靶，他切换攻击的方向，准备攻击莱斯特毫无防备的侧身。这一击，就能够击中眼前的男孩，而这击的威力，铁定能够让这弱不禁风的男孩暂时无法起身，这场战斗就将结束。

    比试从一开始，艾伐洛森就不被看好，虽莱斯特能使用强大的冰霜之力，但他需要别人掩护才能发挥十足的实力，若以单挑、且对方是一个擅于冲锋陷阵的长枪手来说，莱斯特的胜率是微乎其微。

    『锵－－！』

    从莱斯特的两侧突然窜出冰墙，长枪只将冰墙给打碎，没有击中他。他猛然一个跃步，将右冰拳狠狠地砸在丧歌的脸颊。坚硬的白面具产生裂痕，而他的攻击还没结束，冰霜之力将他挥出的右拳又凝成另一个型态──冰之爪。他顺势往右上方抓去，从丧歌身穿的白恺中央抓出一个爪痕。

    他冷冽如霜的眸子凝视着丧歌，冰爪仍蓄势待发。这一次，又让寒冰护卫看见了……艾伐洛森的鹰爪。

    “……啊，挺不错的。”在场外的泰达米尔托着下巴，微笑道。

    “这样就对啦！儿子！加油啊！”见到莱斯特的反击，莫伊特兴奋地高跳大喊，好在莉卡及时拉回莫伊特，否则他可能就要跳到场内给莱斯特一个拥抱加亲吻了。

    “……唉呦，满厉害的。”茉芙对莱斯特的力量兴趣十足，她将双手摆在胸前，露出笑容。

    受到鹰爪的反击后，丧歌重振旗鼓，继续死缠着莱斯特。他深知方才莱斯特的反击不过是侥幸，要是再与他一次近身战，便可让他落败。迅捷的长枪呼出，因为过于快速，丧歌俨然拥有许多暗影分身，这让莱斯特无法判断丧歌的确切位置，只知道四面八方都有长枪的攻击。

    因不知丧歌身处何处，莱斯特蹲低身子，在四周围制造一堵冰墙，随后冰墙受到来自各个方向的长枪猛击，没过多久，冰墙就破碎殆尽。被包覆在内的莱斯特赫然从手中制造一把巨型弯刀，回转自身，挡下丧歌的二次袭击。

    接下来，他向后跃，丧歌的行踪捉摸不定，绝不可贸然行事。只见丧歌移动的轨迹留下残影，那快得眼睛跟不上的速度，让他即使缩眼观察，仍看不到丧歌的动向。既然无法得知对方的动向，那也只好启用大范围的攻击，周遭的暴风越来越烈，冷得简直要将雪地直接冻成冰。

    如此一来，不但能缓住丧歌的动作，也能让暴风雪成为他的防护罩。他湛蓝的瞳孔不断盯着四周，此时仍看见丧歌的身影正没有停歇地移动，时不时往空中跃去，但渐渐地……丧歌的残影越来越少，移动也越来越慢，身影越来越明显。

    霜寒令丧歌落地的双脚给牢牢冻住，让他无法再移动。高举长枪，他正要用长枪将脚上的冰击碎时，莱斯特就立刻召出一道急速冰刺。才刚将脚下的冰击碎，丧歌的身体就被冰刺给扎实地刺进，他的白恺碎裂一地，只剩下一件黑色布衣。

    解开了束缚，丧歌猛然跳到空中，这一跃足足有十公尺之远，让在场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但莱斯特可没闲情逸致赞颂对手的跳跃力，他在面前召出一个巨大的冰墙，准备抵挡丧歌的跃击。

    所有人都为这场精彩的对决而喝采，但诺拉明显地没有被影响，她的表情一秒比一秒凝重。自看到丧歌后，她就感受到一股熟悉之感。尤其在看到他迅速如影的身手，以及耍弄长枪的姿势，都像极了她所认识的他。

    但一切都已成往事，丧歌不可能会是那个人。只不过是凑巧……丧歌使用的长枪流派与她认识的那个人相似而已……。

    『碰－－！』

    丧歌的跃击撞上莱斯特的冰墙，产生一阵剧烈的白雾，笼罩整个训练场，蒙住了所有人的视野。

    艾希注意到身旁的茉芙突然浮出笑意，并摇了摇头。她好奇地举起冰弓，在空中射出一支冰制的飞鹰，飞鹰在身后为她照出视野，之后自碎销毁。她清楚看见训练场内部的情况──莱斯特身上持续刮着暴风，但他仍看不清前方，只是微蹲身体，随时备战。而丧歌……却倒在了莱斯特面前。

    一股说不上的奇异之感，艾希认为以丧歌的实力，不会就这样倒下。除非……莱斯特在现场刮出烟雾的瞬间，做出了连丧歌都没料到的惊人之举，否则，她很难想像丧歌会就这样突然倒下。

    烟雾散去，丧歌仍倒在地上，长枪离手。这场战斗……由莱斯特取得胜利……。艾伐洛森的群众开始欢呼，莫伊特兴高采烈地大叫呼喊，两方的领导人面带微笑地握手，表示这一次的切磋圆满成功。

    “莱斯特赢了呢……”莉卡搭了一下诺拉的肩，对她微笑道。

    “嗯……对啊……”诺拉本还未回神，直到被莉卡搭肩，她才回过神，随便应付几句。

    于训练场中央的莱斯特愣在原地，他收回冰霜之力，蓝瞳退回棕色，看着倒在他面前的丧歌，他越想越不对劲。丧歌此时才缓缓起身，拿起长枪，缓步走到栅栏外。

    看着自己的双手，方才莱斯特只以冰墙防御而已，应该没有做出任何对丧歌的攻击才对，但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这次的获胜……不仅艾希，连他也觉得奇怪。

    “为什么……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