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战前狩猎
弗雷尔卓德,这块位于瓦罗兰北部的寒冬之地,不论季节,总是被寒雪给覆盖住。放眼望去,白茫茫的雪景,虽称得上美丽,却没有闻风景而来的观光客。
在这里,当地的居民为了生存,互相掠夺之间的资源,战事频繁。邻座的城邦──蒂玛西亚之人,都认为弗雷尔卓德是一群野蛮人的汇集地,他们居住的环境落后,而且是以战争为生活的危险份子──他们没有领导者,各大部落互相竞争着,至今,弗雷尔卓德仍未统一。
一名女子,改变了蒂玛西亚对弗雷尔卓德的看法,她名叫艾希,自她上任艾伐洛森部落的首领开始,她唤起了居民的民族意识,让人民纷纷团结,她让这里的人渐渐携手,互相合作,甚至,也与科技之城──皮尔托福打好外交关系。她时常从皮尔托福引进一些弗雷尔卓德不曾有的科技到部落里,为族人带来便利。
以不流血为统一目标,这是艾希的领导方针,在这充满战乱的是非之地,她的想法显得天真可笑,但她确实做到了,如今,她率领的艾伐洛森,已是弗雷尔卓德最强盛的部落。她获得这块大地大半部人的支持,然而,她却无法顺利地照她的计划统一弗雷尔卓德。
就像一枚硬币有分正反面,艾希属于正面,那么反面,必定是属于那位手持冰晶锤的女子。她叫史瓦妮,艾希的理念与她背道而驰,她认为唯有透过武力,才能统一弗雷尔卓德,只有强者,才能生存在这个世界上。
史瓦妮率领的部落为冬之爪,和艾伐洛森为对立关系。尽管支持者不比艾希多,但史瓦妮坚韧不拔的意志,使她有力量与艾希的部落抗衡。
一直以来,艾希总是处在被动状态,她灌输给族人一个观念──能避战就避战,此作法确实将部落的死伤人数压到最低,但这可不是长存之计,史瓦妮的一再逼迫,让她不得不决定反击。
第一步,她让部落的军队积极练习,并找了蛮族之王与部落合作。开战的号角……即将于此刻响起。
***
艾伐洛森境内的狩猎地。
被雪弄得白茫的树将这里包围,土壤肥沃,气候不像其他地方严峻,因此有许多动物栖息在这。一支狩猎队伍,正分头进行狩猎,他们各持着不同的狩猎工具,为囤积之后战争非常需要的粮食。
一支冰霜之箭划过雪白的指节……。
天空上,五只振翅高飞的鸟类,被这支箭矢给串在一起,凝结成霜,掉落在雪地上。
持弓的女子露出得意的笑容,她拉了拉遮住貌颜的斗篷,一头银白色的发丝于空中飘逸。她是艾希,人们称她冰霜射手。
“啧啧啧……”
艾希身旁跟着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他头戴银色的牛角头盔,于头盔中央,镶着一颗翠绿宝石,男子有着与宝石一样的绿色眸子,他裸着上半身,下半身穿戴黑银色的裙甲,手持锐利的大剑。他是蛮族之王──泰达米尔。
“好箭法……”泰达米尔望着地上被箭连成一串的鸟类,他不禁叹道:“冰霜射手,果然名不虚传。”
“过奖了。”艾希对泰达米尔微笑了一下。
话刚说完,她愣了一下,随后双手又紧拉弓弦,敏锐的观察力,让她于树林间察觉到有生物的存在──纯白的雪鹿,迈力地奔跑于树林间。
冷冽如霜的眼盯上了猎物,她将冰弓贴到脸颊,弓弦发出拉到紧绷的声响,泰达米尔屏气,吞了口水,专注地盯着移动迅速的雪鹿。
“咻--!”
冰箭射出,穿越过复杂交错的树木,狠狠地贯穿雪鹿的咽喉。
佩服地拍了拍手,泰达米尔第一次见识到箭法如此纯青的射手,尤其还是女性。之前以战斗力自豪的蛮族射手,都还未达如此境界,艾希的箭法,令他大开眼界。
艾希走到那头死透了的雪鹿前,蹲下身,用她那纤细的手将插在雪鹿咽喉的箭给拔出,甩了甩箭上的血渍,又将箭矢放回身后的箭筒。
“我猎了五只禽类、一头雪鹿,你呢?”艾希暗笑,语带嘲讽。
“……”
泰达米尔一愣,在这块狩猎地上,不是移动敏捷的矫健猎物,就是于天空飞行、那就算跳得再高也勾不着的鸟类,显然对拿着大刀的他很不友善。
“这不公平!要是这里有熊或野猪,老子早砍了他们,但……这里却只有空中飞的鸟,还有我的速度无法追上的敏捷猎物,我在这里……无用武之地啊……。”泰达米尔举了举大剑,有点惭愧地反驳道。
听见泰达米尔不甘心的回应,艾希掩嘴笑了笑,她道:“泰达米尔,我并没有恶意,我的言行不是要告诉你我比你厉害,而是要告诉你,人各有长处,这里,是我的天下,然而,你也有属于你的领域。”
“弥补我们彼此的缺点,正是我找你合作的目的,我的战友。”艾希上前,拍了一下泰达米尔的肩膀。
个性非常耿直的泰达米尔,虽明白艾希的话,但他却不肯认输。
“我知道,但此行我可不能双手空空回去!”他大喊,不断左顾右盼,寻找下一个猎物。
“今天……可是我入住艾伐洛森的第一天,要是我什么都没有做,岂不是扫了我蛮族之王的颜面?”
沉重的大剑挥扫而过,泰达米尔咬紧牙根,杀气腾腾,今天,不在剑上沾上猎物的血迹,他决不罢休。
***
另一侧,其他队伍仍进行狩猎动作。
两名男孩,匍匐在地,他们利用地上的草丛当作掩蔽,瞅着前方。
“看到了吗?前面的雪鹿。”
其中一名男孩开口,他有着一头乌黑的短发,肤白如雪,手掌上发着奇异的淡蓝色光泽,穿着一件黑色厚外套──他叫做莱斯特,能使用冰的魔法。
“看到了,你想怎么做?”
另一名男子回答,他与莱斯特的肤色呈现对比,黝黑的皮肤,手持一把银色短剑──他是莱斯特的挚友,名叫莱姆。
“我在雪鹿后方弄出一道冰墙,断它后路,你再冲上去一剑将它拿下。”
“照你说的办。”
莱斯特凝视前方,他的棕色瞳孔被染成湛蓝色,双手触碰雪地,将魔力注入地面,那股魔力如同电流,钻到雪鹿后方。
“就是现在!”莱斯特大喊。
雪鹿被莱斯特的声音给吓到,它转了身,蹬起后脚,准备拔腿就跑。
“碰--!”
雪鹿一头撞上了坚固的冰墙,莱姆赫然从草丛跳出,迅速地朝雪鹿冲去。
一剑挥下,雪鹿的血洒在空中,它成了莱姆剑下的亡魂。
“成功!”莱斯特兴奋地伸出手掌,与莱姆对击。
“哼哼……我的剑法还行吧。”莱姆有些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人中。
“没想到你这一个月来进步那么多,”莱斯特用手肘推了推莱姆的手臂,“那……何时向佩拉告白啊?”
“还没啦……”莱姆垂头,半阖着眼皮,他喜悦的双眼蒙上一层悲伤,“我还不够强……。”
“……”
“那么……”莱斯特含笑,搭住了莱姆的肩,“加油吧!你一定行的。”
此时,一个脚步声出现在两人背后,他们不约而同地往后瞧。
那是一位女孩,有着一头黑色的长发、冷冽的眼神、红润的樱唇,身穿一件棕色绒毛外套。她是除了艾希以外,在艾伐洛森拥有最多追求者的女孩──诺拉。
“诺拉?”莱斯特喊着对方的名字,他注意到诺拉身边并没有其他人,他又问:“佩拉呢?”
将双手环抱在胸前,诺拉冷漠道:“她跑去特洛伊那,为了问莱姆的状况。”
“佩拉她……”紧握手中的剑,莱姆似乎有些愧疚。
“她很关心你,见到你自责的样子,她一直觉得是自己害你变成这样的,你不想向她解释什么吗?就这样让她一直难过下去?”诺拉提起眉梢,她语带责备。
“我……”欲言又止,莱姆迟迟下定不了决心。
“去找她吧,至少要让她知道,笑容,并没有从你的脸上消失,”莱斯特拍了一下莱姆的肩膀,“顺便约她去白色帐篷吧,她最喜欢找人聊天了。”
“……”
“是呢……你说得对……。”
莱斯特的话,让莱姆提起脚步,他向莱斯特与诺拉道别,将剑插回剑鞘,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附近……只剩莱斯特与诺拉两人。
“呵啊……”伸了懒腰,莱斯特打了个哈欠。
他的眼神微微往诺拉瞄去,他说:“别生气啦……诺拉,莱姆的心情我能了解,不能保护人的心情,真的很难受……。”
“唉……”闭眼叹了口气,诺拉走到莱斯特面前,用手指戳了一下莱斯特的额头,“他跟你一样,自以为是,害得佩拉有好久都没笑过了。”
“好啦……他不是已经要去找佩拉解释了吗?”莱斯特抿嘴,他双手搭在诺拉的肩上,几秒后,他皱着眉,眼神直直朝诺拉的后方看去。
“怎么了?”见到莱斯特的样子,诺拉也转身。
一只身形娇小、红眼睛的小雪兔,正在一颗白木底下,蹭着鼻子、闻着雪地,找寻食物。
“好……好可爱哦!”诺拉睁着眼,双手合掌,抛弃了冷酷的包装──在莱斯特面前,她不需要隐藏自己。
兴奋地奔到雪兔前,她蹲下身子,好看清楚小雪兔的样貌。
小雪兔抬起了头,与诺拉对望了几秒后,又低头嗅了嗅雪地,继续找寻食物。
“莱斯特!你看!它好可爱哦!”诺拉的双眼正闪烁着,她兴致勃勃地拱起双手,用手掌捧起小雪兔,将小雪兔摆到莱斯特面前,“呐,可爱吗?”
小雪兔似乎不怕生,就这样趴在诺拉的手掌上。她轻抚小雪兔的身体,顺了顺它的毛。
“……”
“你比较可爱……”
比起娇小的动物,莱斯特觉得那见到可爱事物而变得像女孩子一样的诺拉更为迷人。
脸上泛着红晕,诺拉低着头,她喃喃道:“你又不正经了……。”
看到诺拉娇羞的样子,莱斯特也识趣地转移话题,他微微仰起头,“好啦,你要养它吗?”
诺拉看了看手中的小雪兔,那柔软的脚掌踏在她的手掌上,简直要融化她的心,她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家伙。
“嗯!”她眯起双眼,点了头。
“那……你想给它取什么名字?”
诺拉对莱斯特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小雪兔,就会想到莱斯特,或许是因为他们皮肤都很白的关系吧?
抿了抿嘴唇,她略带邪笑,“我要叫它……莱斯兔!”
“……”
“换名子啦!”莱斯特显然对这名子有意见。
“不──要──!”
诺拉调皮地甩着头,她嫣然一笑,美丽的笑颜,瞬间让莱斯特收回了反驳之心。见到她满意的笑容,就算自己的名字被拿来调侃,那也无所谓了。
他也摸了摸莱斯兔身上的毛,心中因为女孩的笑容,而蠢蠢悸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