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坠塔脱身
燕祈顶着夺目的黑眼圈上了早朝。敬王显得很焦急:“三弟,你眼底,这几日辛苦你了,需要皇兄帮忙尽管说。”
燕祈客套道:“多谢皇兄的关心,昨晚熬了一夜倒也值,收获不少。”
敬王笑的有点勉强,想再套些话,就听见:“王上驾到”,燕王来了,真不是时候,敬王在心底安慰自己:燕祈多半在唬人,自己得稳住。
“启禀父王,儿臣亲自探查了堤坝,搜集相关账目与文书,所得皆在奏章上”,燕祁这次先发出手,掌握主动权。
燕王惊奇这个儿子的办事效率,表面不动声色:“呈上来”。
燕王接过奏章,先扫了一眼,字迹飘逸却不乱,可见胸有成足,原本想一目十行,现在看来,燕祁费心不少。
随着时间流逝,朝中一言不发,大臣不时瞄向上座,燕王的眉心越皱越深。敬王心中不免担忧,他再也无法说服自己静观其变,开口:“父王所思甚久,是否是三皇弟发现什么?”
燕王郁结于心,偏偏这敬王伸头找打,一把将奏章甩到敬王身上。
敬王下意识地向后退,躲避飞来的横祸,又触怒敬王,“你们自己看看,贪赃枉法,朝廷怎么养了你们这群废物”。
敬王实在想不到什么能将父王气成这样,拾起奏章低头浏览起来。太保雇佣难民,挤榨劳动力,未付佣金,致死者达百人;监工者偷换材料,贿赂上级,记载的黏土使用量大于生产量,账目造假,恶意抬高市场价。那么多账目和当时记载的文书作证,堤坝又是自已主事,此事闹大了。
敬王浑身冷汗直冒:“父王,儿臣冤枉,儿臣一心为国为民,真的不知手下人不干净,犯下如此大错。”
“不知,你的官印还在上面呢。”看着眼前儿子的狡辩,顿时失望至极,“还有太保,账目上欠缺的银两呢?”
太保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遭当头一棒。“下官,这,这”
燕王看着这些人怂包样就头疼:“不用狡辩了,证据确凿,太保停职,敬王,”
敬王情急之下贸然打断:“父王,儿臣糊涂,受奸臣蒙蔽,但儿臣发誓与此事绝无干系”,说狠话之外,不忘拉燕祁下水,“三皇弟,你也知道,皇兄绝对做不出损民利己之事。”
燕祁表示自己相信,然后,将他踹下了水。
敬王被下令禁足在府中。燕王打算让另一位大臣接替太保之位,燕祁这一次锋芒尽现,出于君王考量,得搓搓他的风头,未许他实际权力。
绕来绕去,那位大臣是敬王新晋的麾下人,结果没变。燕祁提出建议,在民间张榜,举行择官选拔,为朝廷收纳有才学子。这建议不偏不倚,燕王准了。
燕祁脚步凌乱地回到了“天上人间”,大大咧咧地倒在榻上,绯衣姑娘看不下去:“先等等,我扶你去里屋的床上睡。”燕祁摆了摆手。
绯衣无奈,给他盖上被子,以免着凉。绯衣知道这位祖宗心情不好,不停息的忙活,还是败给了帝王心机。
慕容念站在门口,看着绯衣姐姐守着燕祁,自己没有进去打扰。太保是文官双首之一,如果燕祁领了这职,一些政策可以着手准备,路也会顺点。他现在走得太累了。现在,还得看住择官一事,一旦敬王的手伸到选拔考试上,太保一职重新被敬王党渗透,燕祁之前所做的努力就白费了。
慕容念原本想把“龙公子”一事告诉大哥,临近申时,沐衍还在房中休息没有动静,看来这几天,大家都累了。还是自己先去佛寺探个底吧。
决堤一事使得佛寺气氛低迷,吊丧者不在少数。慕容念也换了一身素衣,免得引人注意,可是有人不管这些。一眼望去,有一人玄衣瞩目,并非来吊丧,别有目的,那天的“龙公子”会不会就是他? 刹那,他又隐入人群,慕容念环顾四周,直接失去踪迹。算了,还是先确定藏书楼所在。
慕容念询问扫地僧:“师傅,请问藏书楼在何处?”
扫地僧指向东南方位:“六层塔便是。”
“多谢。”事不宜迟,慕容念赶了过去。
夜幕将至,黄昏的光照得六层塔如此渗人。门锁松动,外力所致,看来他就是所谓的“龙先生”,并且已经来过了。自己速度不慢,他应该还在塔里。慕容念:要不在这守株待兔?算了,对比人家的体格,自己这实力不够硬抢,还是偷溜进去巧夺。
塔里无灯火,唯有窗子透进来的夕阳带来微弱的照明。
上几层有书页翻动的声音,慕容念屏住呼吸向声源靠近,吸取上次教训,动用少许灵力隐匿身影。近了,慕容念藏在不远处的书架后面,从缝隙处观察他。
他翻阅的速度挺快,一本放下去,接着拿起另一本。慕容念忍住打哈气的冲动:他什么时候找到啊,我都想上去帮帮他,两个人一起还能提高效率。
月光都照进来了,那本《密经》还没被找到。慕容念接近崩溃边缘,倏然间,眼前人停下动作,仔细看了一会儿,找到了?应该是,那人不再翻找,还很有原则地整理下翻乱的书籍。规划好跳窗逃跑的路径,慕容念找准时机从他身后偷袭夺书,对方始料不及,叫她得手。
两人来回交了几下手。慕容念趁机后退,跳窗逃离。这是第五层,正常人应该选择向下。慕容念觉得向下易被追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借力攀上楼顶。
几分钟后,便是这样一幅情景:两个人以月色为背景站在楼顶,互相对峙。慕容念快被自己蠢哭了,刚才脑子怎么想的,这不找死吗?
慕容念不动声色地打量对方,眼前人的脸与在敬王府的那次重合。怎么说呢,看面相,年纪应比自己大不了多少,长得还算可以,就是眉眼太过凌厉,显得不近人情。不对。他近不近人情关我什么事,恐怕他想杀了我的心都有。
龙佑皱着眉头看着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那双眼睛自己不会认错,又是她。他没有说废话的习惯,见对方没有归还《密经》的行为,直接上前,准备动手。
眼前人一步步逼近,慕容念被逼向后退,她本来就处于楼顶边缘,没几步,她半只脚已经悬空。
看着对方退却,龙佑笃定眼前人会选择交出《密经》。事实却与他想的相反,龙佑看着女子继续后退,身子坠落下去,眉头皱了起来。
龙佑几步到达她原本站立的地方,确实掉下去了,夜色浓重,塔底看不清楚。等龙佑到达底部时,被说尸体,什么痕迹都没有。
龙佑站在底下,想起那名女子并非普通人,上次能就用术法逃脱,这次故技重施,再使个术法逃脱。那天谈话被她偷听,既然《密经》在她手中,用以要挟自己,她还会再出现的。更让他好奇的是,她的修为究竟到了什么程度,才能在人间界接二连三地使用灵力,还是借助哪种禁术。
慕容念在暗处稳了稳心跳,早在进塔前,他就发现第四层的东南角有一处飞檐,看来,这座塔的建造者对东南角情有独钟。幸亏自己留了个心眼,未使用灵力,只是在坠下时找准落脚点,还能糊弄那个人。自己贴着塔外壁,就算他不死心回塔中搜寻,也找不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