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林芷凝撞言郎
“殿下,如何?”言郎笑了笑,问道。
淮谕轻轻抿了一口,“甜的”,淮谕眉如清雨。眼角微微弯起。虽然还是烈了些。
“喜欢便好”,言郎将杯子放回桌子上,坐在榻边,“殿下听闻下月初六便是您的生辰日。”
淮谕微微点了点头,继续整理服装,昨日直接睡都给弄折了。“正是,言郎怎知?”
言郎偏头笑了笑,“大街上随便打听一番便知道了。”
“我自己都不太记得了”,淮谕轻笑一声,似乎挺讽刺的。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的生辰了。
言郎轻笑一声,看见淮谕整理好了准备下榻,便蹲下来为他穿靴子。
“言郎……”淮谕还准备说什么的,言郎却突然开口了,“自然是想送殿下生辰礼啊,不知殿下喜欢什么。”
淮谕想要什么?淮谕看着言郎为他穿靴子,抬手看了眼那漂亮的红绫,和那红绫一旁的魔罗花……他现在只想解毒,但言郎能如何?
“言郎送的我自然都喜欢”,淮谕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言郎给他穿好了便站了起来,手伸在淮谕脑后,“好了。”
淮谕也随即站了起来,纶巾也随着掉了下来,“殿下,你纶巾掉了。”
淮谕自然知道是言郎做的,但是本来就要重新束发的,便也没说什么。
“今日司一还没回来吗?”淮谕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往常都是司一帮他束的。
言郎让他坐下,”殿下,今日司一未归,想是忙的紧,不如让在下来吧。”言郎一眼便看穿了淮谕。
淮谕看着他,“言郎原来如此无所不能。”
言郎站在淮谕身后,帮他束发,“也并不是,就如司一说的洗衣做饭,管理账册在下便不会。”
淮谕尴尬的笑了笑,“言郎——”。
“殿下,我在”,言郎拿起纶巾帮她束一下。
歪了……
言郎将纶巾扯下来,又束,又歪了……
言郎:“……”
“言郎,还没好吗?”淮谕见他一直没束好,便问道。
言郎手中闪烁着红色的光,手在发间随意一挑,“殿下,好了。”
果然,有捷径不走远道。言郎嘴角上扬,“殿下觉得可还好?”
言郎橘红色的双眼轻挑,眼中闪过自信。
“很好,多谢言郎”,淮谕站了起来,之后对言郎一笑,转身去找东西。
“殿下可是要找什么?”淮谕坐下倒了一杯酒,拿了起来。
淮谕尴尬的摸了摸脑袋,笑了几声,“言郎……我,我帷帽不见了。”
言郎将手中的酒喝了之后,把杯子在石桌上放好。言郎抬起手,一个崭新的帷帽出现在言郎手中,“为何殿下每次出门都要带帷帽?”
淮谕笑了笑,指着那眉间的雪花,“有人不喜欢这代表不幸的眉间雪。”
言郎给淮谕递帷帽的手一顿,最后还是递给了他。淮谕接过帷帽,道了声谢。
言郎站起身来,抬手摸了摸那漂亮的眉间雪。它看起来没有眉间朱砂一般妖艳,但他比眉间朱砂更加显得美。“殿下可知这眉间雪为何?”
淮谕摇了摇头,“不知,言郎可知?”
“那是自然,我说过,这世间除我之外,无人敢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言郎嘴角上扬,“这眉间雪一般是——”
言郎顿了一下,看着淮谕求知的眼神,“不告诉你。”
淮谕:“言郎……”不带这么吊胃口的!
言郎轻笑一声,“若是殿下告诉我浮花散是如何中的,我便告诉殿下。”
“你……你也知道了……”淮谕将手往身后放了放,“没什么,不小心中的。”
“不小心?”言郎抓过淮谕的手,将衣袖往上一撸,看着爬了一条的魔罗花,“如此,你说不小心?”
淮谕想抽回手,可是言郎的力气太大了,“言郎,别看了吧。”
言郎没有放开,反而抓的更紧了。“殿下,若是我查出是谁给你下的毒,后果会如何,我也无法想象。”
淮谕听到后不禁打了个寒战,为太子皇兄点蜡,“言郎,我无事的,不必了。”
“你有事!”言郎皱着眉,看着他。
“言郎我真的没事……”
“我说你有事!”
淮谕:“……”
外面突然出现了敲门声,“殿下,林二小姐求见。“
淮谕想化解了这尴尬的局面,立刻叫着,“请林二小姐进来吧,我等下便出去。”
“是”,外面的人恭恭敬敬的说了一句,外面的人便走了。
“言郎——”淮谕委屈的看着他。
言郎仍旧没有放开他,抓着他手腕,便往门外走。
言郎打开门,拉着淮谕走。“言郎——”
林芷凝刚刚坐在堂屋,便看见门外一十分俊美的红衣男子拉着后面的淮谕。宽大的袖口挡住了两只手。
淮谕尴尬的笑了笑,“林二小姐,我玉王府不如大理寺卿府,还请不要介怀。”
林芷凝羞涩的笑了笑,“怎会?芷凝认为殿下府中一切都很好。”
淮谕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当真,金枝玉叶的大小姐怎会喜欢这种半点华丽景色都见不着的地方。
言郎充满敌意的看着林芷凝,“不知林二小姐何许人士,与殿下有何干系?”
淮谕另一只手拍了一下他,轻声和他说,“言郎,不得无礼。”
林芷凝看见了淮谕的动作,也看出了言郎的敌意,但还是如实的和言郎说道,“京城大理寺卿府嫡女,陛下已经为小女子与殿下赐婚,敢问这位公子与小女子未婚夫婿有何关系?”
赐婚?言郎看了眼淮谕,只见淮谕另一只手摸了摸鼻梁。这是承认了?言郎没有回答林芷凝的问题,而是再提了一问,“不知林二小姐有何长处,值得殿下娶为王妃?”
林芷凝双手叠在一起,像二人鞠了一躬,“小女子不才,琴棋书画都略会一二。”
淮谕瞪了言郎一眼,“言郎!”
言郎看向淮谕,“殿下,在下为你了解了解这位林二小姐是否可以为玉王府带来益处。”
淮谕冷“哼”一声,“……言郎,我认为林二小姐很好,无需了解,我玉王府如今也就如此,林二小姐总不可能为财而来。”
言郎瞥了一眼林芷凝,继续说,“那林二小姐认为殿下娶琴棋书画有何用?敢问林二小姐可会洗衣做饭,管理账册?”言郎现在觉得司一的话还挺好用。
寓意你的名声殿下要了有什么用?你觉得殿下需要你那点名声?你是贤妻良母吗?你会管家吗?不会你拿什么照顾殿下?拿你的琴棋书画吗?
林芷凝被言郎噎住了,“这位公子你百般折辱我,敢问为何?”一个本该下人做的事,问他一个小姐。
看着二人就要擦出火花来了,淮谕立刻插嘴,“不知林二小姐今日来找在下所为何事?”
林芷凝羞涩的绞了绞手中的锦帕,“今日来找殿下是父亲的安排,父亲让我叫殿下去街上走走,今日是芍药节殿下可知?”
言郎放开淮谕的手,单手撑着脑袋,一只手轻敲桌面,慵懒的看着他们二人。
芍药花是五月的花,每当芍药花开的最艳之时,便会有一个芍药节。
芍药花的花语是思念,真诚,美丽和富贵。林芷凝这是想让淮谕送他芍药花?言郎橘红色的瞳孔闪烁着光。
“那便去吧”,她想去,淮谕便陪她去呗,反正总比看着他们两人吵架要好。
淮谕带上言郎刚送的帷帽,三人便出去了。
“殿下,那边有个孩童卖芍药花”,林芷凝暗示他。
淮谕当然是听得懂的,跟着林芷凝来到那边。林芷凝弯下腰,笑意盈盈,“小公子,你的花如何卖?”
小孩儿一眼就看见了林芷凝身后的淮谕。“殿下,您可是要为这位小姐卖花?”
别人都说了,淮谕也不好说不是,“正是。”
小孩子“嘿嘿”笑着,“殿下,五个铜钱一支。”
“不……”知林二小姐想要多少?
“殿下,这些花都很好看”,林芷凝一句话让淮谕把话咽了回去。对林芷凝来说,只要自己想,自己值得拥有最好的。
林芷凝提起花篮,她还不知道淮谕的府中情况。府里看见的只是表面,她以为是淮谕不喜欢金银那些华贵的东西。府中没多少人,她以为是淮谕喜欢清静。
淮谕:“……”淮谕欲哭无泪,原来与女子在一起如此费银子。想到那些贵公子哥,淮谕只感到绝望。
那一花篮要多少钱啊!
“殿下,这篮花二两银子,花篮是镶银的三十两银子,共三十四两”,小孩笑着说。
这小孩儿是把自己家传家宝都拿来了吧,这拿个花篮还镶银。
“这是十年前宫宴用的银花篮吗?”林芷凝兴奋却又优雅大方的问道。
小孩儿点点头,“我娘生病了,只能拿出来卖了。”小孩儿说的时候还低着头流泪。
淮谕从宽袖中拿出一个袋子,摸了摸小孩儿的头,“拿去吧。”
小孩儿接过袋子点了点头,“殿下,您是不是还不会水?”
这是几年前落水的那个孩子……
淮谕感觉扎心了,我买了你的花你还损我!
淮谕尴尬的笑了笑,“暂时还不会。”
走了之后,林芷凝拿起一支花闻了闻,和淮谕说道,“殿下,还记得吗?这种花篮给是十年前宫宴进宫的丫鬟送的,当时我刚好碰到你在树旁读书。我当时就……就……”就心悦你了。林芷凝脸突然绯红。
淮谕笑了笑,和言郎并排走在林芷凝身后,“言郎,现在是何时了?”
言郎撇过头去看着淮谕,“申时。”
淮谕点点头。
言郎几乎一眼便看穿了淮谕想回去的心思,“殿下,怎的了?”
淮谕笑着说了句没事,继续跟着林芷凝走。
言郎嘴角微微勾起,凑进了些淮谕,“殿下是不是没银子了。”看着那一贫如洗的玉王府,言郎一开口便猜到了。
淮谕尴尬的笑了笑,“陪林二小姐一日怕是司一要将账册重新算很久了。”
“殿下,你可知道女子都克金银,还不如不娶”,言郎橘红色的双眼微微眯起,“殿下不如不娶了,陪在下饮酒岂不美哉。”
打扰了!淮谕叹了口气,林芷凝的声音传入耳中,“殿下,这家的桂花糕特别好吃。”
言郎知道淮谕没银子了,又不好拆穿他,“林二小姐,你每月月例多少?能使你花钱不带手软的?”
林芷凝愣在原地,特别尴尬,“殿下……”林芷凝似乎要哭了的样子。
淮谕拍了一下言郎的手臂,“言郎,不得无礼。”
淮谕走到林芷凝身旁,“店家,请问桂花糕如何卖?”
“桂花糕十个铜钱一块”,店家笑着看了眼淮谕,“殿下今日也来买我家桂花糕啊,看来今日是走大运了。”
淮谕笑了笑,肩膀突然有只手靠了上来,“店家,你家的桂花糕我全要了!”
淮谕转过头去,“言郎?”
店家看见两人的动作,“原来殿下是和这位公子一起的啊。”店家手忙脚乱的装好所有的桂花糕。“共……”
还没说完一张价值一万两的银票摆在面前,“以后的桂花糕都送玉王府便好。”
店家颤抖着手接过那张价值一万两银子的银票,“是是是!”
“遇到殿下当真是好运都跟着我走啊”,店家笑的和个二傻子一样。
言郎接过桂花糕,“哼”了一声,便拉着淮谕走了。林芷凝真的是恨透这个叫言郎的男子,每次都是他。
来到河边,人比较少,几个人在茶馆里喝茶,听着说书之人的——嗯,胡说八道。
温婉的声音传入二人耳中,“言公子真是豪气,出手便是一万两,不知公子父亲在宫中胜任何职?言公子可要让自家的人千万不要做坏事啊。”
语气十分关心,实则就是就是说言郎的家里人做偷税之类的见不得人的勾当。
言郎也不生气,抿了口茶,“林二小姐也不赖,买两朵花就要四十多两银子,言某自愧不如。”
“言郎,不得如此无礼”淮谕是真的有些烦了,但还是比较委婉的说了一句,“林二小姐,言郎也是为了我,毕竟言郎是我朋友。
在下知道言郎有些话说的甚是不妥,但还望林二小姐可以卖在下一个面子”。
言郎“哼”了一声,拿起茶杯喝茶,“还是酒好喝,这茶一点味儿都没有。”
淮谕笑了笑,轻轻品了口茶。
林芷凝细细品茶,和言郎形成鲜明的差别,“这沏茶师傅的茶功极高,味道是上上层,还用的最佳的茶叶,一看殿下就是个会品茶之人。”
林芷凝变相的说着言郎没有品味,茶都不会喝。
淮谕只好心中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