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独立序章
“注意。”
“注意。”
“各位十八区的公民们，经善恶之地证实，第四区缉罪师中队中队长严目，现已确定物理性脑死亡。”
“重复。”
“第四区缉罪师中队中队长严目，现已确定物理性脑死亡。”
“由于十八区境内，已不存在任何一位甲级缉罪师，本次战争宣布失败。”
“请第四区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决定是否继续镇压。”
“如选择继续镇压，则必须在十八区轮回仪式结束一周之后，方可派遣不超过三千积分的战争队伍，携带不超过六千积分的战备物资，从定方一号线、定方三号线进攻。”
“如选择停止镇压，则十八区宣布独立，开启甲级之上晋升之路，获得善恶之地战争增益，并有权在三位区首领任期之内，发动反击战争。”
“轮回仪式将在明天午夜开始，请诸位暴徒做好准备。”
“嗞嗞…”
……
突如其来的胜利，犹如一道绵长的休止符。
暴徒们第一次没有生出打碎扩音器的欲望，只呆立原地，顿时震撼无声。
这并不是说，他们对于自己的胜利，没有怀抱希望。
恰恰相反，就事实而言，这场对立的战争，从一开始，就有着明显的倾向。
毕竟，暴徒联盟的先辈们，筹备了整整二十一轮终焉仪式，连他们的首领，都生生熬死了两代。
他们对善恶之地的规则利用，对伏杀严良后的阻击计划，对定方一、二、三、四号线的推演侦查，都几乎到了一种至境的地步。
第四区，输得理所当然，输得合情合理，输得坦坦荡荡。
可，那毕竟是第四区啊。
那毕竟是连一支挂牌的中队，都有一位甲级缉罪师的第四区啊。
他们统治了十八区整整八十五年，在预先的所有计划中，都没有用如今的配置，幻想过能在这种敌我双方力量的配比下，打出这么轻松畅快的结果。
“他妈的。”
就在众人欢喜的情绪即将喷薄而出的时候，高大的搅拌机器旁，徐松原先一脸得意的面容上，表情早已僵住。
本以为自己即将报仇雪恨的他，现如今率先一动。
“老子今天死也得给你鞭尸！”
他拴住腰间小臂粗的安全绳，抢过边上暴徒的头盔直接猛扣头顶，长袍一甩，两步助跑后，直接向着陷阱内纵身飞跃。
似一个破产的赌棍一般，毫不迟疑的，便跳入了那深坑之中。
“呼呼！”
异变陡生。
几乎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广播震撼的通告里。
张和懵懵懂懂。
周湛满脸错愕。
立在坑边的刘茧全身微紧，只感受到一股疾风冲面，眼中，便已掠过了一道模糊残影。
“救人！”
半息之后。
回过神来的王田张了张嘴，终于大喝一声，脚下飞土如泉，向那安全绳的位置，速速狂奔而至。
并未目睹到事情原委的王说愣在原地，后知后觉般的，开始小跑跟上，协助他家老哥一起，往回用力死拽。
“你个祭祖找不到牌位的东西…我弄你大爷的…死这么快，赶着下油锅吧…别让我开了王八盖，开了要你点天灯……”
麻绳时紧时松。
持续不断的叫骂声高亢激昂，乱腾的力道，像是一只被狗撵上的土鸡。
围观的平民们窃窃私语，许多无知的好事者更是宣传，这个看起来衣着光鲜的暴徒头领，是被缉罪师的亡魂诅咒，方才落得如此这般疯癫的下场。
张和搭了把手，与十五六个暴徒合力拉扯了小四分钟，这才把口鼻流血的白脸青年堪堪救下。
后者此时已眼神涣散。
但即便身体瘫软如虫，他的嘴上，也依旧不停。
直到徐成向众人道谢后，黑着脸，默默将自己的哥哥拉走。
周围暴徒们的目光中，还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不过，总而言之。
虽然有了这段小插曲，但这并不影响，此次的阻击，是一次无可辩驳的大获全胜。
以无人死亡的代价，换取到对面几乎全灭，即便有着以逸待劳的缘故，也不亚于一场小小的奇迹。
“封锁周围，每隔一段时间，测量底下的气体浓度。”
周湛神色变幻，言语间，除开必要的思索外，已用尽其余的所有精力，来平复他此时难抑的心情。
但此番变故之下，精壮汉子眼底的高兴，终是遮掩不住。
嘿嘿，双喜临门。
他轻轻咳了咳嗓子，两翼微张，突然外扩的身形，成功将周围人的注意力稍稍集中。
“那位虽然死了，可还有一个乙级缉罪师没有着落，我们不能确定，他是否也跟着一并归天。”
周湛下颌微张，拉长的面孔，微微变得严肃了几分。
他转过脑袋，扫了一圈周围安静的人群，又低下头，对在场的四位乙级暴徒道：
“等环境安全了，我们一起下去。”
无人反对。
王田眉头一紧，许是这一晚上的事情，太过伤神的缘故，到此时，也已懒得再拉拉扯扯。
“那铭牌怎么分？”
他依旧保持着那副双臂环抱的姿态，几个小时的光阴流转，似是对他的动作毫无办法。
“就只有两块，谁拿了甲级铭牌，另一方得补上缺口……”
周湛似乎早有腹案，没等他磨磨唧唧说完，便直接用先选的姿态，打断了爆拳的宣讲。
“我拿甲级铭牌。”
他眨了眨眼，负手正色道：
“差价的部分，我会按照平时的三倍给你。”
这是个正常的价格。
毕竟，如若鼠人可以活到下一个轮回仪式，还可以获得五倍的积分利润。
就相当于是在投资一般，以短时间的亏损，博长久利益。
“两点五倍就好了。”
爆拳的精神愈来愈差，但心中的某种愧疚和坚守，却让他强作清醒。
刚刚回来的徐成还未站稳，便被自己老大一眼扫中，然后，直接安排道：
“缺的半成部分，记我的。”
这，也算是先前动手，强抢他们一车物资的赔礼吧。
毕竟，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做了点坏事，该要知道弥补和认错。
“等下那具尸体记得留下了，别给徐松意气用事，真偷摸的点了天灯。”
周湛点了点头，顺势接下这份赔礼后，也不忘向那记着小本本的虚弱青年提醒，让他管好自己的哥哥。
“周统领放心，我会看住他。”
眼圈发乌的徐松白着嘴唇，勉强做出一副笑笑的表情，笔尖一顿，似乎因此而回想起，将徐松绑在床的麻绳，好像只有自己小臂粗细。
完全不够呐。
他招来一位跟在自己手下的丙级暴徒，给他一把库房钥匙，叮嘱其带着几个兄弟，拿捆野猪的勾爪，去给自己亲哥哥加固加固。
为了防止其之后徇私报复。
徐成还贴心的批给了他们几副面具，青面獠牙，披散的毛发，保准能把后脑完全包裹。
爆拳闭上眼，毫无依靠的站立原地，呼吸愈发粗重。
“诸事繁多，东街南街归你们，西街北街归我们，各自处理一下吧。”
他随意的安排了一句，说话间，已有些控制不住的烦闷。
那是一天两夜未睡，加之噪音毒气折磨，又多了几次情绪上的大起大落，所综合起来的深刻影响。
“可以。”
周湛的眼中，也有些血丝纵横。
但自从改造出了肉翼之后，他的身体莫名变得有些适应黑暗，疲惫感，没有前者那么强烈。
其微微踮脚浮空，两翼张扬之下，激得不少人精神一振。
风吹四方。
“所有人就地分组，一队跟王统领休息，二队跟张和去处理街区事物，三队和我们一起守着，两小时一轮换。”
沉默着的青年眉眼微垂，在听到安排时抬头一看，与鼠人对视一眼后，知趣的成为暴徒中的第一位苟托，率先开口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