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还道，终局
那些熟悉的声音和身影，时刻充斥在他的脑海中，尽是不甘，从此哪怕是再相遇，都如同陌路，不再认识。
此时的他摇晃着身体缓缓站起，推开了算道仙扶着他的手，直面那高不可攀的圣人，“我哥常说，我们这一辈子能不欠人恩惠最好，有恩要还，有仇也得报，即便是死，也不要向对手展现出脆弱的一面。”
正在交代其他人的希听到此言微微一顿，转过头来看向这个少年。
不知何时，他的手中竟握有一柄细长的剑，他的身后，是一个逐渐凝实身影，化作一抹剑光没入他的体内，同时虚空中突然响起阵阵剑鸣。
剑意入灵！
面对张之然突然的变化，所有人都有些惊诧，不过最清楚他这种状态的，就数李忘生了。
剑修领悟出剑意本就非常困难，再赋予剑意灵性那更是几乎不可能，就如当初的李忘生，也是花费了万年时间才做到这一步。
意境入灵，就意味着意识不灭，永不受轮回之苦。
“此子我要带走！”
李忘生突然说道，语气坚定。
年纪轻轻就做到这一步，假以时日，下一个剑圣必然是他，所以，李忘生觉得自己有必要将他带走加以指点。
没等圣人希开口说话，张之然却先说道：“多谢前辈抬爱，指点之恩无以为报，只是没有必要了。”
说罢又看向圣人希，“我这一身修为，都是你给的，如今被你拿走也算还了你的情，可万事都讲一个理字，今天，我便要讨个道理。”
剑意肆虐，剑指圣人！
众人哗然，这少年难道是疯了不成？
唯有李忘生满意地点了点头。
“哦？精神倒是值得鼓励，只是不知道你要如何讨这个道理？”希负手而立，看着略显倔强的少年问道。
虽然取走了他的本源，但张之然也是一名剑修，却拿不走他的意志。人在，剑即在，剑毁，人则亡！
他以张少成为念而入剑道，如今信念依然不在，而他，也早有了必死之心！
整个人好似化作一柄利剑，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直刺圣人希！
希看着冲向自己的少年，也是很认真地对待，就凭他的这份勇气，就值得被尊重。一指点出，空间层层毁灭，恐怖的气息让周围的其他圣人都为之动容。
然而张之然好像没有看到一样，他眼中只有一个目标，就是那不可能将他击败的圣人！
可他的肉身开始渗出点点血迹，强悍的肉身也开始出现丝丝裂痕，他却如同感受不到疼痛，还在顶着那恐怖的压力冲向前。
就在他肉身即将崩溃之时，剑锋终于抵在了圣人希的手指上，这一次他挺过来了。然而下一刻，他周身的剑意如同被重击一般竟开始溃散，细剑上也瞬间布满裂痕，随后整个人吐血狂退。
可是圣人希却看着手指上那一点剑伤沉默了，他是高高在上的圣人，甚至是超越了如今的天道，可谓是另一个至圣，可他却受伤了，还是被一个修为尽失的少年所伤！
张之然艰难稳住倒退的身形，抹了一把嘴边的血，大口大口喘着气，然后笑了，“这便是我要讨的道理。如今也算无憾了，这最后一恩，便还给这天吧！”
说罢，最后看了一眼这满是虚伪和荒诞的世界，抬手一抹，便毁去双目，一柄看不见的剑自天上而来，瞬间刺穿了他的身体，他的灵根武府，瞬间破碎开来！
他原本就是个瞎子，后来竟发现身具灵根和武脉，赋予了他追求道的机缘，如今他便还道于天，这世界，他张之然不欠它的。
即使是命，也可还得！
生机全无的张之然仰面倒下，身后却出现一个诡异的漩涡，将他吸了进去，瞬间消失不见，然后又恢复了原状，只剩一柄布满裂纹的细剑悬在那里。
看着那少年消失的地方，希的眼中竟闪过一些莫名的担忧，随即又很快恢复了。
所有人都明白，那少年就算不进入那虚空，他也活不下来了，自绝了生机，心怀死意，就是取死之道。
此事也算告一段落了，此番异族出世，百万年前的历史再次被揭开，人族不再是玄灵大陆的主宰，将来必然会有所纷争。
不过人族有至圣坐镇，玄灵大陆灵气逐渐复苏，那些沉睡的强者也都从沉睡中苏醒了过来，也不惧异族来犯。
对于大陆上的人来说，封天大阵毁去不见得是坏事，灵气复苏，便可停止修炼武道，转修灵道，曾经难得一见的灵修，已经不再是稀罕的事，也有人一心修行武道不肯放弃的。
数月后，至圣希在人族中域飞升而去，宛若仙人，去追寻先师，离开了玄灵大陆，在人间留下不少传说，都说他一人震慑异族，护佑人族的不世之功绩。
然而那些上不得台面小事，便都成为了不为人知的过去。
李忘生也开始为人族的事上心，最明显的人族与异族之间，有了长长的城墙阻隔，一开始并无什么来往，可是异族也需要从人族那里得到一些资源，除了硬抢，自然只能花大量的钱财购买。
天衍宗一直都是隐世状态，自从上次的事之后，算道仙就不再打算招收弟子，或许是再也不会有那样优秀的弟子了吧。
而一向低调隐秘的佛宗却现世了，而且还广纳门徒信众，一时间竟影响甚大，信徒遍布天下。
玄灵大陆灵气恢复，虽然还达不到远古时期那般，但也能支撑人族修行，时间足够，也能恢复到以往的样子。
由于至圣的飞升，让所有修炼者都对世界有了更清楚地认识，原来在玄灵大陆之外，是还有其他世界存在的，只有强大到一定程度，才能到达。
只是以如今玄灵大陆的条件，再也出不了希这样的至圣了，一是修行资源，第二则是气运。
人族的气运在百万年前就已损耗了近八成，异族被封印百万年，气运也可谓是几近于无，想要突破圣境的束缚，唯有得到天道的认可，获得天道气运。
但如今天道受损，再者至圣希的影响，人族不再信奉天道，天道气运也开始衰退，想要离开此界，看来不太现实。
除非，有强大的力量自玄灵大陆之外而来，可到那时候，也是玄灵大陆的灭顶之灾。
一切都已尘埃落定，那些过往的心不甘，意难平，又有谁会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