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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这家里没人不惦记你们俩那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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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主给春儿起名了吗?”

    “起了,他是春天生的,刘家一直只叫他春儿,没有正经起名。我就依了这个‘春’字,还算了阿母当年逃荒带过来的老家族谱,我下一辈的小子该是‘正’字辈,便起名林正春,‘春儿’只留作小名。”

    林晏娇仍旧是想不通,“从春儿进我家以来,吃的穿的玩的,没有哪一样亏待过他,甚至还花钱送他去村长夫郎家学织补厨艺。我的确没养过小孩,但我看别人家养孩子也都是这么养的啊。他今日哭着叫你快点生算哪门子事,还越哭越凶,春儿以前可跟你提过?”

    云景想起初见春儿时那一句让他喷出嘴里云片糕的灵魂拷问,“头一回见面就问过。”

    “头一回见面就问过?!”娇娘大惊,“这孩子竟从来没在我跟前提过!”

    初次养娃的新手妈妈林晏娇,陷入了从没有走进过自家小包子内心世界的自我反省之中。

    云景看娇娘焉焉的,抚着她的背安慰她。“春儿大抵是害怕离开这个家吧”

    “害怕离开?”

    “春儿同我一般从前在母家过得不好。春儿在这里,虽说是等妹郎,但妻主待他的,强过多少亲娘。”他想起自己的娘,眼中一片黯淡。

    “所以他就催着你生孩子?”娇娘一时难以接受。“等妹郎不过是名头,我一直拿他当亲儿子看待。当初收他,也是看不得刚刚见证了一个小生命的诞生,就要看他被亲娘摔死在眼前。刘家夫郎说春儿最大,我便收养春儿了。”

    “妻主心善。”他听爹爹说过,家里黎叔也是这样被妻主带回家的孤寡老人。“他是以等妹郎的名头进门来,自然想嫁给妻主的女儿才长久,又怕大咱们女儿年岁太多被嫌弃。”

    “妻主待他越好,他越怕离开这个家。”

    娇娘恍然大悟,“难怪我说把他当亲儿子一样嫁出去时哭那么伤心,我还说给他找个好人家呢!”

    云景沉默不语,是她不知出嫁对男儿来说意味着什么。

    男儿命贱,嫁人便是给母家换一笔彩礼,出卖自己的一生。然后一辈子田间灶头日夜操劳,一个接一个地生孩子,再一个个地把他们拉扯大。

    若是能一举生下女儿还好,要是接连生出好几个儿子,光众人的唾沫星子都能将人淹死!甚至眼睁睁看着孩子被溺死!期间还有妯娌算计排挤、公公恶意刁难和妻主毒打辱骂。村里的女子没有不打夫郎的,若是摊上个混账的出去赌钱吃花酒,一文钱都不带回家。

    他见过多少鲜活得像花一样的男儿,一嫁人就像被严霜打过般,眨眼间枯死了。

    他对成亲不抱有任何期望,村里人笑他嫁不出去,他却觉得即便一辈子留在云家无所谓,至少能看护着唯一疼他的爹爹。

    他从小打猎,等爹爹百年之后,他就离开云家,在山间做一个风餐露宿的野人。

    是老天开眼,让他遇到一个疼他入骨的人。

    他的小妻主太好了,好得像天上下凡的仙女,她眼里干净得跟秋鸣山的泉眼一样,凡间的恶都进不了她的眼底。就连自己洞房花烛夜拒绝同房,妻主依然对他没有半点怨言,只是自己生点闷气。

    不要说春儿,他也害怕。

    害怕一觉醒来,全都是一场梦:没有疼他爱他的妻主、没有活泼可爱的春儿、没有沉默寡言的黎叔,没有这一间秋鸣山间的林家小院。

    他和爹爹,还在冰冷刺骨的云家,苦苦煎熬。

    他不觉将怀里的小妻主搂得更紧。

    如果是一场梦,求求神明让他永远也不要醒来吧。

    新手妈妈林晏娇还深陷自我反省无法自拔,她京漂十年,身边多少结婚生子的同事,为老大抗议生二胎的种种威胁头痛不已,大宝们最怕二胎分走父母的时间、精力与宠爱,偏偏这又是不可避免的事实,谁都无法改变。

    她一直想着春儿如今是家中唯一的小包子,手拿团宠剧本,享尽万千宠爱。可等景哥哥和她的子女一个个出生,全家的注意力势必要从春儿身上分走大半,而她面对着春儿和自己亲生子女,也不敢说能完全将一碗水完全端平。

    所以她趁现在使劲宠爱这个小包子,她自己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人,比谁都知道山区孩子的苦,也听过“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这句话。

    只愿这一小段的温暖,能够照亮他的一生。

    仔细回想,春儿一直都很乖,刚来时怯懦胆小,说话小声得她竖起耳朵才能听清,娇娘做什么他都埋头猛吃,让他去村长家学东西便每日雷打不动地乖乖去。后来渐渐熟了,春儿渐渐变得活泼,开始会贪玩,会耍赖,会跟娇娘撒娇卖乖讨要东西,看起来就像一个被宠爱长大的普通小孩。

    “没想到这孩子竟还藏着这么深的心思!”一想到她捧在手心上疼的小包子竟然还这样没有安全感,娇娘的心疼得发紧。

    云景将手指伸进她细软的发间轻轻梳理,看她的幼滑发丝有如一条墨色绸带,在他粗糙的指节间流动。“妻主莫自责,妻主对春儿已经很好了。”

    “景哥哥,你刚刚去劝春儿,可跟他说些什么?”

    “要是咱们女儿不愿意娶他,就给他招个上门女婿。”

    “这主意好!”小包子不就是怕离开家么?这下就解决了。

    云景失笑,“春儿还小,先哄过去,还不知道以后怎么样。”

    娇娘却对这种将小孩胡乱哄过去的想法不赞同,“这主意好,若是将来女儿实在不成器,招一个可靠的人上门继承家业,也不是不可。”她正考虑要不要买田置地,做点小本生意。林晏娇一现代人,对宗亲血缘也没那么看重,若子女实在不成器,能有人守住家业保一家人衣食温饱就好,何必在乎是不是亲生的?

    “”横竖现在一个孩子都没落地,说这些还太远,云景不置可否。

    说到底,从凉老爹到春儿,只怕还有等着带娃的黎叔,这家里没有人不惦记他们两口子那点事!

    那还等什么?娇娘干脆把灯一吹,说干就干!

    豁出去了!

    深秋夜雨,窗外香樟林间淅淅沥沥,一番疾风骤雨。幼嫩的香樟叶忽被大风刮得狠狠卷起,又忽被暴雨砸得不停摇摆,香泪如雨。狂风不止,蛰伏多年,一朝乍起,只听得狂风骤雨在山林间撞击,一时娇叶破碎,细枝委地,久久未停。

    于是第二天林晏娇就懂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她气得狠狠往他腰上拧一把,恨不得肉给他咬一口下来,身边人痛得直哼哼,却不敢停下给她揉捏的手,眼神无辜得像一只犯错的大狗狗。

    谁信谁是傻!娇娘挣扎起身,一脚踩在地上像是踩在钢钉上一样,却还是咬牙抓起斗架上的衣裳,不回头看他一眼。

    可真是气狠了,完全忘了到底是谁挑起的事。

    云景起身在她耳边轻轻哄,“娇娇,莫闹——”

    林晏娇听得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云景赶紧扶住她,却仍收获了一个白眼。

    “哼!”

    小妻主小脸气鼓鼓的像河豚一样,真是可爱。

    云景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娇娘直接张嘴在他指尖咬一口,他指腹无肉,指节鼓起硬得有如一杆铜烟枪,指间还有山林草木的气息。她瞪着他,像头小鳖一样死咬不松口,银线般的口涎顺着他粗大的指节一路蜿蜒,丝丝缕缕。

    他也不收手,随她咬个高兴,任银线湿了袖口,手腕微凉。

    娇娘一直咬到牙酸才放开,云景也不跟她计较,拿过衣衫给她更衣,又打水哄她洗漱,再为自己换上外裳。

    然后一开门,看见门口两颗滴溜溜的眼睛笑得弯弯——

    “姐姐!阿公给你煮了一大锅红豆饭,我给你们盛了两大碗你快去吃!”

    得,这小包子不知在门口听多久,娇娘小脸一红,估计把今早新婚小两口的闺房话全都听去了。再想昨晚,这家里剩下的那三口人,只怕一夜没睡,听了一场现场直播秀呢!

    现代女林晏娇直接想龟缩回房中了。

    云景倒大大方方地拉着娇娘出门,新婚敦伦,本就是天经地义。他阿娘经常在院中与隔壁寡夫办事,污言秽语,让他对这种事只有厌恶。但他明白要怀上子嗣必躲不过这一遭。没想到面对他的小妻主,他抑制不住地想和她亲近,想亲亲她,想抱抱她,想捏捏她的脸,想摸摸她的发,情难自禁,一发不可收拾——敦伦之事,也别有滋味。

    小包子今天开心得很,蹦蹦跳跳在前面带路。

    他算是得偿所愿了。

    正当娇娘被云景拉着不情不愿地往正厅去时,余光忽瞄到一个人影速度极快地从他们身后钻进新房,拉开床帘抱起染红的床单——

    “黎叔!!”娇娘瞪大眼睛——

    让她一头撞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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