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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收养小豆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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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送,这小屁孩不知是害羞还是咋的,看也不看娇娘一眼,闷头就一个劲儿往前走,也不说一句话,像是给她带路似的。

    娇娘忍不住逗逗这闷葫芦豆芽菜,“大郎——”小小的身板一颤,“大家都唤你大郎么?你阿娘可有给你起什么小名?”

    “没有。”

    “你阿爹呢?你阿爹可是识得不少字的,我听说你爷爷可是高家村有名的秀才呢?”

    “春春”

    “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春春,”小豆芽菜依然害羞得要命,“我爹说,我是春分时生的,叫春春。”

    “这样呀。”娇娘作恍然大悟状,又一脸坏姨母笑地盯着他,“你刚刚听你阿爹说没?你阿爹叫我给你起个新名字呢!你想要个什么样的新名字?”

    小豆芽脸都被娇娘臊红了,“春春天好”说完扭头就跑,顺着一溜山路跟滑滑梯一样,眨眼就跑没影儿了。

    娇娘扶着肚子笑得不行,这孩子,就像她从小见到的那些山里孩子一样,没见过多少人,害羞又腼腆。一到人多的大场子,简直拘束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脸红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要她上台更是吓得要命。她想起在大礼堂舞台上落落大方唱歌的城里表妹,想起舅妈那句,“农村来的就是上不得台面。”她要好好想想,今后该如何教育这个孩子。

    不论如何教育小豆芽,第一步是得把这豆芽菜的身板补起来,娇娘开始在空间里翻找可以拿去镇上卖银子的东西,她打开室友的汉服柜子,翻出一支金丝点翠手镜,背面掐金丝将景泰蓝和红珊瑚拼成一只胖乎乎的小翠鸟,煞是可爱;还翻出两对玉髓做的叮当镯,碧绿得晶莹透亮;两条红珊瑚璎珞圈,还有一条绿松石的,都精致得玲珑剔透;还有一堆水晶玛瑙吊坠手镯手串,应该就几十块钱。

    娇娘突然就舍不得了,这么漂亮的东西,该留给自己夫郎才是!

    她挑了半天,终于捡出来一对绿玉叮当镯、一只南红玛瑙手串和一颗粉晶鸽子蛋吊坠,第二条一早搭牛车进城。

    这是林晏娇第一次踏入这个秋鸣山脚下、云望河边的安西镇,整个镇子依山而建,靠水而居。此时正逢安西镇三天一次的小集,多得是来卖农货的农民,背着一大背篓堆得比人高的东西,佝偻得叫人看不见,有些背篓里是草鞋,有些是瓜果,更多的被稻草盖住不知道要卖什么。偶有用小推车推着山猪和皮子的猎户,声音洪亮地跟肉贩子讨价还价。沿途不少毛发枯黄的小乞丐,不时地向过路人磕头,却没多少人看她们一眼。来赶集的人有男有女,看来贫苦人家到哪里也养不起深闺待嫁人,不过终究卖货的多是粗壮女子,挎菜篮来买的基本是男儿。

    娇娘几番问路到了当铺,终于当得八两银子,虽然有些明珠暗投,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她转头去集市上割了两卷麻布,称了一包麻糖——这里卖的吃食粗鄙得她看不上,倒是打发小孩子好使。

    正当她买完栗米白面抬脚往猪肉摊子走的时候,一双大手突然拍向她后背,“哟,娇娘!你终于舍得出来了,我们都以为你要在家闭门守孝满百天呢!”回头是个青衫女子,是原身求学时的好友,王云薄。

    “哪里的话,家里没米了,总要进城来买点吃食。”娇娘笑笑,不知如何应对这个热情爽朗的陌生人。

    “是嘛,总是要出来的嘛。”王云薄看到娇娘很是开心,“我们这一帮同窗都在担心你,就怕你整日拘在家里走不出来,今天看你这样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能吃能睡!”

    “那就好!”王云薄正要说话,远处一个男子娇滴滴地喊道,“妻主——来帮我看看这两个珠钗——”

    “”娇滴滴的男声简直听得娇娘头皮发麻,王云薄却笑得一脸幸福,“这小蹶子又闹起来了,见我跟人说话就酸溜溜,连女人的醋都要吃,真是给惯得!现在大着肚子在家里作威作福,敢说他一句他就去给我老爹告状,让老爹追着我骂,骂越狠他在旁边笑越开心!”王云薄苦笑着摇摇头,“今日难得碰到娇娘,本想拉你喝杯小酒的,姐们几个好好说说话的,你看这——”

    娇娘摆摆手,“去吧去吧,咱们改日再聚。”王云薄头也不回地一路小跑向夫郎去了,远远地还能看到那小夫郎扭着腰,不依不饶地将手中的丝帕向妻主的身上甩。

    娇娘也酸,被小夫郎那娇滴滴的一声喊恶心得反酸,自言自语。“不知道我会娶什么男人,反正不会是这种男人!”

    可女尊社会,不娶这样的男人,又能娶到什么样的?难道自己终有一天也会被这女尊世界所驯化,热衷于男人的小脚,喜欢这种娇滴滴的小儿郎?娇娘一声叹息。

    塑造人的从来不是什么性别,而是角色。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娇娘买完东西就回家了。

    很快就到了刘大姐选定的黄道吉日,林晏娇起了一个大早,翻出一件素粉织云长衫,笨手笨脚地挽了一个圆髻,又摸了一根银钗子插头上。她将三两银子包好,从空间冰箱里端出室友那碗猪脚姜放竹篮里,准备给刘家夫郎送去。

    秋鸣山已渐渐入夏了,但清晨还有一笼薄薄的晨雾,小叶子尖尖挂着露珠,下山的青石板也很是湿滑——娇娘提着那碗猪脚姜,小心地走着。回头看一眼秋鸣山,像搁在白纱上的一汪翡翠,绿得没有一点杂色。

    敲开刘家门,刘大姐已经带大郎去村长家了,刘家夫郎接过那碗猪脚姜,满眼是泪,弓着背哭得说不出话,只转头递给身后欢呼雀跃的两个儿子,他们还太小,不懂得爹爹的悲苦,只争抢着那一碗难得的肉。

    正厅里,刘大姐正站着与一个四十岁出头,衣着儒雅的女人说着话,想来便是刘村长。瘦弱的小豆芽在他娘脚边跪成一团,像一只小冻猫子。

    “刘村长,”娇娘拱手作揖,“晚辈来晚了,这是孝敬您的一点心意。”初来乍到,娇娘不敢大意,直接塞了一个半两的银角子,虽有秀才功名在身,毕竟是村中外姓。

    刘村长直接收下也不客气,“遭这么一圈变故,娇娘也醒事了,你老娘在天之灵,该是宽慰的。”

    “托您的福。”

    “这个事我方才听刘大说了,是个好事。你家现在只你一人,又热孝在身娶不得亲,的确缺个烧火伺候的男儿。她家大郎既得了你的眼,嫁作你家养儿,也是两全其美的事。”

    “确是,确是。”娇娘当着村长面,将三两银子递给刘大姐,刘大姐也当面清点后向村长点了点头,这事便成了。村长也拿出记录婚丧嫁娶的纸薄,添上一笔,顺道问了一句,“娇娘也是读书人,可有给大郎起个闺名?”

    “自是有的,”林晏娇高声正色道,“我林氏虽不是什么大户,倒也是世世代代耕读传家,老宅门坊上刻的是‘一身正气’。纵有天灾人祸不得已背井离乡,作奸犯科半点不敢,祖宗家训时刻不忘。”

    她转身一脸严肃,看向跪在地上的刘家大儿,“你既入了我林家门,你今后便是我林家人。要谨记林氏祖训,要心存正气,行得正,立得正,不可做歪事,不可骗人害人!”

    她又柔声道,“如今老宅已湮灭,我连夜翻书,从小子的字辈里,给你取了一个正字。你既是春天出生的,便叫你林正春罢。”

    村长感叹,“娇娘可是把养子当亲生女儿养了,”她看向春儿,“你阿娘给你姓给你名,你要记得这恩情,长大要好好孝敬她,万不可忤逆她的话。”

    春儿点头应声,几不可闻。

    刘大姐皱了皱眉,对春儿改姓有些不满,但彩礼收得不少,横竖小子也无法传宗接代,便不吭声了。

    两人分别下拜作揖,拜别村长。

    回家的路上,小豆芽紧紧抱着怀里的小包裹,像个影子一样跟在娇娘后面,不远不近,闷不吭声,全然没有当初送高粱粑粑时的活泼,时不时还能听见一两声抽泣——娇娘没有出声打扰,只继续往前走。

    “这便是你的房间。”娇娘推开原身弟弟的旧屋,“先收拾收拾东西吧,吃饭了我叫你——”

    “我来做!”小豆芽突然丢下包裹,拉住娇娘手臂,“我做!我做!我爹说过,秀才姐姐的手精贵,不能做这些粗活。”

    不过六岁的小豆芽,已被生活逼得过分乖巧,懂事得叫人心疼。

    “你还小,便是顽皮贪玩,也不要紧。”娇娘揉揉小豆芽的头,发质太差没有手感,得补补。

    “是的,娘。”

    娇娘全身一抖,虽然这么叫好像没错,但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称呼怎么办?

    “你先收拾,就在屋里别出来,吃饭时我叫你,吃完有话要交代你。”

    小豆芽应声关门,娇娘赶紧回厨房作势烧一大锅水,然后锁门溜进空间,打开燃气灶炒几个快手菜。

    待鱼香肉丝,青椒炒蛋和冬瓜汤端上桌,娇娘去唤小豆芽出来吃饭时,可怜的小豆芽却没有收拾半分,只抱着他的小包裹,呆呆地坐在床上,眼望着窗外云雾里的山下人家。

    瘦削枯黄的侧脸上,看不清有没有眼泪。

    娇娘一喊,吓得他连滚带爬,“阿娘不要骂我,我马上收拾!马上收!”

    娇娘见不得这等惹人心疼的孩子,“出来吃饭吧,吃完再收。”

    上了饭桌,小豆芽看到眼前的一大桌子菜,有肉有汤,全炒得油汪汪的,眼睛瞪圆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饭菜,直接瞪大了眼睛,愣着说不出话,眼里闪着泪花。

    “吃吧。”娇娘把筷子递给他。

    小豆芽回过神来,立刻开始低头大口扒饭。

    “别吃那么急,会胀气的。”娇娘笑着拍拍他的背,“以后这样的伙食天天有,说不准你吃久了,还会腻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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