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hj
烛火摇曳,床幔在地上投下几片黑影,冷不丁炸了几个火星子,引起屋里人一阵缩瑟。沈令妤觉得自己最近对她太好了,让她爬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现在不好好修理一番,那往后还得了。不过其实说生气,他也不是特别愤怒,人都在自己手上,还怕什么有的没的,难得看上一个小玩意,忍着让着些就算了,要搁旁人在他面前这么无理取闹,早身首分离了。
沈令妤最近的脾气真的越来越好了,起码对阿蛮是这样的。
为了降火,他起码吃了半晚上橘子,非但没解渴,这心火还有越燃越旺的趋势。
无视阿蛮的反抗,他慢条斯理地拨开橘子皮。丫鬟们都被赶到了外头,生怕里头打起架来,挨个把耳朵贴门上。
小青踩着了小柳的脚,她忍得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没忍住搡了她一把,“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踩着我了。”
小青急忙小声道歉,这一转身不防又给了小红一肘子,又是几声道歉。
“里面怎么没声啊?”
“我听听,我听听。”
“你说,小姐在里面干嘛呢?”
小红嘘了一声,“少说话,听不见里面的声音了都。”刚刚二小姐那模样真是吓死人了,活像要把她们生吞了似的,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气性,要星星就不要月亮,小姐真是个可怜人,遇到这么个疯子,连苦都没处诉。
“好多呀。”他低笑着,一口一口地留下自己的印记,忽然摸到了一块珍贵之地,身下的一尾小鱼,猛地直起腰身。
“幸好今年雨不多,不然整个行安都要被你淹了。”
他取笑她,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浑然忘记了自己才是这场春夜好雨的始作俑者。
阿蛮觉得自己好像是坐在湖心的船上,随着雨水的下落,水平面也慢慢上涨,不一会天上落起了小雨,掉在翠绿的湖面上,激起一阵阵的水花,渐渐像四周散去了。
周围的青山都隐没在朦胧的烟雨里,白色的水雾调皮地将幽深的小径挡了起来,静静地等待着有缘人的到来。
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最初的快意去了,阿蛮的眼皮子变得沉重了起来,她有些困了,可沈令妤作恶的手指不肯出去,弄得又急动作又大。
好好的一个橘子,被他玩得快散了架,汁水浸得他几根手指都亮晶晶的。
“别闹了,我好困。”
“那我呢?”他像只小兽,将头埋在她的肩窝,哼哼唧唧地撒娇,明明是他自己挑起的事端。
“我帮你?”阿蛮勉力睁开眼睛,眼前出现了好几个重影,看了半天都对不准眼前的人,索性将头埋在被子里,耍起了赖。
沈令妤看着自己支棱的下半身,叹了口气,现在时机还没到,日后再讨回利息吧。
他又亲了她几下,好像天地间最亲密的爱侣,可须知他们之间的关系最见不得光,就跟那在地下安眠的蝉似的,破土而出得到未必是庆贺,也有可能是死讯的来临。
可沈令妤不怕,他本就是该死之人,外头的风霜刀剑和此刻的糜烂毫不相干,他宁愿守着自己的成熟的果实好好过完这一刻。
“你日后别再惹我生气了。”
他抱着她去净室洗漱,路上还不忘黏黏糊糊地和她咬耳朵。阿蛮觉得她多少是有一些雏鸟情节的,可被占了便宜的不是自己,她又在发什么疯。
“不要。”
他哼笑两声,说不清其中有什么意味,“那我要是找了其他女子,有的你哭的。”
阿蛮本来都要睡了过去,听见这话,立马把眼睛睁开,圆溜溜的杏眼里还笼着几分水汽,不甚清明地说,“你要是同别人也做这事,那就滚出去,别回来了,我嫌你恶心。”
“还说你不在乎我?”
“我这是在乎你吗,我怕自己得病。”
净室里的水早就备好了,沈令妤用了试了下水温,稍微有点烫,不过还好,可以忍受,他轻手轻脚地把阿蛮放了进去。
“水太烫了,我不要”阿蛮砸吧了两下嘴,呓语两句。
“烫什么呀,冻坏了你就开心了。”
说是禁/脔,沈令妤觉得自己伺候她比伺候祖宗还费心,受凉了要操心,水太热了也要操心。
阿蛮眼睛眯了条缝,分出点精神来看面前的人,时不时还要捣捣乱,把水撒得到处都是。她用手沾了点水,中指和拇指扣了起来,绷了会积攒力气,再猛地往外弹。
沈令妤不知道是不稀得躲,还是没察觉,被水淋得满身都是,珍贵的狐毛围脖上都是水,粘成一缕一缕的,好不狼狈。
“你欠草了是吧。”他恶狠狠地磨牙,“那我一会满足你。”
“才不要。”
“你和庆王有没有干过这事?”
阿蛮彻底清醒过来,像吸饱了精气的狐狸,懒洋洋地靠在浴桶的边上,歪着脑袋看身边的人,说出口的话却不是那么客气。
不过她有这个资本,隔着热气腾腾的雾霭都能觑见她的惊人的美貌,弯眉杏眼,翘鼻红唇,这几年抽条,身材也玲珑有致了起来。
难怪王家那小子做了那么大一件蠢事,沈令妤没忍住冷笑了起来。
“干过又如何,没干过又如何?”
阿蛮叹气,“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我要是不从贼,沈家早成了一抔黄土。”
阿蛮深深地注视着眼前人,如同被蛊惑一般,低语道,“那不正是如你所愿。”
沈令妤没理她,找了块厚重的毛巾把她裹在其中,抱回了卧室。
“你在试探我吗,阿蛮。”
“全天下谁不知道我的好姐姐要做庆王妃了,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沾到三两分好处。”她笑嘻嘻地话锋一转,“你要是真和庆王成了,就别来找我了,我怕得了花柳病。”
“你还真是没心肝。”
“我有什么心肺,姐姐把手伸到我身边的时候,也有想过这一点吗?”
沈令妤疑心她知道了些什么,可是她的表情还是那么无辜,就像说了几句简单的话来试探他的底线在哪里。
视线相接的一瞬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又惊扰了什么,双双收回自己的目光,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你最近呆在院子里,少出去晃荡。”他拧起眉头,嘱咐了她几句。
“凭什么,这里是我家,你不如不回来算了,害得我们都人心惶惶的。”
沈令妤拧着她的耳朵,阴阳怪气地说,“那我把你扔去庆王院子里去可好,你天天都能出去玩,不必担惊受怕的。”
她也不甘示弱,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你去呀,你现在就带我去,我被豺狼扒皮吃骨,你过得就开心了,白白占了这一家子的财宝。”
沈令妤将探寻的目光收回,心里暗骂她是个笨蛋,满脑子都是钱钱钱,只怕到时候全家人都死光了,血流了一地,她还抱着金子不撒手。
罢了罢了,蠢一点也好,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就骗到手。
他用力在橘子上拍了几下,像是惩戒顽皮的幼童,在她白生生的皮肤上留下几个巴掌印,被打过的地方跟火烧起来似的,平白加了几分屈辱的感觉。
“你给我滚。”
沈令妤的耐心自此告罄,他本就不个多么有良心的人,哄着她、骗着她不过是为了增加点情趣,他需要的是一个会哭会笑会嗔怒的小玩意,不是个喜欢咬人的老虎。
阿蛮有些生气,抓过他的手就是一口。
“我生气了。”
那又如何,她使出吃奶的劲都要给自己报仇,沈令妤最后掐着她的下巴才把自己的手掌从她嘴里救出来,一溜整齐的牙印,上面沁出血珠。
看着是挺可笑的,两人都面色阴沉地看着对方,像是仇人。
最后沈令妤整理好衣服,大步往外面走了,连个眼神都没留给她。
初春的夜,竟然如此寒凉。
阿蛮的心里突突跳了两下,不过很快就把这事抛之脑后,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干,比如,怎么不知不觉把沈令妤杀死。
今夜不过是个小插曲,她将被子捞了上来,说了两句梦话,转身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又是个好天气,阿蛮还打算去找吴极碰碰运气,她孤掌难鸣,就是再有几分小聪明,也难从没头没尾的话里找到启发。
初蕊担忧地看着她,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阿蛮握住她的冰凉的手,柔声劝慰道,“姐姐不必替我担心,我能活到今日已经是仰仗了姐姐的照顾,我会爱惜好自己的命的。”
她换上了一声靛蓝色短打,将长发盘起,带上了帽子。
阿蛮环顾四周,发现今日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寻常,往常守着小院的家丁已经被悄无声息地换了,外头全是陌生的面孔。
她贴着墙根,低着头,打算趁着换班溜出去。
刚走到后门口,头上投下一片黑影,只见庆王身边的老太监皮笑肉不笑了几声,说道,“三小姐,跟咱家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