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日掩而月出
滴~哚~
这里是一座深宫。
即便是在王宫里,也绝对找不到的深宫。
魏无忌门客三千,奇人异士中恰恰就有一位机关术高手。信陵君的封地府邸、大梁府邸、不存在的迷宫等等,都是他的手笔。
这座深宫,也是如此。
天下知道这座深宫的人,只有一个——魏王,因为其他人都死了。
魏王独自一人,蒙着面,一身黑色夜行衣,落地无声。
行走在这里的回廊,连呼吸都是错的,因为太沉重,会吓着鬼。
魏国王室世代相传的铜盒里究竟是什么,魏王自己也不知道,但传说失去它,魏国就会覆灭。
魏王心里正在演算,因为这里的步伐都是经过精心的设计,步伐不对就无法开启。
“咔——”
一声脆响,就是掰开苹果的那种脆响,仿佛把人的心也掰开。
宫门,开了。
有风吹动了魏王的头发。
不对!这里怎么会有风?!
魏王回头,就看见一个高挑纤细的人影,他手中有一把特别的剑,剑柄的月牙是那么熟悉。
“你,你……是你……”他颤抖地指着来人,“怎么可能是你!原来这两个月来,罗网肆意杀人,城内人心惶惶,都是你干的!”
“王上,你把我一个人扔在冰冷的宫殿,孤身一人跑到这里,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平日娇媚的嗓音,在此刻魏王听起来那是恶魔的低语。
“寡人,究竟哪一点对不起你!”
“好问题。但是有些事就是规则,任何人无法违背。比如,日掩而月出。”
他亮出手上的剑,月光照亮了这座回廊,还有一个人的生命,一个人的死期。
罗网天字一等,月出,地位还在掩日之上。掩日负责魏无忌,月出负责魏王。这两个人,一定都是知晓铜盒下落的人。
可惜中途魏无忌把无名找了回来,罗网才发现,目标竟然又多了一个人。
从洛邑来的刈楚,他的任务只是含光剑,但无名天人极限的实力超乎所有人意料,一口气将刈楚打残。导致刈楚不得不和掩日联手,却又在陆言手中败亡,连累掩日在大梁实力大伤。
现在,无名由三个天人境追杀,掩日将魏无忌生前的一切线索都搜刮过后,可以确认铜盒不在魏无忌处,无名也是魏无忌刻意放出来的幌子。唯一的答案在魏王。
魏庸已经被罗网控制,掩日配合他大肆清理朝堂上的政敌。负责清缴的月出故意任由掩日肆虐,加深魏王的不安全感。
整个大梁都被笼罩在罗网的血狱下,魏王终于被内心的恐惧击垮,内心的恶魔不断蛊惑着他“看一眼,就看一眼”,这一眼的代价,已经出现。
“魏国,到此为止了。”月出的身影越过魏王,走进那座未知的宫殿,良久,魏王的身躯终于缓缓倒下。
“呼呼~”
王宫燃起大火,月出拿着神秘的青铜宝盒,从烈火中走出。
“呖——”
一只金乌突然出现,月出即刻拔剑将之斩作两截。却发现它一分为二,两只金乌双双奔向自己手中的铜盒。
“清明月出!”纯白色的剑气将金乌搅成碎片。
“阴阳家,东君。”月出说出来人的身份,剑势汹涌。
“多谢你帮我取得我想要的东西。”焱妃款款而降,在这烈火中,似是人间之神。
“阴阳家想做黄雀?天真。”
随着月出的嗤笑,血红色的剑气掀翻了焱妃身后的大殿。
是掩日。
焱妃对阵面前的月出和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掩日,并没有慌张,依旧那么高傲凛然。
“以一敌二,又有何妨?”她双手捏印,悍然同时对两位罗网天字一等率先出手。
“哼哼哼~该说不愧是阴阳术第一奇女子吗,果然狂妄的很。”
“我不喜欢战斗中废话。”月出直接打断了掩日和焱妃可能要继续下去的嘴炮,挥剑而出,飞舞的身形越过金乌,直逼焱妃近身。
掩日配合着月出,两人轮番轰炸将焱妃压制得抬不起头。
尤其是月出,这位真正的大成境巅峰人物,剑术、内力、境界三者都在巅峰,一个人就将焱妃压入下风。掩日的协助反而不过是锦上添花。
“援兮北斗,冥冥东行。”焱妃不得不寻找一个突破口,不然迟早会败在两人手上。
“想走?晚了。”月出看出焱妃的意图,正面迎上星图,掩日同时缠住焱妃,挡住她突围的脚步。
“呖——”
青鸾撞开掩日,月神现身,同样一发星图撞向月出,趁着僵持之际,她拉起焱妃,乘着青鸾就破空而去。
月出击溃两人的星图,就看到月神和焱妃已经飞出宫殿。他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提醒过你,不要小看这些俗人。”既然焱妃已经救出,月神冷着脸将她扔下了青鸾。
焱妃凝聚一只金乌站在背上,扭头看着月神,“我以为你不会来呢~”
“本来是不会来的,就是没想到你会愚蠢到这个地步。”月神出言嘲讽。
“呵呵,这样,你我就都在大梁失败了一次。又回到一个起点。”焱妃言笑间,丝毫没有在意这次的失利。
两人对视一眼,青色与金色的神鸟飞去云中,消失不见。
……
“啊~这都两个月了,罗网一个人影儿都没有,他们不是把咱们忘了吧。”
陆言练完一套剑法,看着自己身边的队伍,感觉有些不真实。
颜路正端坐在阳光下,默默修炼儒家心法。
无名就在颜路旁边,一大一小两人姿势一模一样。
典韦靠在一棵大树上,鼻子上闹着泡泡,嘴巴一张一张,发出呼噜声。
惊鲵,卷着自己那一身连体渔网刺客服的袖子,不停地在烤架上忙活,旺盛的篝火上,几只肥硕的烤鱼正散发着香味。
“公子,附近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入味的东西,只能这样将就了。”
惊鲵拔出一支烤鱼,张开樱桃小嘴轻轻抿了抿,秀眉皱了皱,“熟了,可几乎没什么味儿。”
“呐,公子,接着。”她说着就把那支烤鱼扔到陆言手中。
明媚的阳光,叮咚的溪流,苍翠的树木,宁静的午间,美人正在做饭,一派岁月静好的景象。
陆言看了看这有点冷艳、有点活泼的惊鲵,仍然有些不可思议。
这还得从两个月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