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包围秦国
禹州，予陵，晋王宫。
“不知我大晋兵马二十万攻入中州后，眼下战事如何了？”有朝臣询问道。
中州战事，乃列国灭秦之战，晋国亦在其中，若图谋成功，可分取秦国不少资源，
因此，对于灭秦一事，尤为上心。
“安心等候战事大捷便是。”又有一朝臣笑了笑，“秦国一国之兵马，都被列国所阻，已是无暇他顾，而我大晋国二十万骑兵，一举入秦，必然会有不小的成果，甚至可能，现在我大晋国兵马已兵临京都城下。”
骤然，在他们谈论间，外面有声音传来，众朝臣的眸光看去，一位信卒高举竹简来到殿内。
“大王，据我方探知，我大晋二十万骑兵攻入秦国后不久，遭遇了两支万人奇军…”信卒说到此处，看了看王台，不敢再说下去，
“如何了？”一位位朝臣忙说道：“眼下是否已歼灭了秦国残余兵力，是否已抵达秦国京都城下？”
众朝臣相继询问，信卒汗毛倒竖，但他不敢多言，只是呈着文书。
这让晋王皱了皱眉，看了一眼信卒，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当即接过文书，看向竹简内，
一行字，映入眼帘。
顿时让晋王的脸色一沉，神情都僵住了，各种心境浮现于表，却又无法言明…
“大王？”惠尤与黎开看向他，可随之见到的却是大王的神情，这让他们暗生凛冽，一股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怎会…”晋王紧握竹简，僵硬的转身，除了震惊，还有不可置信，还有…无边的愤怒。
这可是他晋国九成的兵力啊，几乎是举一国之力，本欲一举灭秦，以此瓜分秦国资源，壮大晋国的整体实力，哪成想，最后竟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秦国，可恨啊！”
……
云州，东华都城，上和。
秦国驻东华使节庭院，这里本是秦国使节在东华的邦交办事处，而今，相邦左经纶，暂居于此。
在这段时日里，相邦左经纶几乎每日都会出入东华宫，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秦军在战场取得先机，哪怕是一点机会，也不虚此行。
最后，终是赢取一点先机，而据他所知，东华大军似乎已停止了进攻。
庭院内，一名驻东华使节与相邦对棋艺，落下一子，“不愧是相邦，终为我大秦赢得一点时间，这对于我秦军而言，绝对是异常宝贵的。”
毕竟在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一点时间在有时候…都能改写战局。
“只怕，没那么简单。”相邦左经纶语气平静。
“何出此言？”使节疑惑。
“我们多次上呈国书，东华王始终不为所动，眼下突然有此举动，怕是没有明面上那么简单，列国乃至于东华王，决不会轻易放弃讨伐我大秦的机会，此外，我总有一直觉，东华王似乎隐藏着一个暗手，只是我目前，还未能猜到。”相邦左经纶沉思。
使节闻言，眼神微凝。
“相邦，庄司盛来了。”外面忽有声音传来。
“他来做什么？”有使节一问。
“无事不登三宝殿，怕是没什么好事。”在他们说话间，一道身穿东华朝服的身影到来，正是东华丞相庄司盛。
使节起身，让开了位置。
“秦相好生雅兴，此时竟还有心对棋。”庄司盛面含笑容，仿佛遇到了什么好事。
“庄丞相，意有所指？”左经纶回眸看着坐到对面的庄司盛。
一时间，两位国相，相对而坐。
“我这里有个好消息，也有个坏消息，秦相，想先听哪一个？”庄司盛笑了笑，故意卖了个关子。
好消息？坏消息？左经纶眉心一凝。
“算了，我还是直说吧，看秦相也等不及了。”庄司盛语气停顿了下，“先说坏消息吧，当然，对于秦相一方而言，算是一个不错的好消息。不久前，二十万晋军攻入中州，直取秦国腹地…”
听到这里，左经纶下意识手指一紧，棋子在指尖微量。
庄司盛见此笑了笑，“不过，此举未能成功，听说秦国不知从何处调来奇兵，竟让晋将虎昭，乃至晋国二十万兵马，都悉数留在了中州。”
“这样？这倒的确算是个好消息。”左经纶旋即落下一子，同时从庄司盛的话中，他猜到了一些，想来应该是那两支万人奇兵…
庄司盛神秘一笑，“接下来便该说好消息了，还是两个好消息…”
说到这里，他观察着这位秦国相邦的神情，看似举止自若，神态平静，可那枚棋子却被其紧撰在了手指间…
嘴角带起一抹笑意，庄司盛缓缓开口：“刚才，就在不久前，我得到前方战事回信，贵国太尉，也就是率领秦军阻击我东华兵马的安秦侯，偶然中箭，也或许是因为年迈的原因，伤势加重，还仍率兵马上阵，终于不久前，战亡于沙场。”
此话落下，左经纶猛地手指一僵，棋子从指间滑落，眸光凝滞，“太尉…战亡于沙场？”
心脏一悸，无法相信。
对于穆太尉战死的消息，他没有怀疑庄司盛，对方身居丞相，仅次于东华王的一号人物，不屑于拿这样的话开玩笑，只会有辱其名声，更瞒不下去…
因此，几乎属实。
想明白这一点，一时间，左经纶的心境是难以言表，也无法言明，若说高兴？没有。
虽然他与太尉时常不对付，且两者职务各不相同，一管内务，一管军务，八竿子打不着，却又针锋相对了数十年，所以，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他没有半分欣喜，有的…只是因故人离去，而产生了许多沮丧和落寞感。
当然，他想的不仅仅只是这一点，还有许多是他不能说出来的原因…
这时他忽然有一种感受，那一天，可能快了。
“我便先离开了。”见到秦相的神情，庄司盛嘴角含笑，迈步走出，忽然又在门前停了下来，“对了，再告诉秦相一个好消息，还有那安慕君，秦国的大将军，同样步入了秦太尉的后尘。”
这让左经纶眼神微凝，回眸看去。
见到这一幕，庄司盛一笑，对于秦相的表现似乎很满意，迈步离开了这里。
“相邦…”一众使节靠近，这一刻，他们忽然有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穆公战亡…大将军安慕君战死…
若真如对方所说，这也就意味着秦国接连损失了两员杰出的君侯大将，还都是秦国的左膀右臂，又还是在如此严峻的情况下，由不得他们不感到担忧。
此时左经纶抬手制止，他没有回应，却是在思虑更多的事，穆太尉乃众军统帅，没了穆太尉，恐将动摇秦国军心。
还有安慕君，是此次驱敌的水师统帅，还是封君大将，却不曾想，竟也是这样的情况。
几乎超出了他的预料，局势比他想的还要更加严峻。
尤其是水师方向，本就没有多少兵马，若是安慕君真的发生了不测，无疑成为了秦国的薄弱之处，后方空虚，再结合东华的表态，他总有一股错觉，似乎遗漏了什么…
“东华水师，在最近一段时日内，是否有所举动？”左经纶骤然想到了一点。
“相邦之意莫不是…”诸使节眸光微凝，而后有一人眼神思索了片刻，眉心凝重道：“四方侯，确实不在上和。”
这让诸人眸光凝滞住了。
“眼下列国兵马，及我大秦所有主力，都在前方阻击列敌，而我秦国后方，国力空虚…列国此举，无疑是采取大包围战术，由四方侯率领东华水师绕至大秦后方，趁虚而入…”左经纶说到此处，眸光深深一凝。
现在，他忽然明白东华兵马为何会停止攻秦…
这是在积蓄力量。
列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秦国局势只会越发严峻…前有列国大军，后有四方侯率领的东华水师，意欲绕至大秦国后方，前后开战，腹背受敌。
想到这一点，他掌心一紧，“即刻回信，务将此事尽快告知大王。”
“可，相邦，现在还来得及吗？上和离京都太远了，隔了整个禹州啊！”
“是啊！相邦，即使马不停蹄，想将此信传回朝中，也不知该到何时了，那时只怕都…来不及了。”
“再则我秦国兵力都在前方迎敌，本就处于劣势，无暇后撤驰援…”
诸使节相继说道。
天下九州，中州在极南一侧，云州在极北，中间又横跨了整个禹州，即使以最快的八百里加急文书，即使马不停蹄，也要耗费大量时间。
等到文书传到京都，那时什么都晚了。
何况这东华王朝，途中一道道关卡设防，会任由他们的文书传回京都？几乎不大可能。
“不，我秦国，还有兵力可用…”左经纶看向外面，思虑万千。
他在思虑许多事，既有对秦国的局势，还有许多是他无法说出来的，他也隐隐明白，这一天，终是快要来了。
沉思良久，方才收回思绪，不禁沉吟道：“我也该返回京都…”
……
中州，京都，秦王宫。
“大王，太尉的遗体，正运回京都，是否筹备丧葬一事？”有九卿看向秦曌，说道。
“由你们着手筹备吧。”
“诺！”
又有九卿看向秦曌的背影，语气迟疑了下，旋即道：“大王，邕安方向传来消息，临安王以密信来京，有一支水师借助夏军的掩护，驶向我秦国九曲江方向。”
王台上，秦曌目光一滞。
“后经我方一一排查，这一支水师，大概率是出自于东华，由四方侯统率。”九卿眼神凝重的看向秦曌。
“大王，九曲江方向，乃我秦国后背，兵力空虚，仅有凤字营，怕是无力应对，是否调转前方兵力回转驰援？”有朝臣建议道。
撤调前方兵力…这个选择，实属下下策，但他们也别无他法。
因为不回转兵力驰援，秦国后方就将陷入列国的铁蹄之下，届时，京都堪忧。
可是，若调转前方兵力，则无疑会加重前方的危机，甚至，还会使秦军全面陷入劣势。
这让不少朝臣左右为难。
中尉老将孟方看了看王台，说道：“是否暂时放弃稽州，我秦国大军向中州靠拢，依靠地势阻击列国？如此，既能拉长列国战线，还能分出少许兵力，保障我大秦后方的安稳…”
秦曌没有回应，他看着九州图，眼神落在了九曲江方向，“凤字营，是否已传回战情？”
“暂无。不过按时间推算，可能已与承启水师交战了。还有，武夫人所属凤字营，若再遭遇四方侯率领的东华水师，同时迎击两支兵马，怕是会有危险。”
“命，尚武率陌刀军，速赶往九曲江。再拟密诏，即刻发往广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