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抉择
“大王…大王，大事不好。”惊慌失措的声音，在王宫内响起。
一位浑身染血的禁军，匆忙来到了大殿，正心绪不宁的西晋王听到此话，脸色微变，
“发生了何事？”
迈步走出，然而…话语还未落下，便听见外面有厮杀之音传来，这让他顿时心头一沉。
不祥的预感，弥漫心头。
“公子…公子亨他…领军闯宫，禁军不敌。”浑身染血的军卒，身形踉跄，磕磕碰碰来到大殿。
听到此话，西晋王神情冷漠，眼眸中带有几分不可思议、不敢置信，
“公子亨…造反？他哪里来的胆子！”西晋王声音冷漠。
即使到了此刻，他仍旧有些无法相信，若说是别的公子，或许有这个可能，
但，一向懦弱的公子亨，见人都唯唯诺诺，怎可能造反？
“不！这不可能。”西晋王心道。
他不相信一个在朝堂毫无威信之人，怎么可能拥有造反的能力，可外面传来的厮杀之音，由不得他不相信。
“长公子，长公子何在？！”西晋王脚下不停，厉声问道。
“长公子他…”
就在这一刻，那军卒话语还未落下，噗嗤的一声响起，一支箭矢破空，刺穿了兵卒的身体。
军卒口中咳血，倒落在地，鲜血染红了地砖。
“竖子。”西晋王眸光微凝，抬眸看去，便见一位位身影走来，其中一人，正是公子亨，
至于另外几人…
见到他们，就连大夫惠尤也在其中，西晋王瞳孔微微收缩，眼神深处…浮现各种难以言明的色彩。
“我说他怎么突然有了这样的勇气，原来，是你们在背后参与、谋划。”西晋王平淡道。
到了这一刻，他豁然明了。
也只有这几位大臣、武将在其中谋划，公子亨，才敢有一丝这样的胆气。
几人没有回应，似选择了默认。
见此一幕，西晋王似明白了什么。
脸庞上浮现一抹冷笑，眸光一一扫视几人，“你们，可隐藏得真深，连寡人，竟都未能识得你们的真面目。”
往日的朝堂上，几人向来敌对，根本不是一路人，可他没想到…这敌对，竟也是伪装的。
“我等一心为西晋，何谈真假。”以惠尤、黎开、虎昭为首的文臣武将 ，一同抱手道。
“好一个一心为西晋。”西晋王声音冷漠，随即，他挪开眸光，落在公子亨身上，道：“你呢，又是为何而来，造反？还是谋朝篡位？”
言语间，都带着一丝冷漠，一丝平淡，不乏君王之威，让人忍不住心头微颤。
便是已胜券在握的公子亨，见到父王这番神情，无论神态、亦或者言语，都充斥着君王的独断与王威，
来自内心的敬畏，让自幼生活在父王威严之下的他，不由向后退了半步。
一旁的黎开见此，忙道：“大王无德，决断失误，致我西晋陷于危难，今，至王宫，是以扶公子而即王位，挽大夏之将倾，救我西晋之危难于水火。”
“深夜至此，只为请大王，即刻颁布退位诏书，传位于公子亨。”大夫惠尤，同样手臂抬起，行礼道。
即使他们已胜券在握，可…王终究是王，该有的礼节，还是得要有。
更何况，对方，还是公子亨的父王。
“退位诏书…？”西晋王语气冷漠，一字一顿的道：“若寡人不下发，又当如何？你们，莫不要弑君造反不成？”
身为君王，这样的场面，他早已经历过，一言一语间就给对方定了一个罪。
然而，周围之人，除了君王，都是朝堂大臣，岂会被这样的言语吓退…只听大夫惠尤道：“明日，公子将正式于王殿即位，昭告天下。”
简单的一句话，足以言明一切。
西晋王闻言，眼眸深邃，神情略有几分难堪，好不愤怒。
但君王的威仪告诉他，不能愤怒，即使愤怒，也毫无益处。
“不愧是朝堂大臣。”西晋王不再与其言语，而是看向公子亨，语气一沉：“你要想清楚，戮兄弑君，谋朝篡位，这个罪…将要伴随你一生。”
惠尤、黎开闻言，都皱了皱眉，此话之用意，意欲动摇公子决心。
哪知此时的司马亨，已非往日的公子亨，胜利的天平已倾向于他。
此外，他与西晋王之心性，极其相似，只有在真正面对之际，反而会变得平静许多，
当然，他更深知，此时绝不能退。一旦后退，死的，绝不止他一人。
“今后，父王便在这宫殿，好生地待下去。”司马亨平静说道。
他扫视大殿，随即，转身走出，语气平淡：“这个天下，儿臣，自会继承，定不让父王失望。”
“司马亨。”西晋王声音冷淡，看着那离开的背影，平缓了心神，又道：“你要时刻记住，无论与谁同盟，当以西晋为首要，兴我西晋，强我西晋。”
言语间，除了愤怒，还有一丝寄希望于对方。
司马亨听到此话，没有回应。
而在此时，里面传来一道声音，司马亨脚步停顿了下，但他没有因此而停下，
一行人走出宫殿，殿门被兵卒封闭。
惠尤与黎开两位大臣，跟随在公子身后，道：“公子，而今西晋危机四伏，周边皆是强敌，就连邺州临安王、中州秦王，也弃我西晋。”
“如今，又恰逢列国纷争，天下已为乱世，如此严峻的情况，想要保住西晋，几乎没有太大的可能。”黎开道。
“有什么话，两位便直说吧。”司马亨声音平淡，这一刻的他，好似换了一个人，
正逐渐展现王威。
“我西晋周边，列国环伺，邺州所弃，难有保全的机会，唯有忍辱负重，或可再兴西晋。”黎开于一旁道。
司马亨闻言，眼神在变化，自是明白其中之含义。
而今的西晋，国力孱弱，又恰逢乱世…想要列国的虎口下生存，无疑登天之难。
“忍辱负重…”他口中沉吟，眼神露出一抹沉思。
此时，只见黎开道：“公子，不，大王切记，忍辱负重，方可再兴西晋。”
在他沉思间，不少反对公子亨的文臣，及部分武将，都被兵卒押来了此地。
一时间，众人怒斥：“公子亨，你怎可…”
“我知晓你们想说什么，但如今事情已成，我不会对此作出任何让步、也不会向你们解释。”公子亨一挥手：“押下去吧。”
“诺。”兵卒将之押下。
“大王！臣等，先去安排即位典礼。”惠尤与黎开等朝臣拱手行礼，离开了此地。
“王权…西晋…天下…？”公子亨抬眸，遥望天际，一轮红日即将东升。
同样也意味着，自今始，西晋，改天换地。
“拜见大王！”一道倩影到来，欠身行礼道。司马亨回眸看去，正是禹州绝色美人，玉姬。
也是胭脂榜十大美人之一。
向来聪明的她，又不乏才情，自是明白今夜发生了什么，也很清楚她自己的结局。
心头不由感到哀鸣。
“玉姬。”司马亨靠近，手指紧捏着她的下颚，将其脸颊缓缓抬了起来，冷声道：“便是因为你，致我西晋与东晋，关系恶化，到了如今彻底无法挽回的地步。”
说着，手指用力。
看着这副近在咫尺的白皙脸颊，让人我见犹怜，可他的眼神却极为平淡，而今的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不似以往那般心性。
也仿佛…这就是他。
“妾…妾身…”玉姬吃疼，口中冷吸凉气，疼得让她说不出话来，
一双明眸含泪。
“望你玉姬，能解我西晋之危难。”司马亨放开手指，使玉姬深呼吸一口气，
可还未待她反应过来，便见司马亨将她抱了起来，迈步走向寝宫。
一滴垂怜泪，自眼角滑落。
……
东晋，予陵，东晋之国都。
“报！”
一位兵卒高举竹简，步伐急促，跑向王宫大殿，口中大喝：
“启禀大王，西晋文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