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马槊横扫
广业,乾金国都。
“报!八百里加急,挡路者死…!”
在众朝臣正议事之际,一道声音在殿外传来,顿时让众人神情微变,露出骇然之色。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在场之人皆知。
八百里加急文书,是千里传书的最高等级,一旦达到了这个级别,便意味着必有重大军情。
尤其眼下,蓟昌君亲率六十万大军讨伐疾宣,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速速传上来。”乾金王自王台起身,看着到来的使卒。
“大王。”侍俾将文书转呈至王台。
未待话语落下,乾金王赶忙接过文书,看了起来,朝中大臣也都看向王台。
然而,他们却发现大王的脸色,越来越冷漠…众朝臣心头咯噔一下,忽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嗒。”
文书从乾金王手中滑落,身体虚晃,脸色无比冷漠、阴沉、惊骇…
再也维持不了镇定,瘫坐于王台。
“怎…怎会,寡人的六十万大军啊。”乾金王沉吟,语气不可思议。
镇定如他,也忍不住身体虚晃,除了难以置信、还有一丝惊慌。
这六十万大军,是乾金的根基、更是乾金的命脉,没了这六十万大军,必将元气大伤。
国力,也将会…
“大王…?”濮辛似猜到了什么,心头一沉,旋即抬起手臂、向王台一侧的侍俾示意。
侍俾将文书拾起,放在濮辛手中。
“到底发生了何事?”一众朝臣靠近,看向文书。
“这…”众人神情越发凝重,哪怕已猜到了一切,可当真正看见里面的内容时,仍旧面容大变。
心头的巨石,如同沉到了谷底。
“我乾金,败了?”众朝臣惊得连连后退,只感到一阵不可思议。
要知晓,这可是六十万兵马啊!
“被秦军屠杀于青泽堡?我乾金六十万兵马,这可是六十万啊!怎会败得如此凄惨?!”众朝臣道。
言语间,似在问人、也似在自问,满脸不可置信。
六十万兵马尽失,已动摇乾金的根基,定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稍有不慎,可能山河破碎。
濮辛心头沉重,眸光凝滞了许久,看向王台,在他正欲开口之际,殿外又有一道声音传来:
“报!八百里加急…”
众朝臣闻言,心头又是一沉,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
使卒到来。
濮辛看了看王台上的大王,旋即,将文书接了过来打开。
顿时神情凝滞。
强行稳住心头的惊骇,平缓心神,镇定说道:“大王…我金宁失守,与疾宣毗邻的二十余城沦陷,秦军已攻入我乾金,朝广业而来。”
“哒…”有朝臣闻言,险些摔倒,身体忍不住颤栗。
濮辛回眸看了一眼,随后又看向王台,“大王。而今六十万兵马已去,臣与大王一样愤恨,但此事已无法挽回,且边疆失守,我乾金,当尽快阻挡这支秦军,才可减轻我乾金之损失。”
一位朝臣开口:“六十万兵马都没了,边疆都已失守,还拿什么阻挡秦军?”
话落,众人心头沉重。
他们明白,乾金…即将遭遇前所未有之劫难。
濮辛自是听到了众朝臣的言论,但他没有回应,只是看向王台。
“濮辛大人说得是,寡人失措。”直到此时,乾金王听到濮辛的话语,方才冷静了下来。
身为乾金的王,若连他都惊慌失措,朝堂必将如同一盘散沙,更别提阻挡秦军。
可…他脑子一片混乱,想不出一个抵御秦军的方法,只好说道:“而今,我乾金边疆失守,濮辛大人若有方法,但请直言。”
“回禀大王。”
濮辛语气停顿了下,拱手说道:“我乾金损失六十万兵马,想要阻挡秦军,几乎没有多大的可能,即使调回驻守与邯毗邻的十万边疆军,也不会有多少希望。”
乾金王闻言,脸色一沉。
“按濮辛大人所说,莫不是我乾金,阻挡不了秦军?”一位朝臣说道。
众朝臣也都看向他。
“也不完全是。”濮辛看向王台,回应:“有一个方法,或可解我乾金之危难。”
“何法?濮辛大人速说。”乾金王道。
“秦军进攻,我乾金已无兵力应对,想要退秦军,只有与邯州结盟,让承启兵马进入稽州,方可解我乾金之危难。”濮辛拱手回应。
“没有别的方法?”乾金王问。
作为君王,深知请神容易送神难,一旦让承启兵马入稽…以后乾金,将受制于承启。
没到最后一刻,他不愿走到这一步。
“除了与承启结盟,我乾金,无力独自应对秦军。”濮辛开口。
他又岂会不明白大王所忧,可若有别的方法,也不会如此说了。
乾金王拳头一紧,思量许久,方才道:“既如此,此事,便由濮辛大人负责。”
“臣,谨遵王诏。”
濮辛语气停顿了下,继续道:“此外,须先调回驻守边疆的十万兵马,阻挡敌军,为我乾金多争取一点时间。”
“准。”
……
疾宣土地,疾宣王紧急征调民夫,护送破城所用的重型军械、去往乾金,
与秦军配合,攻破乾金城池。
金宁一侧,由安慕君、南平君率领的秦军铁骑,攻入乾金,
铁骑一路疾驰,朝广业而去。
此外,穆清羽率领黑骑,往邯州的方向奔袭,一举消灭乾金兵马。
随着数天时间过去,秦军攻破边疆防线后,一路破关,距乾金国都广业,越来越近。
邯州,景明,承启国都。
“大王!”一道身影迈步来到大殿,是一国之相,邱莆。
“说吧。”承启王见邱莆到来,看了一眼,旋即回眸。
“稽州之战,乾金兵马溃败,六十万大军被秦屠杀,而今,驻我邯州的乾金使节求见。”邱莆来到大殿。
“此话当真?”承启王眸光微闪,有些许诧异、也有不少意外…没想到六十万乾金大军,竟然会落败。
当然,他最在乎的,还是乾金使节的来意。
“乾金使节,已在殿外。”邱莆说道。
承启王抬手:“宣。”
话落不久,一道身影匆匆而来,步伐急促,正是驻邯州的乾金使节。
“乾金使节,拜见承启王。”使节拱手。
承启王看向到来的使节,缓缓开口:“贵国之事,寡人已知晓,不知使节此来…是为何事?”
使节回应:“疾宣与秦合谋,屠我乾金近百万兵马,今,更是朝我广业而去,外臣特奉我王诏令,请求与承启结盟,望请承启王出兵,驱逐秦军,解我乾金之危难于水火。”
话罢,又将一份文书呈上,由侍俾转交至王台。
承启王并未回应,平静的看向文书,乾金王一些允诺,对于承启,可谓是一大诱惑。
不过,这并非承启所需。
使节见此,心头凛冽,知晓这些承诺,仍旧是无法打动承启王,只好说道:“我王诏令,只要承启出兵襄助,除文书所制,我乾金日后,以三年为期,每年向贵国赠十万良驹,连续三年,共赠三十万匹良驹。”
“此话,属实?”承启王抬眸。
莫说邱莆,便是承启王也感到不少意外,对于一个王朝而言,马匹的多少就是彰显国力是否强大的基础。
三十万匹良驹,足以打动任何一位君主。
“在下一个使节,岂敢开这样的玩笑。”使节见承启王与邱莆俩人的神情,心中一定。
只要承启出兵襄助,一切,便都值得。
“传令。”承启王看向邱莆,“命,沧澜君即刻上殿。”
……
稽州,一处平原,一支骑兵疾驰,平原之地都是骑兵,至少有十万之数。
正是镇守边疆的十万乾金骑兵。
“上将军!”
一位副将驾马来到乾金将领身旁,抱手道:“我们距广业还有三百余里,最快还须两日。”
“两日?不。”将领神情微凝,“秦军已兵临我广业,若多耽搁一日,广业就会增加一份风险。两日太久,我们日夜兼程,在一日内抵达广业。”
话落,副将皱了皱眉:“若是如此,日夜兼程,会导致将士身心疲惫,即使抵达了广业,将士的战力也会受到影响。”
“我不管那些。”将领一挥手,声音冷漠:“广业被破,乾金都没了,保留战力又有何用?给我以最快的速度,争取明日抵达广业。”
“可是…”副将还欲再说,看见将领凛冽的神情,只好抱手道:“末将,听从上将军号令。”
……
“上将军,十万乾骑到来,距我们仅有十余里。”骑卒驾马而至,来到一位将领面前,在其后方都是披满了甲胄的重型骑兵。
正是黑骑。
安慕君与南平君率秦军铁骑攻打广业,而他们,则来阻挡十万乾骑。
“终于来了。”
巴道宗一手拉缰绳,一手执马槊,听闻乾金骑兵到来,顿时眸光冷利。
“都准备好了吗?”穆清羽骤然开口。
“为秦而战,誓死无悔,杀、杀、杀!”一道道声音响彻云霄,万人黑骑高举马槊,朗声回应。
“好,听我号令,给我杀!”穆清羽一马当先,手执马槊冲在最前方,巴道宗紧随其后。
“嚯、嚯、嚯、风…杀!!”
一时间,万马奔腾,在山谷间疾驰,在场骑卒都是久经沙场的悍卒。
披重甲、跨烈马,万人黑骑手执马槊,朝乾金大军的方向杀去。
杀机凛冽,让人心头直颤。
地面在疯狂地颤栗,待乾金大军发现时,黑骑已从山谷间疾驰而出,
出现在十万乾金骑兵的前方,迎面杀去。
“不好。”乾金将领眸光深邃,见前方列阵杀来的骑兵,常年在战场征战的他,立即就猜到了一切。
不过,看见只有万人左右,顿时轻松了许多:“全军执枪,迎战。”
不久,两军正式交战,可让乾金将领惊骇的一幕发生了,
秦军所用的兵器,比枪矛长了太多,许多将士还未靠近就被刺穿了身体,然而,最让他感到震惊的,是秦军骑兵所用之兵器,竟弯曲而不折,
被刺杀的将士身体都被弹飞,带出一团团血雾,砸落在地,当场毙命。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更从未听闻的兵器。
在秦军骑兵之下,枪矛,没有了任何优势。
即使有少数秦军兵卒被枪矛刺穿,可还没有来得及拔出长枪,胸膛就被刺穿,身体都被弹飞。
“杀!”穆清羽驾驭战马,一位位阻挡在他面前的敌军,都没来得及靠近,就被他以马槊刺穿弹飞。
手执马槊,将一位敌卒身体刺穿,旋即手臂猛地一用力,敌身带出一团血雾,朝乾金将领砸落而去。
“轰。”
敌身砸落在马前,将领看向士卒的身体,胸膛上一个诺大的血窟窿不断喷出血液。
“秦军。”
将领声音低沉,语气冷漠,眼神都充满了杀意,猛地一拉缰绳,朝秦将杀去。
“驾。”穆清羽同样紧盯着对方,眼神平淡,从一开始就注视到了这位乾金将领。
也只有杀了这位主将,必将致使乾金骑兵大乱。
轰。
一时间,两位上将军迎面杀去,马槊与长枪挥舞。
“嗡。”
长枪挥舞,马槊横扫。
可…在马槊轰来之际,乾金将领上身顿时匍匐于马背,躲过了这一击。
长枪挥舞,噗嗤的一声,穆清羽胯下之马顿时出现一个血口,
可怕的伤势,致使马匹受伤惨重,马匹仰翻…让穆清羽滚落在地,身形狼狈。
看着再次冲来的将领,脸色略有几分僵硬,旋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并未因此而恼怒。
“终于碰到了一位势均力敌的对手,这样,才更加有趣。”穆清羽手握槊杆,槊锋直指对方。
“有趣?”将领神情冷漠,说道:“本将军,会取你首级,祭奠我乾金众壮士的英魂。”
“或许本将军,会先取你首级。”穆清羽开口。
话落,他手执马槊,朝对方冲去,披满了重甲的他,身体异常沉重,地面都在随之轻颤。
“狂妄!”乾金将领驾驭战马,手握长枪杀出。
看着到来的马匹,穆清羽眼神逐渐冷淡,待对方靠近,手臂挥舞,马槊横扫而出。
可劈、可砍、可刺的森冷槊锋,顿时噗嗤一声,将马腿都斩断,鲜血如柱。
轰隆!
乾金将领滚落在地,穆清羽迈步冲出,未待对方起身,又是一槊横扫而出。
“轰。”将领身体被轰飞。
“死。”穆清羽语气冰冷,又是一记马槊刺出,直取对方性命。
乾金将领同样刺出长枪,可他却忘了马槊太长,枪锋出现在穆清羽面前时,而他胸膛却已鲜血淋漓。
槊锋,刺进了他的胸膛。
“咳。”将领咳嗽,吐出一口口鲜血,可他仍旧紧握长枪。
眼神紧盯着穆清羽,很不甘心。
“可惜了。”穆清羽手臂再次向前,足有三尺之长的槊锋,直接刺进了他的身体。
槊锋摧毁了所有肝脏,令其毙命。
他手臂用力,直接把将领的身体给挑了起来:“所有人听着,你们的将军,已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