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55.0尾声（上）

    副标题：绿野仙踪（10）

    田诚的讲述不止局限于从书籍中阅读得来的消息，他还从张嘉伦那里打听来很多其他版本若林王国的故事。

    禁林面积的变化张嘉伦早有提及，张嘉伦还说过时田诚的特质影响了若林王国，致使老国王病逝，国家连年的灾害，若林国的衰退由此而来。田诚对此表示否定。

    他认为禁林面积的变化与举国的灾害可以有所联系。土地孕育生命，而生命需要能量，孕育生命的过程可以简述为生物从大地中汲取能量的过程。

    在以往版本的心之世界中，若林国十分富庶，最重要的是土肥。而在他们现在所处的版本中，自然灾害仅仅是若林国面对的问题之一，即使抛开那些灾害，在《若林史书》上记载的收成并不如平行世界里的其他若林。

    “你是说禁林吃掉了王国的生命力，来让它自己发展？”陈晨皱着眉头总结说。

    “并不完全是。”田诚解释说，“心之世界的能量分配有它自己的规则，与其说是禁林抢，不如说是世界同意如此。而且从森林之子的态度不难看出，她愿意拯救世人……不过并不是全部。你有听张嘉伦说吗？

    森林之子表达出强烈的意愿，拒绝帮助曾经犯罪的人，又或者简单是对她出言不逊的人，哪怕因此会连累无辜的群众。算了，说回禁林本身吧，虽然它可能占有了更多的能力分配，但森林之子是有办法让禁林的力量流入普通世界的，所以禁林的扩张更像是一种保险，虽然会拖慢发展，但是通过以往的积蓄能够让王国避免灭顶之灾。”

    陈晨略作思考，然后看着田诚说：“所以天灾还是你引起的？你刚才说不是，是禁林的问题，但是现在说来说去又说禁林没有问题。”

    “我没有那种特质！既然我们都是变量，那为什么不能是你呢？”田诚气冲冲地说着，他是真生气了，少见的生气，不知是不是受了威尔坲的影响。

    陈晨连忙赔笑安慰，顺带再转移话题，说到他前来的理由，询问关于狼群的事。

    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正常的禁林里是没有狼群存在的，皇家的后花园里只有一些小型的啮齿动物和鸟。而当前世界的《若琳王国发展史》里记载，狼群来自献礼，有一个本被没收封地的落魄贵族，从远方的沙漠搞来几匹小狼崽，以此换取国王的赏识，这事就发生在十年前。

    但是书中记载的是，禁林是只有植物生长的地方，任何的动物都无法在其中生存，甚至昆虫也不行，所以书记官记录的是，狼崽因为误入禁林而全军覆没。

    “林子里有鸟！”陈晨补充。

    “以前没有。反正书里是这么写的，你爱信不信吧！”田诚终止了这个话题。

    陈晨在脑内不停地组合信息，忽然他觉得灵光一现，好似抓住了真谛：“森林之子救助狼群，就像当初帮助我和曼德一样！狼群不想喝湖水，它们不想留在禁林里，它们想出去！”

    田诚托着下巴思考：“还有藤蔓，它们本是弱势方，却会在森林之子不出现的夜晚袭击人，你也说过它们还会袭击狼群。”

    “我甚至在一个山洞里看见藤蔓吃人，还有别的，鸟，甚至可能还有狼，很多的腐肉。”陈晨补充说。

    田诚耸耸肩：“一切只是森林之子意志的副产物。她给予弱者力量……本没问题，但力量会滋生问题，而没有人去管理问题。弱肉强食本不是她的规则，而弱肉强食无法被改变。”

    本来聊得好好的，陈晨却忽然转移话题：“你觉得，上面会满意这次对夏安的测试结果吗？”

    田诚深深地叹了口气，咱们的小队长，还真是痴心一片呐！只是到现在，他已经没有那么反对了。

    之后陈晨去联系归来的张嘉伦，这位张组长保证最多还需要三天，他们就可以一同离开测试场地。在此之前的日子里，陈晨想要去禁林解放狼群。

    张嘉伦是劝他不要的，狼生性吃肉，在禁林里被规则束缚才没办法到外面祸害牲畜。留在禁林，狼可怜；解放出来，羊可怜，世间难得双全法，不过总要有个选择的话，人还是更愿意站在人的利益上思考。

    陈晨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一股说不出的感受，他还是决定再去一趟禁林，带着他的长剑。

    重头戏还是在夏安这边，这位“森林之子”属实不太好控制，总是有自己的想法，特立独行，而且她有一个特别奇异的理念——众生平等。

    为什么要说是奇异呢？因为在她的思想里，一个人都在路上，同时一队蚂蚁也走在同样的路上，人有可能一不小心将其踩死，而森林之子认为这是不对的，人伤害了蚂蚁的权益。当什么东西都要谈论起权益、平等，那么强大的生物便会步履维艰。

    好在张嘉伦还是慢慢地驯服了这头野兽，不过使用的方法不是为其灌输人类的理念，而是通过阳奉阴违的哄骗——他们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已，理应选择最快捷的方式。

    不过其实在蓝色此次的研究里，还查到夏安一些更复杂的想法，譬如测试对象一面认为众生平等，需要维护每一个生物生命的权益，然而一面她并不惧怕死亡，无论人还是一只鸟在她面前失去生机，她的情绪都不会有一丝波动，正如那天在静心湖畔的时候一样，她只是出现、观察，是否要额外再做什么全凭她的喜好。

    心之世界的内容的的确确能够映射人真实的内心，然而无论如何想要彻底剖析一个人的心理都是你可能的，张嘉伦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他只需要判断自己所要提交的报告能不能接触到某一“阀值”。他现在能够简单概述的只有：测试对象的内心是无比善良的，然而她对于生命的感悟是近乎病态的，想要掌控她需要做的努力还要很多，重点是重塑她的三观。

    张嘉伦和蓝色的科研员一同随夏安东奔西走的同时，陈晨也单独行动去了，只留下田诚一人在王宫里处理事务。他瞧着那些“npc”，口头上随意应付，大脑实则在发呆，反正他的人设已经变成昏庸无能——尽管“whalefall”实质上是个野心勃勃的君主。

    除了议会时间，他每天都坐在自己的床上，一言不发，连书也不想看了。是啊，现在可是倒计时时间。

    根据张嘉伦的留言，大约还有半日就可以完成任务，届时大家方便一起脱离心之世界，而陈晨还在只身闯禁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