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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0.0莫里托亚的消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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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标题:过去的潮水

    蓝色真正放人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了,随后再折腾一下,陈晨到家的时候时候已经接近凌晨。

    今天与往常有些不同,因为陈晨还带了点“东西”回家。啊,也不是说东西……也不是说不是东西,总之,田诚那家伙说着他突然辞职没有找到合适的住处,非要跟着陈晨回家。

    陈晨从房间里抱出一套备用的被子,丢给田诚,叫他去睡沙发。今天是周六,他该给母亲打电话联系的,结果今天忙一天手机都没电了。

    他跑到阳台上充电,洗完澡之后将手机开机,看到已经有好几个未接来电了,赶紧回拨。

    “嗯,我刚到家,今天白天有任务……那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哎呦,之后再说吧,您别老……我哪有啊!这不是刚充上电就打电话了吗……唉您可真是……嗯嗯,我马上就睡了。好的,拜。”

    阳台上打电话的青年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对他来说这是疲惫一天的结束,不过当她转身的时候,还是要面对现实——一个挂着奇怪微笑的“新同事”正拿着相框站在他的面前。

    “我们陈队长小时候真的好可爱,这是你十二岁时的照片吧!”田诚的脸上难得出现讨好的笑容。

    然而陈晨只是一脸不爽地将东西抢走,放回它原本的位置上,气哄哄地说:“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是我的私人休息时间。”

    “啊,所以,我想邀请陈队长一起出去吃烧烤,我查过了,这附近就有一条美食街。”田诚说。

    “您说的附近,不会是十一公里之外那条吧?”陈晨无奈地指了指挂在墙上的钟,提醒现在是标准时间晚上十一点半,一个大多数人已经休息的点。

    田诚似乎终于知趣,委委屈屈地钻进被窝里。

    看他那副落寞的样子,陈晨有些于心不忍,稍作解释:“你要是今天饿到了就去买吧,我把门钥匙给你。”

    “感谢您的好意!”田诚非常郑重地站起身来,一脸严肃地说,“我有些事情想要告诉您,但是我不能。陈队长,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陈晨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之前一直嬉皮笑脸的,现在突然严肃起来,叫他好不习惯。他点点头,让田诚问。

    ——“陈队长平时你一个人睡觉会怕吗?”

    田诚的问题让陈晨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一股无名的怒火在胸口燃烧,他只是强忍着、强忍着没有爆发出来。

    嫌疑人本人倒像是没有发觉问题的严重性,接着说:“我的小鲨鱼抱枕没有送来,一个人会睡不着。”

    “不管你要干嘛,都不要烦我,我要睡觉了,谢谢你了。”陈晨几乎是咬牙切齿着说出这段话。

    可是一切都没有办法改变,过去的轨迹所指向的未来早已被书写好。无论现在是怎么想的,到最后紧紧依偎着的,只能是他们两个。

    田诚把被子抱进卧室,对折起来做一个简单的地铺。他胸前佩戴的圆环挂件焦躁不安地转动,“神”的旨意正在前来的路上。

    今夜,他的梦会很香甜。

    2029年,鸡年,一月六日,新春假期的第七天。

    一辆倒着行驶的火车“哐哧哐哧”地前进,末端红色的火车头窗户里,突然冒出一个脑袋。司机大叔对着轨道边,一个举着相机拍照的小男孩挥手。

    男孩突然愣住,当他回过神的时候,火车已经错过。他挥手道别,然后赶忙抓拍一张,将那红色的记忆留存。

    但他拍出的照片里,一个头发齐耳的俊秀少年,正挂在火车的一截上。他的头顶用粉笔写着“装3/4”,左侧画了一只鲸鱼,右侧则是“陈晨到此一游”。

    那个男孩拍出的照片里,是他自己。

    2029年1月7日晚上,外面下着小雨。

    新世纪百货商场开始营业。

    今天生意并不火爆,刚刚过完新年,大家伙的钱包都紧,家里也是成堆的库存等着销货。所以今天虽然开门了,但是员工们的主要任务还是清点库存和摆放货架。

    半小时后,厨房用品区忽然起火,纸板和塑料燃烧的气味迅速扩散,附近的员工赶到现场,就近使用饮用水扑灭了火焰。他们粗略地检查,没有发现异常,经理让其他人继续干活,自己则挨个排查异常。

    十分钟后,火焰再度燃起,并且十分迅速地扩大开来,将那个可怜的男人卷入其中。

    火舌一点点地将周围的一切吞噬,偶尔打个嗝,排出阵阵黑烟。

    消防署的车辆很快赶到,四个小时后火势终于被控制住,然而上报的失踪者一个都没有被找到,哪怕是焦黑的尸体。但他们找到了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孩子。

    那个许久没有剪过头发的孩子,身上有黑色的块状物,但本身却白净得过分,甚至白里透红,看起来健康得不得了。

    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不记得父母的信息;

    不记得居住的街道。

    在消防署暂留的七天里,这个孩子滴水不进,然而他看起来还是好好的。再后来,中央派人将他接走,从此没有消息。

    那孩子去了哪里?最初几天还有人聊起,随着时间的流逝,再也没有人过问。

    只是偶尔人们会听到消息,说在某处不为人知的地方,北联已经开始研究非正常人类,一些无辜的孩子被带去,此后再也走不出冰冷的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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