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想做富婆
通过了好友申请后，她就放着那个只有系统发送的“你已经和……成为好友，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的聊天框没再管了，而是点进了名为“师徒四人和白龙马”的群，正是下午温兮建的那个聊天群，只有五个人。
看到群名的时候，云木晴直呼好家伙，温兮小姐姐看起来那么精干高冷，没想到也有着有趣的灵魂。
【师徒四人和白龙马】
慕容净坛使者西西：［你们是什么专业来着？］
赵金身罗汉焱：［法学专业的。我曾经一度以为这个专业就是严肃、木纳且死板的，直到上个星期我陪男朋友去听了他们老师讲的一节法理学初阶课我才知道，并不是法学这个专业枯燥，而是我们亲爱的张教授在身体力行地告诉我们什么叫“我是个没有感情的工具”……］
慕容净坛使者西西：［（惊恐脸）好惨啊，听说法学很难学是不是］
温斗战胜佛兮：［本人觉得还好。］
温斗战胜佛兮：［不过这是重点吗？（面无表情地喝茶）］
慕容净坛使者西西：［］
温斗战胜佛兮：［重点是“我陪男朋友去上课”吧。］
慕容净坛使者西西：［……］
慕容净坛使者西西：［（捂脸哭）你为什么要提醒我，假装不知道不可以吗太残忍了！］
云木晴转过脸看向慕容西西，发现她一脸痛心疾首地把手放在胸口，顿时就笑了。
【师徒四人和白龙马】
云木晴：［现实再残酷，也要勇敢面对，二师兄，想开点。］
温斗战胜佛兮：［］
慕容净坛使者西西：［］
赵金身罗汉焱：［］
王旃檀功德佛沐音：［］
云木晴：［］
云木晴：［怎么了］
温斗战胜佛兮：［白龙马，你想背叛师门吗？］
慕容净坛使者西西：［白龙马，你想背叛师门吗？＋1］
赵金身罗汉焱：［白龙马，你想背叛师门吗？＋1］
云木晴：［……］
忽的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云木晴转过头去，发现王沐音居然露出了一个的俏皮笑容。
叮咚。
又有消息进来，云木晴低头一看。
【师徒四人和白龙马】
王旃檀功德佛沐音：［白龙马，你想背叛师门吗？＋1］
云木晴：［…………］
云木晴：［师傅你变了！］
聊天框顿时被一连串的“哈哈哈”给刷爆了。
最后，云木晴在师徒四人的威逼利诱下屈辱低头，把群昵称改成了“云八部天龙广力菩萨木晴”。
许时琛看到好友申请通过，是在视频会议结束、和安盛宇一起坐在沙发上沉默对饮的时候。
安盛宇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话少了不少，总是盯着空气发呆，许时琛也不问他怎么回事，安盛宇是个成年人，他想告诉别人时自然会说。
看到消息，他顿时微微坐直了。
本来安安静静的气氛，被许时琛坐直的动静打破了。
安盛宇回过神来，看到他的动作，奇怪道：“怎么了”
许时琛点开两人的聊天界面，犹豫了两秒又退出了，回答安盛宇：“她通过了。”
说完又点进了聊天界面。
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安盛宇竟然奇迹般听懂了，他裂开嘴笑了一声，端起手边的红酒朝许时琛一举：“恭喜。”
许时琛没回答他，点着输入框沉思着。半天后，他又退出了聊天界面。
安盛宇回神后一直盯着他，看到他一会儿似乎在打字，一会儿又放下手机犹豫不决的样子，顿时扶额：“你想发消息倒是发呀，为何如此的犹豫不决啊亲？”
许时琛抿唇：“不知道说什么。”
安盛宇无语凝噎。
半晌，安盛宇看不下去，直接接过许时琛手里的手机发了句“你好啊，很高兴你能够通过我的好友请求！”
许时琛看到安盛宇的动作，顿时一僵。
安盛宇把手机还给许时琛，恨铁不成钢道：“都说恋爱使人变傻，你这还没开始恋爱呢就变了一个人了，以后真谈了恋爱可怎么办啊！”
许时琛不语，拿着手机看着聊天界面。
安盛宇一看他那样儿，直呼造孽不再管他了。
过了差不多十几分钟的样子，许时琛的屏幕都已经熄屏又反复按亮好几次了，那头的人才回了一句：“你好。”
没了。
许时琛看到消息的时候，脸色顿时一柔，结果发现对面的人只发了两个字外加一个标点符号后似乎就没了继续发消息的意思，聊天界面又没了动静。
许时琛顿时成了根扎根大地的木头。
过了好久，许时琛才试探性发过去一句：“你在干什么”
连标点符号都没有。
云木晴看到跳出来的消息，习惯性点进去看了一眼，看到这句连标点符号都没有的不完整句子，顿时嗤笑一声，敷衍地回了句：“没干什么。”
好半天后，又跳出一个消息：“嗯”
云木晴顿时气笑了，心想这人怕不是有病哦，甚至还深有其感地在心里嘀咕：怪不得头像都用默认的，一看就是个没什么情趣情商的钢铁直男，头像果然诚不欺我！
于是没再理他。
云木晴以为她和这个人的聊天记录可能就只能停留在这个界面了，没想到往后的每一天，都会有这样的对话增加：
【早上六点】
……：［早］
【上午八点】
观望幸福：［……早。］
……：［嗯］
观望幸福：［……］
发完后云木晴就懊恼：什么玩意儿搞得我说的是某某早似的，我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无语。
刚开始云木晴还会发一串省略号表达自己的无语，后来连续几个星期保持这样的对话她就连省略号都懒得打了。
【中午十二点】
……：［午好］
……：［吃饭了吗］
观望幸福：［午好。］
观望幸福：［吃了。］
本来应该客套一下反问“你呢？”，但想到手机对面那人的尿性，云木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可不想再看见那个“嗯”字气到自己了。
【下午五点半】
……：［下午好］
……：［该吃晚饭了］
观望幸福：［下午好。］
观望幸福：［谢谢，吃了／马上就吃。］
【晚上十点半】
……：［晚安］
观望幸福：［晚安。］
云木晴震惊了！现在这个时代，居然会有人十一点不到就睡觉！
不过在几个星期后的某天半夜十二点半云木晴发过一条说说后，这人就改为在十二点半跟她说晚安了。
云木晴人都麻了。
不过在一阵无语之后，她又有点释然：看嘛，我就说怎么可能有人晚上十一点不到就睡觉嘛！
这样过去几个星期，云木晴某天无聊翻了翻自己和这个人的聊天记录，然后非常震惊又诡异的觉得理应如此的发现，两人几十天以来的对话基本都是这样的。
云木晴：……
她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云木晴甚至和两个小朋友吐槽说要不是因为这人没有一来聊两句就和她以前加过的网友一样问她要照片，她早就把他屏蔽了。
又这么过了几天，表白墙上“表白横空出世的女神”的贴子就少了很多。
因为不知情的同学们发现，自蒙面舞会过后，他们再也没有在校园里见过疑似女神的人物。有些不死心的人甚至还声称自己连男生也开始留意，但都没发现和女神相似的人。
而知情或者由知情者告知女神就是某某社团的某某，并且发现所谓女神在平时居然是个连妆都不怎么化的普通女生的那些人，则顿时对“女神”失去了兴趣，不再疯狂告白追查了。甚至有些刚开始还声称自己非云木晴不娶的男生，在知道了“女神”的真面目后，都开始攻击云木晴的长相，说什么长得平平无奇却化妆戴面具骗人云云。
当然，也有人表示为这些男生的行为感到不耻，不知道人家真实长相的时候说什么女神我非你不娶，知道人家长得平平无奇后又开始骂人家骗人，真是要多肤浅就有多肤浅。
于是表白墙上就开始就这件事分成两大阵营掐了起来，平时基本呈现一片和谐安宁的表白墙顿时成了弥漫着硝烟的战场，纯路人们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早上七点准时起床捧着手机吃瓜，晚上睡觉前再补个睡前瓜，美好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而这一场战争的源头和中心人物云姐，在看到表白墙现状后却只是嗤笑一声不置一词，把手机扔到一旁就睡觉去了。
不是云姐不想做女神，实在是……懒是人类永恒的敌人。
“两天化一次妆就是极限了，要是天天化，我宁可去死！”云姐说。
王沐音和慕容西西对云木晴的懒已经见怪不怪，彻底麻木了。
生活就和表白墙一样鸡飞狗跳的过着，每天上课上网打游戏，敷衍直男骂言午，可谓精彩纷呈。
伪新生们的蒙面舞会过后，云木晴就很少联系关言午了，因为实在是没什么联系的理由。但架不住关言午天天来烦她，每天定时定点嘘寒问暖搞怪逗趣，还时不时说些撩拨的话，云木晴炸毛骂人后又笑嘻嘻地说只是开个玩笑，简直把一个“贴心又有趣、小贱还闷骚的男性朋友”给演得栩栩如生，搞得云木晴心力交瘁。
舞会后一个星期的某天晚上，伴着两声“叮咚”声，一个语音电话打进了云木晴的手机。
云木晴一看，本来因为和慕容西西逗嘴还挂着笑意的脸上顿时就严肃了。她接通了语音电话，走到了寝室阳台。
“喂，小敏，怎么样了”
“木晴，我不上学了，我家里……”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但云木晴懂了。
“……”
气氛凝滞了，云木晴一瞬间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好半晌，伴着那边死一般的寂静，云木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没有可能……贷款生活费我可以把我的分你一半，省着点儿花肯定可以，其他的可以……”
“算了吧，”电话那头，肖小敏的声音显得很疲惫，她低低地哼笑一声道，“我真的累了，他们说怎样就怎样吧，我不想再闹下去了。更何况，我不想拖累你，现在学校也已经开学了，我……”
云木晴忍无可忍地爆喝一声，眼眶蓦地红了：“这他妈叫闹！！小敏，这不叫闹，你只是在争取你该得的你明白吗现在放弃，你一辈子就毁了你明白吗！”
末了，她又突然发觉自己失态似的，压低声音又轻又快的说道：“你不是拖累我，没有人能拖累我，不就是少吃几块肉吗我他妈还能饿死不成！你听我说小敏，你带着你的通知书，我给你车费，你去学校报道，到后在学校公众号上查一下自己在哪个班，学费是可以和学校说贷款的，其他的我们……”
寝室里的王沐音和慕容西西听到阳台上连玻璃门都挡不住的声音，都有点担忧。
那边的肖小敏听到了她语气中的哭腔，顿时急了：“没事的木晴，你别哭啊，不就是不读书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还能早你们几年开始赚钱呢是不是”
云木晴哽咽了：“放屁！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小敏……”
肖小敏柔声道：“木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真的不想再麻烦你了。你自己也还由父母供着，家里也没有多富裕，我不想给你增加负担。没事的，不上学的话我可能不久就要去打工了，到时候自食其力，不用再因为钱被逼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了，也能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了，想想其实还挺高兴的。”
云木晴哽咽更甚，声音都断断续续的：“就是因为这样……每次都是这样，一退、一退再退，最后退无可退，你就作贱你自己吧肖小敏，你、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逼！”
“是，我就是个大傻逼，所有的结局都是我自作自受，所以为我哭不值得啊，别哭了乖乖。”肖小敏的声音轻快了许多，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似的，温柔又坚定，“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好好的，也会永远记住你这个闺蜜！何必那么悲观呢，也许几年后等你毕业，我就已经是个远近闻名的大富婆了呢，到时候随手一挥就包养十个八个小哥哥，岂不妙哉哈哈哈哈……”
人就是这样，没有落到自己头上时对既定的未来总是避而不谈，甚至画出个繁花似锦的结局来欺骗自己，肖小敏是这样，云木晴又何尝不是这样。
也许苦难到来那天再回想起自己曾经的异想天开，她们会失笑，或者痛苦。
又或许，那时候她们已经感觉不到苦难降临了。
这残酷的真实。
自那天接到肖小敏的语音电话后，云木晴就开始了自己清汤寡水反反复复的生活，她开始热衷做兼职，甚至做起了有一天靠做兼职成为富婆的春秋大梦。
两个小朋友非常担心她，觉得她再这样下去就要出精神问题了，于是提议叫上温兮和赵焱去玩儿一天，时间定在几人都没有课的星期六。
云木晴一听她俩的想法，脱口就问：“这一天的预算是多少”
王沐音叹气：“每个人不会高于一百，就自己买几个小菜到金埔山景区专门烧烤用的地方涮火锅吃，要不了多少钱。”
“不高于一百”这个预算似乎打动了云木晴，她想了想，道：“那好吧，用钱的时候跟我说。”
王沐音无奈：“我们会一起去买，这个你不用担心。”
云木晴：“嗯。”
经过王沐音和慕容西西的通知和规划，一个万里无云的星期六，她们出发了。
金埔山景区离z大不远，景区旁边还有个一应俱全的小菜市场，所以她们这一天的交通费是零，全程靠脚走，这一点令云木晴十分满意。
她们先去小菜市场买了200块钱的蔬菜和肉，又买了几瓶饮料，这才朝着门票10块钱的金埔山景区走去。
因为是星期六，所以景区里人还挺多。几人在专门供游客做自助烧烤的草地上找了个靠边的地方坐下，把自带的小锅和大大小小的食材袋放下，然后去旁边小贩那里租了个小型电磁炉回来，顺便把电线也拉回来了。
“租这个多少钱？”云木晴奇道。
“30。”慕容西西回答。
云木晴冷哼一声：“哼，奸商！”
王沐音无奈：“景区嘛，都是这样。而且乍一看30挺贵的，但平摊下来每个人也才6块钱，也不贵。”
云木晴又冷哼一声：“但这并不能代表他不是个奸商！”
“好好好，姑奶奶，你说他是奸商，谁敢反驳对，他就是个奸商，名副其实的那种。”慕容西西非常敷衍地附和。
云木晴这才被顺了毛，坐在从奸商那里租来的电磁炉面前等吃的。
温兮和赵焱早已从慕容西西那个大嘴巴那里知道了云木晴突然变抠门的大概原因，而且前几次一起吃饭的时候也领会过了，所以也很是见怪不怪，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涮火锅。
几天的鬼混后，温兮和赵焱这两法学人已经和汉文三人组很是熟悉，很多话题也都聊得开了。特别是云木晴和温兮，因为同为腐女，拥有共同话题，已经算无话不谈了。
于是吃饱了中途休息的云木晴在温兮坐到她身边，闲聊似的对她说：“聊聊也许我能帮你呢。”的时候，并没有拒绝。